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聞林浩天的命令,三萬人馬的第四軍團將士紛紛從草叢中站了出來,並將藏于雜草中的木筏推到江邊。
五千只木筏展開,舉目望去,岸邊上黑壓壓的一片,金軍多如螞蟻一般,或是走上木筏,或是搬運輜重,來回穿梭,忙碌異常。
這時候,林浩天等人也不再隱藏形跡,紛紛直起身形,走到一處高地,觀瞧己方的渡江行動。
時間不長,第一批木筏悄然離開岸邊,飛快地向對岸刮去。
這一千多支木筏上站滿了金軍,少說也得有萬余人,在江面上滑行的速度極快,轉瞬之間就行出了十多米,接著,是第二批木筏,和第一批一樣,上面也有萬余人,再後面是第三批、第四批……
後面的這些木筏則是以戰馬、輻重、糧草為主。
第四軍團中雖然都是些剛剛招收入伍的新兵,不過絕大多數人都識水性,站在搖搖晃晃的木筏上絲毫不見慌亂,也沒人失足落水,這一點要比第一軍團和第二軍團強的太多了。
看著己方的將士一批批的乘坐木筏劃向對岸,林浩天的臉上也漸漸浮現出笑容,兩只眼楮亮的快要射出光芒,此時他的心里是即緊張又興奮,他沒有想到,戰事竟然進展的能如此順利。
時間飛快的流逝,第一批木筏距離汪江西岸也越來越近,人們眯縫著眼楮,把拳頭握得緊緊的,借著黃昏昏暗的光線緊盯對岸,現在,人們都把心提到嗓子眼,默默祈禱,這時候千萬別發生意外。
不知過了多久,第一批木筏終于在眾人的翹首以待下順利抵達汪江西岸。
清清楚楚地看到己方將士如潮水一般從木筏上涌上江岸。林浩天跳的厲害的心髒終于?*呂矗??アタ炅絲諂???筧灘蛔☉雒娑?Α6宰笥抑諶慫檔潰骸懊魅找輝紓?揖??諛居?鷦睢!包br />
「哈哈!」眾人聞言。也都放聲大笑起來,丁奉對身後的偏將說道︰「傳令下去,讓我軍將士作好渡江的準備!」
「是!將軍!」偏將激動地拱手應道,轉身飛奔而去。
在林浩天和丁奉等人看來,只要己方能順利渡過汪江,上到西岸,戰事就已經成功一大半了。可令眾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先行渡過汪江的第四軍團還真就成了炮灰軍。
正當第一軍團在江邊列好戰陣,只等己方的木筏從對岸回來之時,猛然間就听對岸的密林中穿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嘯聲。對這個響聲,久經沙場的眾人太熟悉了,那是傳令用的響尾箭。
人們身子皆為之一僵,面露驚訝之色,瞪大眼楮。望向對岸。
只見汪江西岸的樹林中突然亮起密如繁星的火光,在人們還未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火光同一時間飛射出來。
那是一支支纏著油布正熊熊燃燒的火箭,剛剛上岸的金軍正在把木筏上的插重、糧草向下微運,哪里有半點防備。被這突如其來的箭陣射的措手不及。
第四軍團剛剛組建三天,還未來得及做系統的訓練,人們也不會打仗,面對偷襲,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隨著箭陣飛到,岸上、木筏上的金軍頓時成了活靶子,偌長的江岸瞬間變成人間地獄。
僅僅一輪箭陣下來,中箭倒地的士卒就不計其數,江岸之上,到處都有尸體,到處都有慘叫聲、呼救聲和尖叫聲,江岸上下亂成了一團。
樹林中的箭支像雨點一般,源源不斷一輪接著一輪射出,那些已上了江岸的士卒連敵人在哪都沒看清楚,根本無心戰斗,發了瘋似的又向回跑,沖到木筏上想退回東岸,可是後面的木筏還在快速的滑行過來,這一進一退,正好撞到了一處。
江面上,木筏之間相撞的 聲不絕于耳,成群的第四軍團士卒怪叫著跌落江水中,可是好不容易露出頭來,迎接他們的不是火箭就是前後劃來的木筏,落水的士卒要麼被射殺,要麼被撞碎腦袋,江泮上飄滿浮尸,猩紅的鮮血在清澈的河水中慢慢擴散開來。
落水士卒的下場慘不忍睹,身處木筏上的士卒更可憐,眼睜睜的看著無數的火箭迎面而至,躲無處可躲,退又無處可退,在恐懼的尖叫聲中被活活射成刺蝟。
可林中的箭陣不會因為新軍的悲慘而停止,反而越射越急,箭支的密度也越來越大。
時間不長,許多木筏受到火箭的波及,著起火來,組成木筏的木樁子因受江水浸泡還能頂住火焰,但是固定木樁的麻繩受不了火燒,很快,木筏上的麻繩就被燒斷,並排排列的木樁失去固定物,紛紛散落開來,站于上面的士卒也如下水的餃子,紛紛掉落到江中。
此時再看金軍陣營,又豈是一個亂字了得,岸上的人互相推搡、踐踏,木筏上的人不停落水,整個場面已亂成一鍋粥。
第四軍團主將顧梁雲見此情景,也方寸大亂,他不停地大喊,讓己方將士挺住,沖上江岸,與敵人決戰,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汪江西岸已經上不去了,林中的箭雨太密集,上去一波倒下一波,別說普通士卒,就連他都身中數箭,如果自己冥武深厚,此時他也得橫尸汪江。
這時候,顧梁雲又急急改變命令,下令全軍撤退。
只是現在再想撤退,又談何容易?三萬人的第四軍團已退不下來了,林中的箭陣對第四軍團而言就已是致命的打擊,不過這僅僅是對方進攻的前奏。
正在顧梁雲指揮全軍後退之時,他身邊的一名偏將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在木筏上一蹦多高,急拉他的胳膊,指著北方顫聲叫道︰「將……將軍,那……那是什麼?」
顧梁雲扭頭一瞧,他也傻眼了,只見在北方,木國的戰船順流而下,奔著己方的木筏直沖過來。
由于這時天色已然大黑,木國戰船又是順流劃行過來,速度極快,當他們注意到木國戰船的時候,雙方之間的距離已不到半里。
望著江面上黑壓壓一片的龐然大物,顧梁雲的腦袋一片空白,這仗還怎麼打,岸上有伏兵,江上有戰船,己方只靠這些不堪一擊的木筏去與敵人作戰不是自尋死路嗎?
「將軍?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眼看著木國戰船就到近前,偏將急的滿頭是汗,沖著顧梁雲連聲叫喊。
怎麼辦?顧梁雲哪里知道該怎麼辦?現在除了撤退已別無它策!
他回過神來,對左右的偏將和侍衛大喊道︰「快!快劃船!向東岸撤!快啊!」
人們不敢怠慢,按照顧梁雲的指令,一個個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拼命的劃動木槳向江東跑。
顧梁雲是先跑了,不過下面還亂成一團的第四軍團將士則更亂了,人們失去指揮,毫無秩序,只是相互沖撞造成的傷亡就已不計其數。
眨眼工夫,木國戰船行到近前,隨著木國戰船的到來,這對第四軍團而言是雪上加霜的最後一擊,戰船上的木軍無須放箭,也無須發動任何的進攻,僅僅是倚仗船身的巨大和堅固,一走一過之間就把江面上的木筏紛紛撞翻。
現在的第四軍團可太慘了,乘坐的木筏要麼被燒毀,要麼被撞碎,大批的士卒掉入汪江戰船上的木軍拿著長戟,輕松隨意地向下刺著,不過每一戟刺下去,總會伴隨有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到最後,這段汪江沿岸幾乎已看不到江水,江面完全被漂浮的尸體所覆蓋,汪江也變成了血江。
三萬人的第四軍團,跟隨顧梁雲撤回到汪江東岸的已不足三百人,此戰之慘敗,可算是開了金國之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