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古田手臂高舉,校軍場內頓時間戰鼓擂動,喊聲四起,由東、西兩邊的人群里各沖出一名騎馬持兵的青年。
二人先是行到高台前,雙雙下馬,跪地叩首,同時說道︰「小人金誠(楊修)叩見大人!」
坐在高台上的林浩天打量一番金誠、楊修二人,沒有說話,只是含笑擺了擺手。
金誠、楊修雙雙起身,各自又翻身上馬,在校軍場的中央戰到一處。
兩人的修為大致當場,所學的冥武技能亦各有所長,打斗起來難解難分,一時間也不出的高下。
金、楊的冥武都算是不錯,林浩天也看得興致勃勃。
等二人戰到五十多個回合時,金誠率先使出殺招,他故作不敵,撥馬敗走,楊修不疑有它,催馬便追。
眼看著他要追到金誠的馬尾,這時候,後者突然使出個回馬槍,銀槍向後反刺,去勢之快,如石火電光一般。
楊修未料到他是詐敗,更未料到他能使出回馬槍,準備不足,措手不及,未能躲閃開,被金誠回刺的一槍正中胸口。
好在他二人只是比武,並非是戰場上的敵我廝殺,金誠手下留情,點到為止,當銀槍馬上要中楊修的時候,收回急忙收回了銀槍。
即便如此,他這一槍的回刺之力仍把楊修挑下戰馬。
「嘩」
周圍觀戰的金軍將士響起一陣歡呼聲,比武的都是自己人,金軍將士沒有立場上的傾向,反正誰贏了就為誰歡呼。
楊修墜馬後,緩了一會站起身形,看了看騎在馬上正向四周舉槍示意的金誠。他搖了搖頭,面紅耳赤地說道︰「我輸了!」說完話,他像是斗敗的公雞,拖著自己的長刀,走回戰馬旁,牽著韁繩落寞地走下戰場。
負者黯然退場。勝者自然享受著榮耀、歡呼和掌聲。
金誠和楊修的比武以陳修勝利告終,接下來進行第二組比武,令狐皋對吳濤。
和金、楊二人一樣,令狐皋和吳濤在比武之前也是先行到高台前,下馬向林浩天施禮。
令狐皋的修為未記錄在名單上,林浩天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他的身材不高,但極為敦實,體形粗壯,所用的是一把開天戰戟。這把戟通體漆黑,是由隕鐵煉制而成,又粗又長,至少也得有一百多斤重,平常人根本拿不起來,得兩人合力才能抬得動,而令狐皋卻是單手提著,沉重的戰戟在他掌中輕若無物。
只憑這一點。林浩天便敢斷言,此人天生神力。
他坐在椅子上微微向前探了探身。揮手讓二人起身的同時也好奇地問道︰「令狐皋,你的修為達到什麼境界?」
令狐皋並未回答,反而拱手說道︰「大人,小人要彈劾王凱。」
林浩天被他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說愣了,頓了片刻才恍然想起王凱是誰,王凱正是長羽郡的郡首。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王凱又是怎麼得罪令狐皋了?
林浩天淡然一笑,問道︰「令狐皋,你為何要彈劾王大人?」
令狐皋皺起眉頭說道︰「回大人,小人對投軍沒有興趣。也不想上陣打仗,這次大人頒布納武令,小人並未報名參加,可王凱竟然為了爭面子,私自給小人報了名,強迫小人前來比武,望大人明查!」
哦?竟然有這樣的事……
林浩天臉上的笑容僵住,這時,一旁的楚連瑜急忙彎下腰身,伏在林浩天的耳邊小聲說道︰「大人,確有此事,末將也知道,不過王大人事先已和末將打過了招呼,或許王大人確有利用令狐皋為長羽郡爭面子的用意,但令狐皋其人亦是冥武高手不假,如此人才,若埋沒于民間,不能為國所用,實在太可惜了,所以,末將雖知此事,但也並未制止,依舊讓王大人把他來了。」
「恩?」林浩天听後,發出不滿的質疑聲,他低聲訓斥道︰「連瑜,你怎麼這麼糊涂,不管令狐皋的冥武有多高強,既然他不願投軍,也不能勉強他,不然宣揚開了,以後我金國民眾誰還敢修煉冥武?」
「這……大人所言也有道理。」他說的楚連瑜自然懂,不過對于戰火不斷的金國而言,冥武人才太欠缺了,好不容易在長羽郡挖出一位,他是打心眼里不想再放回去。
林浩天暗嘆口氣,白了楚連瑜一眼,隨後站起身形,走到高台的前沿,看著下面的令狐皋,正色說道︰「令狐皋,此事本帥是知道的,王大人強迫你來這里也是本帥的意思,俗話說的好,學會文武藝,便賣帝王家,現在大王有難,別國作亂,我軍憑一己之力,雖護住大王不被亂臣所害,但也使金國陷入險境。本帥希望你能用你那一身的好本事,為國效力,為國盡忠,當然,如果你硬是不肯的話,本帥也絕不會勉強于你,你所來這里的花費皆由本帥來出,另外,本帥也會派人送你回家。」
令狐皋沒想到林浩天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他並不是單純的武夫,而是自小聰穎機敏,博覽眾書,見識過人,剛才看林浩天錯愕的反應,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林浩天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但是開口話,他卻把事情全部攬到自己的身上,很明顯是在維護下面人。
一般來說,軍中的將帥都是極重名聲的,下面人犯錯,向外推都來不及,很少有一軍統帥會把過錯向自己身上攬,林浩天的反應則令他很意外。另外,林浩天的隨和也頗出他的預料,他听過不少有關于林浩天的傳言,感覺他就是個手腕強硬、作風凌厲又冷酷絕情的人,這樣的人對于目前的金國而言或許能算是個好統帥,但不代表他自身是一個好人,令狐皋並不想自己去為這樣的人賣命,不過今天見到林浩天,感覺他和自己印象中的林浩天完全不一樣。
見他站在下面久久無語,林浩天又是一笑,幽幽道︰「令狐皋,你若是現在就想回家,立刻就可以走,本帥不會攔你,如果你想比完武再走,自然也可以,一切隨你。」說完話,他又退回椅前,慢慢坐下。
令狐皋回神,深深看了台上的林浩天一眼,沉默片刻,他拱手說道︰「大人,小人願繼續比武!」
「好!」林浩天喜笑顏開,如果令狐皋不比武就走,那場面還真有些尷尬,也無法向周圍的新軍將士們解釋。
他含笑點點頭,振聲說道︰「不管你想不想為國效力,想不想留在軍中,本帥都希望你能拿出真本事來,也讓在場的將士們見識見識我大金壯士的風采!」
令狐皋心血一蕩,二話沒說,躬身深施一禮,隨後提戟上馬,對仍傻站在原地未搞懂狀況的吳濤抱拳說道︰「吳兄,請上馬一戰!」
吳濤猛然回神,他看眼林浩天,再瞧瞧令狐皋,撇了撇大嘴,拎刀上馬,與令狐皋雙雙走向校軍場的正中央。
他心中不服,令狐皋有什麼本事能得到大人如此禮遇,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簡直是目中無人。
他憋著一股氣,上了戰場後,招呼都未打一聲,催馬掄刀,直向令狐皋沖去。
「吼」
隨著戰場上又有新的比武,周圍的金軍將士齊聲吶喊,尤其是看到當看到吳濤一連串敏捷的動作,歡呼聲震天,戰鼓敲的如爆豆一般。
說是遲,那是快,轉瞬之間,吳濤已沖到令狐皋近前,靈刀高舉,光芒四射,由上而下的立劈,刀陣旋風釋放出來。
如此近距離的釋放刀陣旋風,對手是極難抵御的,這也是一種近乎于拼命的打法。
四周觀戰的將士們紛紛吸氣,吶喊聲停止,眼楮眨也不眨地看向戰場上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