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過去,百萬大軍被隔于雙峰城城外,難以跨越雷池半步,這讓楚辰急的若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夜不能寐。
見自己主帥這副模樣,下面的尤將們也都很無奈。
有人向楚辰建議,干脆把攻城的指揮權還給任天行,畢竟任天行才是聯軍統帥,攻取雙峰城,是任天行的責任和任務,己方為何要把這個難題往自己身上攬呢?
楚辰為人高傲,就怕自己被別人比下去,就怕別人比自己強,听完部下的話,他勃然大怒,咬牙問道︰「難道你認為本帥不如他任放?」
那尤將嚇的一縮脖,自己哪有這個意思啊?不過看楚辰呲牙咧嘴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尤將低下頭不敢多做解釋。
這時候,尤軍中一位名叫周松的謀士噗嗤嗤的一笑,搖頭晃道︰「將軍,要破雙峰城,又有何難?」
呵,好大的口氣啊!尤軍眾將們像怪物似的看向周松,包括楚辰在內。
後者言道︰「周松先生,你此話怎講?」
周松嘿嘿陰笑道︰「我有一計,若將軍按我計行事,最多一月,我軍可輕取雙峰城,活捉城內金軍!」
這下,楚辰頓時來了精神,兩眼瞪得溜圓,射出精光,連忙問道︰「什麼計謀?中所能夠先生快快請講!」
周松反問道︰「將軍,我軍不是有很多陣亡將士們的尸體嗎?」
「沒錯啊!」
「把這些尸體浸泡于死水當中,數日後,必會腐爛,滋生瘟疫,然後再用拋石機把尸體全部投擲于雙峰城城內,不出幾日,雙峰城就會瘟疫蔓延,將軍想想,到時那些病怏怏的金軍還如何能抵御得住我百萬大軍的進攻?」
周松說的輕描淡寫,但周圍的眾將卻听的冷汗之流。
尤國和金國一樣。民風尚武,武官的地位明顯高過文官。
此時人們看著周松,無不在心里暗暗叫罵,如此斷子絕孫的歹毒之計,也只有諸如此類的文官才能想得出來。
楚辰听後,也是倒吸口涼氣,瞪大的眼楮直勾勾地盯著周松半晌,然後緩緩閉上眼楮,垂首不語。
楚辰听完周松的建議之所以猶豫,倒是不擔心這麼做雙峰城城內的金軍太殘忍。金軍統統死光了他才高興呢。他是考慮用將士們的尸體做為瘟疫的傳播媒介。會不會引發軍心的動蕩。
在當時的年代,講究死者為大,入土為安,即使收尸的時候都盡量收全尸。現在要把陣亡將士的尸體浸泡于水中,滋生出瘟疫,再全部拋出去,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軍中的將士們會怎麼想?又會怎麼看自己這個主帥?
楚辰猶豫不決,認為周松的主意雖好,卻可能引起全軍將士的不滿。
他拿不定主意,問左右眾將道︰「各位將軍,你們認為周松先生的計策如何啊?」
「這……」眾將沒有一個認為周松的主意好的。但若是反對,自己得提出更好的破城辦法,如果有的話人們早就說了,何至于等到現在?
眾將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即不贊同,也不反對。
見狀,楚辰面露惱怒,沉聲問道︰「怎麼?列位將軍都沒有意見嗎?該讓你們說話的時候都他媽變成啞巴了!」
听著楚辰的訓斥,人們頭垂的更低,最後還是李峰開口說道︰「瘟疫……這是不是太危險了?萬一傳染進軍營當中怎麼辦?」
周松早已想過這一點,接道︰「我軍可在距離軍營稍遠的地方挖池,並設置柵欄將其封鎖起來。」
李峰皺著眉頭,說道︰「如此糟蹋我軍陣亡兄弟的尸體,是不是……太過殘忍了呢?」
這正是楚辰所顧慮的問題,見李峰替自己問了,他隨即也看向周松。
周松裝模作樣的嘆口氣,聳肩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像現在這樣強攻下去,不知要攻上多少天,又要陣亡多少將士。我軍可不比炎軍,炎國人口眾多,他們能死得起,但我們死不起,如何把我軍的傷亡降到最低,這才是各位將軍應優先考慮的,至于其它,都是其次。」他這話是對李峰說的,實際上說給楚辰听的。
楚辰听後,握緊拳頭,狠狠砸了下掌心,把心一橫,說道︰「也罷!就按照周松先生的意思辦!」頓了一下,他又問道︰「此事要不要知會炎軍?」
「當然需要!如果能讓炎軍提供一部分的尸體,那就更好了。」
「說得對!」楚辰連連點頭。
楚辰听取了謀士周松的意見,準備用高度腐爛的尸體滋生出瘟疫,以瘟疫來屠殺死守雙峰城內的金軍。
這個辦法可太歹毒了,在當時那個極為落後的年代,瘟疫一旦爆發,幾乎無藥可醫,受感染者十之八九都會死亡,如果雙峰城內大規模的爆發瘟疫,蔓延至全軍,城內數十萬的金軍可能沒有多少人能活下來。
當天晚間,楚辰就跑到任天行的寢帳,向他匯報此事。
當然,他的主要目的是向任天行要些炎軍陣亡人員的尸體。
听完楚辰的主意,任天行少見地收斂起笑容,皺著眉頭凝視楚辰。
楚辰自己也明白,這個主意不太地道,過于凶殘,他苦笑著說道︰「這是目前唯一能盡快打敗金軍,拿下雙峰城的辦法。」
任天行沉默未語。
楚辰切入正題,說道︰「任帥,此策需要大量的尸體,不知任帥能不能提……」
他話還未說完,任天行便直接打斷道︰「不能!別說我軍陣亡將士的尸體都已火化,即使有所存留,也絕不會用如此殘忍的辦法去玷污它們!」
沒想到任天行回絕的如此干脆徹底,楚辰不甘心地說道︰「任帥,我們可是聯軍,攻破霸關,並非我一軍之任!」
「但是你的計謀不僅是對陣亡將士們的莫大羞辱,也會讓活著的將士們寒心。」任天行語氣堅決地說道︰「要這麼做,可以,我不會阻攔,但也絕不會參與。」
任天行態度強硬,不管楚辰怎麼說,他就是不同意,最後楚辰沒辦法了,只好起身告辭。
等他離開之後,任天行輕輕嘆了口氣,喃喃說道︰「我們與金國有多大的仇恨啊……」竟能讓你想出這等殘忍惡毒的主意!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既然炎軍不參與,楚辰便決定自己單干。
他在尤炎聯軍大營南面三里外的地方挖池,這座大池有十丈見方,挖好之後,向里面灌滿了水,然後又從軍中拉出上千具的尸體,扒光衣服,投入其中。
為了加快瘟疫的滋生,周松還特意讓尤軍士卒帶好手套,到荒野草地中抓老鼠。
他可不是什麼老鼠都要,專要背後棕毛帶有一條紋路的老鼠,那種老鼠身上是最容易帶有鼠疫的。等人們把他所要的老鼠都抓回來後,再投入池中,與尸體浸于一起……
尤軍暗中做著見不得光的勾當,明面上對霸關的攻勢一直沒有停止過,只是派軍中將士上陣強攻的次數減少了,大多時候是動用拋石機向雙峰城內拋擲石彈。
攻城戰由雙方的消耗戰漸漸變成了尤炎聯軍的騷擾戰。
時間飛逝,一晃三天過去,尤炎聯軍的攻城應無進展,似乎已對雙峰城毫無辦法,漸漸的,雙峰城城內金軍緊張的神經逐漸松弛下來,人們開始對此戰充滿希望,認為己方倚仗雙峰城天險抵御住敵方百萬大軍的進攻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如果金軍察覺到尤軍暗中的勾當,恐怕就不會如此輕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