晚上七點多,酒宴終于結束,眾人在凌風酒樓門前告別。
「師傅,今晚到我家做客吧?」高藝德邀請道。
「是啊,要不去我的凌風閣也行啊!」高凌風笑道。
梁華急了,鄙視高藝德父子道︰「二哥怎麼也要先在我家住幾天啊!」
「爺爺,要不到我的蝸居轉轉?」董天岳也在一旁說道。
董老爺子今天興致高,多喝了幾杯,微有醉意道︰「我這把老骨頭到成了香餑餑,都不用搶,我這次會在溫州呆上幾天。今晚我要和三弟促膝長談,明天再去岳兒和藝德家看看,怎麼樣?」
眾人沒有異議。
臨別前,董老爺子從車窗里伸出頭,對董天岳交待道︰「那箱子你可千萬保管好了,那東西遲早要捐給國家的。還有,雕刻、書畫技藝也別生疏了,明天得空我去檢查。」
「是,爺爺。」董天岳躬身道。
隨後,梁華的防彈車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燈火輝煌的酒樓門前只剩下高藝德父子和董天岳了。
「師傅,到我家坐坐?」高凌風走過來道。
「不用了。」董天岳道︰「我回去還有點事。」高藝德道︰「師弟有事你就別強留了。小師弟,鑒定字畫那天,你可要記得去呀!」
「嗯。」董天岳答。
「那我叫小弟送送你?」高凌風也不再挽留,試探的問道。董天岳沒有推辭。
不一會,一輛黑色的寶馬停在了酒樓門口,下來一位精明的黑衣中年的男子。他摘下墨鏡,走過來給高凌風父子請安︰「風哥,老爺子!」
「阿凱,這位是董先生,我珍貴的客人,你親自送他回家!務必保證他的安全!」高凌風嚴肅吩咐道。
阿凱三十來歲,中等身材,一身肌肉,道上人都知道阿凱是「凌風娛樂城」的金牌打手,更是高凌風的心月復愛將。阿凱見老大這麼看重董天岳,面部表情顯得凝重起來,不由得多打量了董天岳幾眼,笑道︰「董先生好!」
「什麼董先生?叫董哥?以後記住了,董哥來我凌風娛樂城旗下所有場子玩,一律算在我賬單上!」高凌風拍著義氣道。♀
「是,老大。我記住了!」阿凱道。
半個小時後,董天岳在一家超市門口停車,叫阿凱就送到那,然後步行十幾分鐘走回了「墨香閣」小區。回到小區後,董天岳給東子打電話,東子說他和父母在一起,家里有點小事,胳再聚。
董天岳的家住在八棟三單元501雖然只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單身公寓,卻也算是董天岳溫暖的小窩了。因為涉及到一些個人的**問題,董天岳是不適宜住學校宿舍的。
洗完澡,董天岳爬到床上躺著,手里搗鼓著那拼圖百寶箱。
「就要打開了,里面到底會是什麼呢?暗門在哪兒呢?」想到寶箱就要被打開,董天岳的續莫名的快了起來。
在透視眼的幫助下,董天岳順利打開了里面的隔層。嘿,有透視眼的感覺真好,盡管開啟的瞬間還有那麼一點點的頭暈,但是那種續加速的感覺是多麼的刺激,就好像和心中的女神甜蜜接吻一般讓人難以忘懷。
「啪!」
寶箱側邊處「裂開」一道縫隙,里面露出一根蠟黃色小卷軸,鋼筆粗細,像是一封手札。董天岳有些激動的打開那卷軸,續加快,心想莫不是藏寶圖之類的吧?這東西既然藏的如此隱秘,一定非同凡響!
董天岳小心翼翼的打開那蠟紙做的卷軸,看到了里面的內容,眼楮頓時發亮。卷軸的內容不多,用文言寫的,看起來像是一封遺書,又像是寫給朋友的一封信。
董天岳文言功底很好,越看越心驚,書函中竟然提到了詠春拳大師梁贊?更為震驚的是手札末尾的署名竟然是︰林散之!
「三痴林散之?居然是他?林散之居然還有這樣一段經歷!」董天岳忍不住大驚,筆挺的坐直了身子。
林散之大師董天岳是知道的,師從黃賓虹,是一位著名的書畫家、收藏家、鑒賞家。為了確定真偽,董天岳打開筆記本電腦,查了下梁贊和林散之的生卒年,同時對照心中所學,看他們是否是同時代的人。
梁贊大師董天岳本來就不陌生,為了確認又查了下電腦。資料上大概是這麼說的。
關于詠春拳的起源與發展,有這麼一句話︰「起于嚴詠春,衍于梁贊,傳于葉問,盛于梁霆!」。梁贊在中間起到了承前啟後的作用,意義非同一般!
梁贊(約1851-1918)廣東省鶴山市人。出生于佛山清正堂街家中。其父在佛山筷子大街市場內開設贊生堂藥材店,精通岐黃醫術。梁贊18歲時先師從紅船子弟梁二娣學習南少林拳術、詠春拳秘術、六點半棍法,後在佛山設館授徒,把詠春拳發揚光大。
董天岳看完了梁贊的一些資料,再對照平日里師傅的講述,明白梁贊那個年代詠春拳內功心法還沒有失傳。
可是,梁贊怎麼會認識林散之呢,這一文一武不搭調啊?難道真如信中所述?
隨即,董天岳帶著疑惑的心搜索了下林散之的資料。
林散之,(1898-1989),原名林霖,又名以霖,字散之,號三痴、左耳、江上老人等,與趙樸初、啟功等稱之詩、書、畫「當代三絕」。後人尊之為當代「草聖」。
世人只知道林散之先生書法天下一絕,卻不知道他還有另外一門絕學︰武功。青年時候的林散之精通多路武藝,包括太極拳、詠春拳、八段錦、十路彈腿、劈掛掌、齊眉棍等,都使得駕輕就熟,五六個個年輕人近不了身。「草聖」傳人範汝寅後來回憶,人們才知道,原來林散之曾經還是一位武林高手啊!
「原來如此啊!」
董天岳嘆道,林散之在書畫界名氣太大,人稱當代「草聖」,以至于遮住了他會武功的這份光芒。其實古玩界像這樣的人也挺多,比如啟功。人們大多只知道啟功是書法宗師,喜歡字畫的朋友可能還知道,啟功的書法真跡很貴,大約十幾萬到二十幾萬一平尺。但是,知道他是古玩鑒賞大家、篆刻大家的就不是很多了。
董天岳對照了林散之和梁贊的生卒年表,發現他們的確有交往的可能。梁贊先生去世那年,林散之21歲。想到這,董天岳又把那封信仔細的閱讀了幾遍,大致意思是這樣的。
我少時頑皮,喜歡舞槍弄棒。書畫方面,我和齊白石一樣,算是大器晚成了,但是武功這塊我少時便學有所成。
十四歲時我父病故,家庭光景一日不如一日,生活艱難。此後,我發奮求學,四處闖蕩。約17歲那年,我在佛山遇一伙逮人搶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逮人都是練家子,有些武功底子,手里還有兵刃,我寡不敵眾,幸得梁贊次子梁壁出手相助,才打跑逮人。
梁壁頗有江湖豪俠的脾性,見我伸手不凡,便請我去酒樓喝酒,希望可以結交。相識後,我一共和梁壁正式交手過三次,除了第一次他托大,被我「空靈太極」的內勁傷到,其他兩次都是我戰敗。
我記得第二次交手時,梁壁似乎可以破了我但極,我便換「十路彈腿」和「劈掛掌」和他交手。梁壁大驚,沒想到我還會劈掛掌?雖然從我出掌的掌力看,只是剛入門的樣子,但這也令他驚訝了。可惜我劈掛掌火候不足,被梁壁找出空門,再次戰敗。
第三次交手時,是在梁壁家的大院子里,那時正是八月桂花香。老爺子那時候的身體還好,坐在院子里大樹下蒂椅上看我和梁壁比武。梁壁想試試我的兵器功夫,便提出比試兵器。我同意了。那次交手,我使的是少林齊眉棍,梁壁使得是詠春六點半棍法,交手近百招後我戰敗。
事後,老爺子拍手稱贊。我這才知道,梁壁之所以能破我但極拳,乃是因為父親梁贊指點。梁贊乃是一代武學宗師,對各門各派的武學都有研究,便問我會哪些功夫,師從何人?我一一回答,說大多是野路子,和很多人都學過。梁老爺子表示對我的「空靈太極」非常感興趣。
此後,梁贊要我用空靈太極和梁壁對招,我以「八段錦」氣功誘敵鋪墊,超常發揮,鬼使神差的成功打出一招「太極彈抖發勁」,隔空將梁壁擊飛兩米!梁壁中掌後站起身沒走幾步,突然彎腰下蹲,內傷吐血!那時想來,我可能是因為輸了第一場,心中有傲氣,出手時便不由得重了幾分。
梁贊沒有生氣,掀開梁壁的衣服看了下,月復部有一個淤血的腫塊,細看如掌型。梁贊大驚!
此後數日,我便在梁家做客。梁贊不愧為一代宗師,幾日內便領會了空靈太極的一些竅門,說要閉關。
這一閉關就是一年!
幾年後,我再去佛山,听聞梁師傅已經仙游,我痛哭流涕,如此有德行的醫學、武學宗師就這麼離開了人世!
梁壁把我領到後院一靜僻處,送了我那本《詠春拳內功心法》。他說,這本內功心法加入了父親的領悟,這還多謝我當年那招太極「隔山打牛」的啟發,所以梁贊破例要把這套內功心法送給了我,但是囑咐我不可傳給任何人。倘若詠春派日後內功心法失傳了,希望我可以拿出來交還給梁家人。
1989年,我自知命數將盡,一天上午起床後突要紙筆,寫下‘生天成佛’四字,後又親手埋下這拼圖百寶盒于采石磯,待有緣人尋覓。
期間,我曾想把此秘籍送給梁霆,可惜他人在德國教課,與之失之交臂,也沒有找到梁華,故而創促間埋藏在采石磯。這也算是天意吧。
當時,我埋下了兩個百寶箱。一個金絲楠木的,一個是紫檀的。紫檀的那個是我家人埋下的,里面有我生平收藏的鑒定秘籍、武功秘籍。雖部分已封存于國家絕密檔案室,家中也藏有拓本,但恐失傳,故還埋了一份于地下。
倘若有緣人打開此寶箱,請把秘籍交還給梁霆或者梁華等梁氏後人,你將是中華武林的恩人!作為報答,你若覺得自己是個頂天立地之人,所作所為無愧于天地之間,便可以去采石磯第二個山頭取我另外一個寶箱。但是切忌,要用于正途!切忌,切忌!否則,國家是不會放過你的!哎,不知是孽緣,還是善緣,一切隨緣吧!
這封手札,董天岳來來回回讀了十幾遍,那字里行間透著的善念和浩然正氣,幾次感動的他欲落淚。
「沒想到林老爺子如此了不起,難怪爺爺那麼崇拜他!」董天岳嘆道。
弄明白百寶箱第二層的秘密,董天岳反倒更睡不著了。他在想,到底要不要去采石磯取出另外一個寶箱呢?這件事困擾了他很久,直到後來一件事觸動了他去取寶。更沒想到的是,那次取寶行動意義非凡,不但獲益良多,更是激發了他更深一層的透視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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