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誠一邊喘息著,一邊艱難地抬起頭,對邵林冷冰冰的目光,咬牙切齒地問道︰「是本帥又待如何?邵林,你要殺就給本帥個痛快……」
「找的就是你!」由于袁誠現在只穿著中衣,還光著腳,邵林也無法判斷他的身份。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此時袁誠自己承認了,邵林也省去了麻煩,他前一步,提起手臂,對著袁誠的面頰就是一記重拳。
「啪!」
這一拳打得結結實實,將袁誠面部的鎧甲擊了個粉碎,後者悶哼一聲,眼神渙散,隨即陷入半昏迷狀態。
見他失去了反抗能力,邵林這才把自己的鋼箭從袁誠身上拔掉,收回到箭壺之內,隨後,他單手提起袁誠,大步流星的向林浩天所在的方向走去。
袁誠的被俘,如同壓垮駱駝的那最後一根稻草。在金軍的前後夾擊之下,赤軍已然大亂,毫無章法,現在主帥又成了金軍的俘虜,赤軍敗的更快了。
當距離最近的兩路赤軍趕過來增援的時候,袁誠一部的二十多萬大軍已在七十多萬金軍的前後夾擊之下打散了,全軍將士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已然潰不成軍。
袁誠一部慘敗的情景,讓趕來的兩支援軍連救援他們的**都失去了,當二軍的主帥又听說袁誠被俘,更是心頭大駭,非但放棄了救援,反而率領各自的部眾,沒有返回己方大營,直接向成都的南面敗退下去。
現在他們想跑,金軍反倒是不依不饒,由林浩天直接下令,全軍追擊,務必要擊潰赤軍主力。
三路赤軍,建康支援的中央軍、田陽支援的中央軍、泗水支援的中央軍。合計六十多萬眾,被七十多萬的金軍一連追出五十里。
其實雙方的兵力相差不多,赤軍主要是輸在士氣,袁誠一部敗得太快,讓另外三軍措手不及,同時也喪失了戰斗下去的斗志。
見金軍緊隨其後。不依不饒,似乎不把己方追就絕不罷休似的。
赤國三路大軍的主帥吳免、高宗、何聰三人一商議,都覺得這樣逃下去不是個辦法,與其被金軍活活追死,還不如拼死一搏,與金軍決一死戰,沒準還能打贏這場仗呢!
他們三人的分析並非沒有道理,金軍主力是長途跋涉而來,全軍必然疲憊不堪。鐵獅軍被困十多天,按理也應該餓成強弩之末,仔細想想,這樣的金軍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
吳免、高宗、何聰三人商議好之後,收攏住各自的部下,在成都城南五十里開外的平原地帶列好陣勢,做出與金軍決戰的架勢。
金軍方面自然不會懼怕他們,全軍應戰。
這回。打頭陣的不再是鐵獅軍,換成了第七軍團。騎兵軍團在前,步兵軍團在後,全軍擺出中央突破的鋒矢陣。
他們這邊有騎兵,赤軍方面的騎兵更是不少,三路赤軍皆有馬隊,加到一起也有十多萬眾。
遠遠的。望到對面的赤軍派出騎兵應戰,第七軍團的主帥關河心中冷笑,回頭張望了一眼,心中奇怪,大人怎麼還沒下達進攻的命令。
此時。林浩天正在觀察赤軍的陣形,見到赤軍和己方一樣,把騎兵排在陣前,他暗暗皺眉,己方的騎兵來之不易,萬一要是被赤國的輕騎兵所克制,那損失可就太慘重了。
林浩天清楚,用騎兵打步兵佔有絕對的優勢,但騎兵打騎兵,誰輸誰贏可就難說了,何況赤國騎兵之驍勇,威震天下,第七軍團是不是人家的對手,現在還真就兩說呢!
出于對赤國騎兵的顧慮,林浩天才久久沒有下達進攻的命令。他要考慮清楚,但關河可等不及了,正當林浩天暗自琢磨的時候,關河的副將石樂宣催馬而來,到了林浩天近前,他插手施禮,說道︰「末將參見大人!大人,關將軍派末將過來問問,我軍要等到何時才能出戰?」
看到來人是石樂宣,林浩天忍不住揚了揚眉毛。
石樂宣並非金人,而是赤人,和關河一樣,匪寇出身,一直都是關河的左右手。俗話說得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關河做了第七軍團的主帥,他那些匪寇兄弟們都得到了他的重用,石樂宣便是其中之一。
林浩天對這個人的印象並不怎麼好,但為了拉攏關河,對其重用心月復之事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並未多加過問。
他問石樂宣道︰「看到了嗎?赤軍也派出了騎兵打頭陣,你們第七軍團有沒有把握戰勝赤國的騎兵?」
听聞林浩天的詢問,石樂宣的臉頓露鄙夷之色,他含笑說道︰「大人請放心,區區赤國騎兵,旁人怕它,但我第七軍團可不怕,此次破敵,易如反掌!」
呦!這口氣可夠大的!第一次金赤之戰時,己方可沒少吃赤國騎兵的虧,第七軍團竟然如此有信心,倒是很讓人意外。
林浩天嘴角微微挑起,慢悠悠地提醒道︰「石將軍,你可明白,軍中無戲言?」
「末將明白,末將此話絕非兒戲!若我第七軍團打不垮赤國騎兵,末將乃至全軍將士,皆提頭來見大人!」石樂宣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是你立下的軍令狀嗎?」林浩天眯縫起眼楮,笑呵呵地柔聲問道。
「是的!大人!」
「好!傳本帥命令,第七軍團全軍突擊,務必給我拿下赤國騎兵!」
「末將遵命!」石樂宣在馬再次拱了拱手,隨後撥轉馬頭,返回本陣。
他快馬加鞭回到關河身邊,見後者正用詢問的眼光看著自己,他低笑一聲,說道︰「大人已經下令讓我第七軍團出戰了!」
「早說嘛!」關河深吸口氣,振作精神,一邊從得勝鉤取下自己的九轉斷魂刀,一邊不滿地低聲嘟囔道︰「拖了這麼久,赤軍還以為我們怕了他們呢!」
石樂宣向關河近前靠了靠,小聲說道︰「我看大人是讓赤國騎兵打怕了。若非末將在大人那里立下了軍令狀,不戰敗赤國騎兵就提頭去見大人,估計,到現在大人也未必肯下令出戰呢!」
「哦?」關河听後也咧嘴笑了。
「將軍,赤國騎兵的威名太大,我看。不僅大人怕它,全軍的將士們也都對其畏懼三分!這次可是將軍立功表現的大好機會啊,只要打敗了赤國騎兵,我第七軍團的兄弟以後無論走到哪里都能高人一等,壓人一頭了。」說話時,石樂宣的臉難掩興奮之色。
關河眼楮一亮,暗道一聲有理!金軍打敗過赤軍無數次,唯一沒有打敗過的只有赤國騎兵,若是自己今日做到了這一點。以後,無論是誰,對他和第七軍團都得另眼相看。
想到這里,他甩了甩掌中的九轉斷魂刀,揚頭說道︰「那還等什麼?傳我軍令,全軍兄弟,隨我出戰!」
「遵命!」石樂宣答應一聲,隨即把關河的將領傳達下去。
看到他們這邊的帥旗搖動。軍中的鼓手們開始齊齊擂動戰鼓。
「咚、咚、咚!」
鼓聲一起,戰馬長嘶。軍中的戰馬也都是通靈性的。听到了鼓聲,知道要戰場,戰馬變得異常興奮。
在震耳欲聾的鼓聲之中,第七軍團的馬隊開始齊齊向前推進。剛開始戰馬是慢跑,隨著之間的距離拉來,戰馬由慢跑變成了沖刺。十萬騎兵的全速沖擊,場面之壯觀,真好像排山倒海一般,就連數里之外都能清楚感覺到地面的顫動以及沉悶的轟鳴聲。
看到金騎兵迎面而來,卷起的塵土有數米之高。仿佛吹來一面颶金似的,赤國騎兵們也不由自主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通常時候,都是他們給敵人帶來這種強烈的震撼和壓迫感,現在的情況倒是反過來了。
赤騎兵中的將領們紛紛吶喊出聲,指揮各自的部下,出擊迎戰。
時間不長,赤軍陣營里也是鼓聲四起,馬嘶聲不斷,十多萬人的騎兵方陣齊齊向前沖鋒。
就當時而言,赤國的騎兵戰術是諸國當中最為成熟的,變化也是最多的,看到對面的金騎兵來勢洶洶,赤騎兵在迎戰的過程中,快速地分裂成三支馬隊。
中間的那支馬隊方向不變,繼續與金騎兵做迎面相撞的正面交鋒,而另外兩支馬隊則不約而同地向兩側分散,準備繞到第七軍團的兩側,由側翼發動進攻。
關河倒是能沉得住氣,以不變應萬變,保持原狀向前推進。
重裝騎兵不同于輕騎兵,它沒有高機動性,對陣輕騎兵的時候,就是以中央突破為主,至于兩側所受到的攻擊,則以防御為主。如果重騎兵也像輕騎兵那樣,兵分多路的分頭應戰,那等于是被輕騎兵牽著鼻子走,最後還得輸在自己的低機動性。
關河心中很清楚己方的優勢是什麼,劣勢又是什麼,所以看到對面的赤騎兵采用分兵戰術,他根本不為所動。
很快,兩軍的騎兵相距已不足百步,這已進入赤騎兵的射程之內。赤騎兵率先發難,陣營中的弓騎兵們紛紛捻弓搭箭,看準對面的金軍,齊齊把箭矢射了出去。
騎兵箭陣的威力也是十分恐怖的,箭射的力道融合了戰馬沖刺時的慣性,一箭射出,往往威力無窮。
如果他們踫的是普通步兵或騎兵,對方或許會吃大虧,但這次他們踫的是重裝騎兵,是由鋼鐵熔合而成的‘怪物’,赤騎兵的箭陣失去了以往的威力。
無數的箭矢落進金騎兵的陣容當中,耳輪中就听一陣叮叮當當的脆響聲,但放眼望去,連個中箭落馬的人頭沒有。如此怪異的情景,令對面的赤騎兵們臉色無不大變。
軍中的將領強壓心頭的恐慌和懼意,連聲吶喊道︰「放箭!繼續放箭!都不要停」
在赤將的連番催促之下,弓騎兵們在拉弦的時候把吃女乃的力氣都使出來,密壓壓的箭陣如同狂風暴雨似的,不停的由赤騎兵頭頂騰飛到空中,再由空中砸進金騎兵的陣營里。
不過接下來的箭陣和第一輪箭陣的效果差不多,根本破不開重裝騎兵身的厚甲。在一陣陣的脆響聲當中,射到重裝騎兵身、馬的箭矢紛紛反彈落地。
赤騎兵的箭陣也僅僅展開四輪,雙方的將士便已接觸到一起。雙方的騎兵迎面相撞,有些將士還能交錯而過,但有些將士是結結實實的撞到一起的。
這時候,戰馬的強壯發揮出作用。雙方兩馬相撞,往往是赤騎兵連人帶馬的翻滾在地,摔成一團,反觀另一邊的金騎兵,戰馬僅僅是被震退幾步罷了,蹬了蹬蹄子,甩了甩腦袋,接下來還能繼續向前沖鋒。
赤騎兵還從沒踫到過重裝騎兵這樣可怕的對手,箭射傷不到對方。相撞撞不倒對方,即便用長槍、長矛刺在對方身,也傷不到對方分毫,這根本就是鋼筋鐵骨的怪物嘛!
他們拿金騎兵毫無辦法,也想不出破解之術,但金騎兵可沒對他們手軟。重裝騎士們端起長長的鋼槍,無情地刺穿赤騎兵的盔甲以及他們的身體,在混亂的戰場。赤騎兵一聲聲的慘叫不絕于耳,翻身墜馬的赤兵猶如下餃子一般。
戰場之上。到處都是赤騎兵的尸體,鮮血業已染紅了大地。
就在赤騎兵陷入被動,局勢快要崩盤的時候,另外兩支騎兵趕到,由第七軍團的兩翼發動猛攻。
第七軍團的應變速度極快,兩翼的將士們紛紛撥轉馬頭。列出防守陣勢,抵御攻過來的赤騎兵。
雙方在兩翼的戰斗和前軍的交鋒相差不多,赤騎兵依舊拿金騎兵的重裝盔甲毫無辦法,自己傷不到對方,可對方卻能輕而易舉的傷到自己。這樣的仗還怎麼打下去?
實戰就是對兵種相克的最佳檢驗,輕騎兵和重騎兵雖說都是騎兵,但兩者的戰力相差太懸殊了,要說真正能作到克制輕騎兵的,那也只有重騎兵了,至于克制重騎兵的兵種,則還要靠步兵,當然,前提是步兵需采用正確的戰術。
以速度見長,驍勇善戰可橫掃天下各軍的赤國騎兵這次算是踫了真正的克星,中軍抵擋不住金騎兵的突進,連連潰敗,而兩翼突擊的赤騎兵又無法撕開金騎兵的外圍防線,構不成實質性的威脅,在接下來的交戰中,戰場完全變成了一邊倒的局面,大批的赤軍慘死在第七軍團的鐵蹄之下,十多萬的赤騎兵,在交戰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里,竟然折損過半。
戰斗至此,不僅赤騎兵下一片慌亂,將士們被打得六神無主,在後面觀戰的三路赤軍主帥也都慌了手腳,甚至他們連金國用的到底是什麼兵種都搞不明白。
如果說那是騎兵,但怎麼可能如此厲害,連人帶馬都穿戴著如此厚重的盔甲,戰馬怎麼還能跑得動?如果說他們不是騎兵,那又是什麼?他們騎得明明就是馬匹嘛!
田陽軍的主帥何聰率先搖頭,聲音顫抖著喃喃說道︰「不能打了!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我軍騎兵就得全軍覆沒!」
此時,不僅赤騎兵被金國的重裝騎兵打得暈頭轉向,就連赤軍的三名統帥吳免、高宗、何聰也都信心不足,失去了再戰下去的斗志。
三人湊到一起一核計,都認為此戰己方必敗,與其最終拼個全軍覆沒,還不如保存實力,暫時撤出澤平郡,等日後重整旗鼓,再與金軍一較長短。
他們達成了共識,各自下令,讓麾下的大軍繼續向南撤退,不過這次他們的撤退已經有了目標,那就是皓皖郡。
前面的戰場還在廝殺,他們這三位主帥卻在後面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如此一來,赤騎兵敗得就更快了。好在赤國騎兵的機動性是獨步天下的,他們打不過重裝騎兵,但跑是絕對能跑得過的。
在戰場苦苦支撐的赤騎兵听聞後方的金鳴聲,如釋重負,一股腦的潰逃下去,他們能輕而易舉的甩掉第七軍團的追殺,但赤國的步兵可做不到這一點。
見到赤騎兵潰敗而逃,第七軍團主帥關河信心倍增,率領麾下部眾,不管不顧地追殺下去。
赤騎兵跑得比兔子還快,如旋風一般,眨眼工夫就不見了蹤影,關河把怒火都傾瀉在了赤國步兵身。他一馬當先的沖進赤國步兵的陣營里,九轉斷魂刀揮舞開來,見人就砍,逢人就劈,在他周圍三米之內的地方,幾乎都找不到完整的尸體。
關河勇猛,麾下的重裝騎兵也不含糊,人們催馬沖進赤軍的人群里,不用拿槍刺,僅僅是一走一過之間,撞死撞傷、踩死踩傷的赤軍便已不計其數。
可憐赤國的步兵陣營,被第七軍團突殺得支離破碎,已毫無陣形可言,更失去了反抗之力,現在人們心里只想著趕快逃離這個惡夢般的戰場。
前方只第七軍團一軍之力,就把赤國六十多萬的大軍殺得大敗,後方的林浩天見狀,喜上眉梢,他直接跳下馬車,竄到車旁的戰馬之,信手抓起一面金國的大旗,一邊向前催馬狂奔,一邊大喊道︰「全軍將士,沖殺敵陣」
「嘩」
隨著林浩天一聲令下,金國的第一軍團、第四軍團、第五軍團、鐵獅軍四路大軍齊齊向前開動,現在的形勢是棒打落水狗,誰都不想錯過這個立功表現的機會。
下面的士卒們甩開兩條腿,如瘋了一般向前沖殺,許多人為了減輕身的負擔,讓自己能跑得更快點,連盔甲都甩掉了。
金軍追殺敵人的瘋狂場面完全可用‘丟盔卸甲’來形容,跑一道,盔甲扔一道,了解內情的知道他們是在追殺敵人,若是不了解內情,恐怕還得以為是金軍戰敗了正在逃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