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司馬長仁的指令,張楚率領五干精銳木軍對峽谷內的林浩天一眾又開展了進攻。
此時已是黑夜,峽谷內更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要命的是里面都是尸體,堆積的一層又一層,由于時間太久,尸體都已腐爛發霉,流出尸水,地上粘糊糊的,爬滿蛆蟲,一腳踩下去都粘鞋子。
進入峽谷內,蒼蠅滿天,惡臭刺鼻,有些木軍毫無準備,剛進來馬上又踉踉蹌蹌退了出去,跪在地上哇哇大吐。
無奈之下,人們把纏于脖子上的汗巾提起來,遮住口鼻,強忍著作嘔的難受感,心翼翼地向前走著。
人們想不清楚,這樣一條布滿尸體、蒼蠅、蛆蟲的峽谷,以林浩天為首的金軍是怎麼在里面生存下來的。
峽谷內死一般的安寂,尸堆一座連著一座,人們高一腳低一腳,提心調膽的往深處走著,沒有看到敵人,或者說是沒有看到一個活人,有的只是面目全非的尸體,以及被鮮血染成暗紅色的崖壁。
「張……張將軍,林浩天和金軍是不是……已經死在峽谷里了?」張楚身邊的一名士卒邊走著邊顫聲問道。
鬼知道!如果林浩天真的已經死了,那是天助我木國!
張楚搖搖頭,說道︰「少廢話,盯緊前面,小心敵人突然殺出來!」
以張楚為首的五千木軍在不知不覺間已接近峽谷末端,可是到了這里,仍未看到金軍的影子,人們緊張的心情不由得轉變成了喜悅,看來林浩天和金軍早已經被困死于山谷里了!
可就在人們滿心歡喜,想去尋找林浩天的尸首之時。就見前面最後一座尸山上突然閃出兩道詭異的幽光。
這太嚇人了!在伸手不見五指、堆尸如山的峽谷里突然有幽光閃現,人們最原始最本能的反應就是跑。
沒有任何的尖叫聲,看到幽光的木軍身子當場就麻木了,張大嘴巴,一個字都喊不出來,兩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前面的兩道幽光。身子哆嗦的厲害,身上的盔甲嘩啦啦直響。
有膽子大的木軍緩緩向前蹭著,慢慢接近尸堆,到了近前,借著外面映射近來的微弱月光舉目一瞧,隱約看到一人正站于尸堆的頂端,手中握有一把長長的戰戟,看不見他的長相,只能看見兩團幽光掛在他的眼中。那麼的詭異,那麼的駭人。
「啊」
木軍終于忍不住了,怪叫一聲,身子不由自住的後退。
很快,人們就被地上的尸休紛紛絆倒,坐于地上,看著四周的殘肢斷臂,發出更大的尖叫聲︰「鬼啊!」
這一聲尖叫。引得木軍陣營一陣大亂,就在張楚以及麾下木軍還未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之時。地上那些滿身鮮血的‘尸體’突然站立起來,有些站于木軍的身邊,有些就站于木軍的人群當中,與他們離的近的,木軍都能從他們身上嗅到濃重的尸臭味。
「啊」
這一次的尖叫聲,可不是幾個人發出來的。而是木軍整體發出的,隨著叫聲,‘尸體’們齊齊舉起手中的戰刀,對準周圍木軍的腦袋,全力猛劈下去。只是一瞬間。木軍就倒下一群人,無不是血濺三尺,尸首異處,就連張楚也挨了一刀,不過他有精良的鎧甲護體,那一刀並沒有傷到他。
尸體能復活,還能戰斗殺人,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不可思議的事,張楚想都未想,反手一槍,猛刺向面前的‘尸體’。
耳輪中就听撲哧一聲,他的銀槍直接把‘尸休’的胸口刺穿,隨後,他收回銀槍,將槍尖放到鼻下一嗅,有濃重的血腥味傳來,那是鮮血,而絕不是尸水。
他頓了一下,把一切都想明白了,這些尸休並不是真的,而是金軍假扮的,他們是混在尸休中,裝神弄鬼,打己方的偷襲。
「敵人偽裝成死人,兄弟們不用怕,給我殺」張楚想穩住麾下的士卒,大聲喊喝,不過他的喊話聲也吸引了一個的注意,林浩天。
那個站于尸山之上、手持戰戟、眼冒精光的黑影不是旁人,正是林浩天。
林浩天的听覺極佳,當木軍剛進入山谷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對方,心思一轉,隨即令麾下將士混在尸體中,裝成死人,迷惑木軍,然後再突然殺出,打木軍個措手不及。
峽谷的地上都是尸體和尸水,金軍眾人隨意在地上打個滾,就能染一身的黑 的尸水,加上他們本就一身的血跡,一動不動的混在尸體中,真和死人沒什麼兩樣。
林浩天站在尸山上,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到木軍人群中正拼命叫喊的張楚,擒賊先擒王,林浩天想也未想,直接以風凌疾步閃到張楚的身側,手中戰戟橫向一揮,猛斬張楚的腰身。
張楚的冥武不弱,听側方惡風不善,下意識的豎立手中銀槍招架。
「當啷啷!」
戰戟的鋒芒正斬在銀槍的槍桿上,隨著一聲脆響,火星子竄起一團,受林浩天這一戟的沖擊,張楚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同時 的一聲,身軀重重撞在崖壁上。
他感覺自己的雙手又麻又痛,尤其是虎口,如針扎似的,握槍的雙手都忍不住直哆嗦,他心中駭然,驚叫道︰「什麼人?」
「林浩天!」
林浩天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玄鐵寒戟拖地,摩擦地面,發出沙沙的聲響,他兩只眼楮閃爍的幽光更盛,仿佛是兩只烏黑色的燈泡,在漆黑的峽谷內,讓人看後忍不住一陣陣的發毛。
林浩天?听聞這個名字,張楚的整個心都為之一縮。
本國的最大敵人,將軍千方百計要致其于死地的林浩天,現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此時,張楚的心情也說不清楚是緊張、恐懼、敬畏或是興奮,他身子劇烈的哆嗦著,猛然間,他大吼一聲,舉槍就刺。
可令張楚感到震驚的是,他的銀槍剛剛刺出來,面前的林浩天就消失不見了這時,林浩天已毫無預兆的在他背後現身,提腿一腳,正中張楚的後背。
這一腳的分量可不輕,張楚被踢得嗷的怪叫一聲,身子猛的向前射了出去。
「撲通!」
他足足飛出五米多遠才摔落到地上,一頭搶進亂尸之中,他趴在地上,感覺後腰像是撕裂般的疼痛,回手一模,不僅後腰的鎧甲碎了,就連里面的鋼甲都陷出一個大凹坑。
他轉過身來,坐在地上,連吸數口氣,才把涌到嗓子眼的血水強咽下去,張楚還想爬起來再戰,林浩天跨前上步,戰戟向前一探,抵住張楚的脖子,冷笑著幽聲說道︰「閣下如果下令全軍投降,我可以饒你性命,如若不然,這里將是你的葬身之地!」
張楚先是一驚,緊接著肩膀顫動,哈哈狂笑起來,咬牙說道︰「林浩天,木國只有戰死沙場的將士,沒有貪生怕死的鼠輩!想讓我們放棄抵抗,簡單,只要你能把我們統統殺光!」說話之間,他手中的銀槍揮動,將抵到自己脖前的戰戟打開,接著從地上蹦起,對準林浩天連刺數槍。
「哼!」林浩天嗤笑一聲,說道︰「既然你想找死,我就成全你!」說著話,他身子如風中楊柳一般左右擺動,把張楚刺來的銀槍輕松閃開,等到對方前力已盡,後力未足之機,他猛然一個箭步竄到張楚近前,身手就是一戟。
林浩天的出手又快又狠,幾乎沒有間隔,張楚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才勉強把這一戟接下,不過人也被震的連連退出三大步。
未等他把這口氣緩過來,眼前的林浩天又不見蹤影,正在他心頭一緊之時,背後又有勁風傳來。
張楚來不及細想,身子向地上一倒,就听刷的一聲,戰戟幾乎是貼著他的頭頂橫掃而過。
張楚驚出一身的冷汗,暗道一聲好厲害的林浩天,難怪將軍會傷到他的手上!若在平時,被林浩天打的如此之狼狽,張楚早就要撤了,但是現在他不能撤,只能硬著頭皮強挺著。
場上,張楚已被林浩天的快攻打的只有招架之攻,毫無還手之力,險象還生,異常被動,而下面的木兵們更慘,人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敵人是人還是鬼,若是人,為何有許多的尸體已腐爛的露出森森白骨,拖著流淌到體外的腸子還在掄刀作戰?人們心驚膽寒,毫無斗志可言,戰斗力也銳減,五千木軍,戰不敢戰,退不敢退,不時有人中刀,慘叫著撲倒在地。
峽谷內的戰斗已全面展開,喊殺之聲在寂靜的深夜中傳出好遠,南北兩側的金軍大營都听到了喊殺聲,未出意外的,南面的第一軍團和北面的第二軍團再次全體出動,分從南北兩面逼近木軍大營。
這早就在司馬長仁的預料之中,等第一軍團和第二軍團接近木軍大營只剩下五十步之遙時,突然之間,木營的南門被打開,從里面轟隆轟隆沖出來數不清的馬車。
這些馬車,每輛都由兩匹戰馬拉著,在馬車上站有兩名木軍死士,手中持有三米開外的長戟,在馬車的兩側,還分別固定著數把鋼刀,刀刃朝前,寒光閃閃。
拉車的戰馬毫無例外,皆是馬尾起火,從後往前燒,身上燒著了,戰馬受驚,無管不顧的向前狂奔,一頭就沖進金軍的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