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把大火,也拉開了尤炎聯軍火攻的序幕。
尤炎聯軍把感染了鼠疫的金軍全部鎖在營房里,然後兩軍的士卒開始在營房的四周添加干柴,放火焚燒,可憐三萬多的金軍將士,沒有死在鼠疫的病毒下,全部被活活燒死。
著起的大火不受控制,四處蔓延,尤炎聯軍壓根也沒想去控制,而且四處放火,當日中午,金國的南門戶,有天險之稱的雙峰城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放火焚燒雙峰城,這個命令並不是楚辰下的,而是任天行的軍令。
任天行這麼做,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在他看來,瘟疫戰術太滅絕人性了,而現在,雙峰城內瘟疫蔓延,若是棄之不理,誰知道會不會蔓延到金赤兩國的百姓中,一旦瘟疫在百姓中蔓延開來,那己方的罪過就太大了。
什麼瘟疫也架不住火,一把火燒個干淨,也等于永絕後患,同時還銷毀了證據,不至于給自己的國家、君主臉上模黑。
另外,他還有更深層的用意,他現在無法分兵駐守雙峰城,很擔心雙峰城會被赤國搶佔,成為赤國的北方天險,而己方滅金之後,下一個吞並的對象很可能就是赤國,所以絕不能讓雙峰城落入赤國的手里,燒毀雙峰城,也就等于打消他這一層的顧慮了。
雙峰城之戰,可以說是林浩天統帥金軍以來打的最慘的一戰,也敗的最慘,不僅宋玉連同六萬的第五軍團守軍全軍覆沒,就連雙峰城也被尤炎聯軍燒了個干干淨淨,只剩下兩面光禿禿又傷痕累累的城牆。雙峰城之敗,也讓野心勃勃的金國再次品嘗到敵軍入侵本土的苦澀。
焚燒了雙峰城之後,尤炎聯軍稍做休整,然後北上,追擊金軍主力。
且說以聶林為首的二十萬尤軍,向陵城展開急行軍。
這二十萬的大軍。幾乎是馬不停蹄,日夜兼程,行進的速度之快,比正常的騎兵行軍也慢不到哪去。一路上,有尤軍士卒累的實在跑不動了,跑著跑著便暈倒在地。
沒有人去管他們,人們把昏迷的士卒拖到路邊,繼續行軍。
在尤軍里,從沒有見死不救者殺的概念,你如果留下來照顧昏迷的傷者。就可能與大部隊月兌節。其結果將是死路一條。所以人們只能咬著牙堅持。哪怕是再苦再累,腿都要跑斷了,也得跟上主力。
尤軍中的將領們騎著戰馬在人群中來回穿梭,不停的喊話給麾下士卒們打氣。他們的喊話也沒有那些冠冕堂皇的大義之詞。說的都很實在。
「快跑!誰都別掉隊,掉隊就只剩下等著被金人殺死這一條路!」
「兩天之內,我們要是趕不到陵城,就得餓肚子,就得被活活餓死,不想死的就給我使出吃女乃的勁跑!快、快、快!」
從尤軍將領的喊話中也能看出金尤兩軍的差異。金軍的撤退僅僅是撤退,而尤軍的急行軍是為了生存而行軍。
在求生的之下,人往往能爆發出自身的潛能。
很難想象,二十萬尤軍竟然只用了兩天的時間便從上行山一路跑到了陵城。這比走近路而來的金軍足足提前了一整天。
陵城方面對這支突然殺到的尤軍是毫無防備,人們做夢也沒想到敵軍會出現的陵城城下。
等尤軍距離陵城都不足一里的時候,城門還是大開的,百姓和商隊還和平時一樣,進進出出。一派祥和,城頭上的官兵有發現這支急行過來的大軍,不過由于尤軍未打旗號,他們也沒把尤軍當成敵軍來看,只當是己方的大軍撤退回來了。
尤軍主將聶林見有機可乘,傳令下去,全軍全速前進,一鼓作氣,殺進城去。
以聶林為首的尤軍幾乎未受到任何的阻攔,一口氣沖到城門前,尤軍士卒揮起手中的武器,也不管前方的人是百姓還是官兵,瘋狂的砍殺。
這一下子,城門這邊一片大亂,城頭上的官兵也終于意識到過來的並非己方的軍隊,而是敵軍。
人們敲響警鐘,想挑起吊橋,關閉城門,可是現在還哪里來得及?
無數的尤軍士卒蜂擁涌入城內,見到如此繁華的城邑,真如同蝗蟲見了莊稼一般,兩只眼楮都冒著藍光,見人就砍,見東西就搶,看到街邊有賣小吃的,餓極了的尤軍沖上去一大群人,抓起吃的就往嘴里塞。
這時候,整座陵城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到處都有逃亡的百姓,到處都有尤兵追殺手無寸鐵的人群。
一時間,繁華的陵城成了尤軍無法無天的屠宰場。
陵城城主吳昊聞敵軍入城,立刻召集城中守軍,並親自披掛上陣,前去迎敵。
結果他們這隊金軍在陵城的主街道上與突殺過來的尤軍踫了個正著,雙方在城內展開了你死我活的拼殺。
倉促應戰,于昊僅僅召集起千余名地方軍,哪里能招架得住野獸一般的尤軍?
尤國大將李峰一馬當先殺進金軍的人群里,左砍又劈,所過之處,慘叫聲一片,他硬是沖開一條血路,殺到吳昊近前,手起刀落,只一招便把吳昊劈落于馬下。
他原本用的是飛龍鉞,不過與邵林對戰中,鉞被邵林奪了去,現在他沒有合手的武器,只能改用刀。
但即便是用刀,李峰的武力也沒有被削弱多少,更不是文官吳昊所能相匹敵的。
隨著吳昊被斬殺,金軍潰散,受尤軍一路追殺,人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最後真正逃月兌掉的沒有幾個。
金國的守軍如此不堪一擊,讓尤軍變的更加瘋狂,更加肆無忌憚,二十萬尤軍滿街亂竄,只要看到有街上有行人,不分男女老少,一律砍殺。
金軍的軍紀就夠松的了,而尤軍的軍紀更是敗壞到了極點,把打、砸、搶這三個字發揮到了極至。
等街道上沒人了,百姓們嚇的縮在家里不敢露頭,尤軍的瘋搶也就開始了。
城中的大小商鋪,沒有能幸免于難的,就算關了店門,尤軍也會破門而入,金銀珠寶首飾、綢緞衣服、古玩字畫甚至就連女人用的胭脂朱粉也不放過,但凡是能搶走的,他們是樣樣都要。
這已不是一國的正規軍了,而是比強盜也要野蠻的強盜。
當聶林下令,全軍在主街集合的時候,每名尤軍士卒的腰間都是鼓鼓囊囊的,裝滿了財物,許多人搶的太多,成串的珍珠項鏈都從胸甲的縫隙中冒了出來。
聶林對手下的行徑完全是不管不問,將士們為他賣命,他沒有太多的軍餉發給部下,那麼部下們在戰場上搶奪他們喜歡的東西也就是應該的,這也是聶林的一向原則和治軍理念。
他仰面看了看頭頂的太陽,盤算了一下時間,然後對周圍的將領們說道︰「全軍在陵城休息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回到這里集合!記住,不要讓兄弟們光顧著搶東西,要多弄些口糧,下頓飯我們能不能搶得到還不一定呢!」
「明白,將軍!」尤軍眾將們紛紛拱手領命。
尤軍休息的這兩個時辰,對于陵城百姓而言才是真正的浩劫。
二十萬的尤軍自由行動,分散到城中各處,也紛紛闖進百姓的家中,看到值錢的東西就拿,看到男人就殺,見到女人,連拖帶拽的向屋里走。
原本熱鬧非凡的陵城,在尤軍的蹂躪下,滿城瘡痍,哭喊連天。
尤軍的軍紀是松弛,但對上級的命令是高度服從,兩個時辰後,二十萬人沒有一個敢遲到的,全部在陵城的主街道集合完畢。
各兵團的兵團長和千夫長也根本不點名,等所有兵團都集結完,聶林一聲令下,全軍開出陵城,直奔下一個目標——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