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香江 第五章 好脾氣的三哥

作者 ︰ 熊鱍

王添林一群人非得拉著楊林去吃飯,景黛蔭有些遺憾的和楊林告別,。雖然王添林也邀請了她,但這麼多大男人,就她一個女的,那情景一定很尷尬,就笑著婉拒。和楊林約定改日和她那位仍在檢查的朋友,請楊林喝茶道謝,才笑著離去。

楊林真的餓昏了,這一頓飯基本就沒怎麼說話,風卷殘雲,狼吞虎咽,看的眾人膛目結舌。如此做派,厚道的人認為他不做作,有些可憐。挑剔的就覺得這人沒素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吃過飯,王添林惦記著兒子,囑咐譚導演一定要安排好楊林,就匆匆離開,返回醫院。眾人也散了,楊林坐著譚導演的車,一路來到位于九龍塘廣播道的無線電視台大樓。

現在是中午時間,大樓里基本沒什麼人,空蕩蕩的。跟著譚導演來到他的辦公室,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沖著旁邊一個房間喊了一聲「偉仔!」立刻有人答應一聲,譚導演笑著給楊林一個手勢,讓他跟著自己進了辦公室。

譚導演從辦公桌抽屜里拿出一沓港幣,數了一下,遞到楊林手里︰「這是一千塊,算是你預發的薪水,去買些日常用品。」又從上到下的看了看楊林的裝扮,皺了皺眉,道︰「衣服也買幾件,你穿成這樣會讓人笑話的。」似乎是怕楊林誤會,又笑著解釋道︰「我不是看不起你大陸仔的身份,但生活在這個社會里,你就得屈服于大多數人的價值觀,否則就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人雖然看上去邋里邋遢的,長得還很丑,心思卻細膩,為人也不錯,還能考慮到盡量不傷害楊林的自尊心。

楊林雙手接過,心里熱乎乎的,終于告別無產階級的階段了。

「導演,您找我有事兒?」一個高大帥氣,滿臉陽光的青年走了進來。

楊林轉頭一看,有些發愣,這人他認識,不過對方不認識他罷了。

譚導演介紹道︰「偉仔,這是新來的同事,以後在劇組干活。」又對楊林道︰「你叫楊林是吧?這是苗喬偉,劇組的演員,以後互相親近親近。」

楊林當然認識苗喬偉。

《射雕英雄傳》里的楊康,家喻戶曉!那份天潢貴冑的氣度,那種俊逸飄灑的氣質,還有淋灕盡致的刻畫,直到今天仍沒有一個古裝劇集的人物堪與他相提並論,被稱作「最帥的楊康」。

在劇中,「楊康」饒母膝下時的稚氣可愛,運籌帷幄時的雲譎波詭,營救師父時的不離不棄,殺伐決斷時的陰狠狡詐,喜娶新婦時的柔情蜜意,撒手人寰時的無奈悲涼,無一不演繹得絲絲入扣,面面俱到,讓人不由自主地隨著他而喜而悲,為他不平為他惋惜為他傷心流淚。

前世里,若說演藝圈真正能讓楊林敬重的男藝人,苗喬偉絕對能算上一個。

不是因為他英俊帥氣的魅力,堪稱一流的演技,而是他飛黃騰達之後尚能保持舊時本色。在感情方面即專一又忠誠,是十年如一日的好丈夫,好父親。能在擁有財富與地位的同時保持生性淡泊,不事張揚,苗僑偉真的可以稱得上是男人中的極品,娛樂圈中實屬罕見!

苗喬偉露出一個帥氣的笑容,親熱的和楊林握手,就好像根本看不見他身上這套土里土氣的藍布舊衣服︰「你好,叫我阿偉吧,不過我看你年紀肯定沒我大,不見外的話也可以叫我三哥,呵呵,很多人這麼叫。」

果然是溫潤君子啊,給人很親切的感覺,楊林就緊緊我了他的手,臉上笑得像似一朵花,很是熱情地道︰「那我就你三哥了,以後還請三哥多多關照!」

苗喬偉感覺對方緊緊拉著自己的手,用力搖晃,眼楮里似乎都在冒光,臉上的笑容就有點僵硬,嘴里說著「好說好說」,心里卻在想,這家伙也太熱情了,莫非是自己的粉絲?還是看哥太帥了,看上我了?想到這里,不由一陣惡寒,趕緊使勁把手抽回來,不著痕跡的背到身後,在褲子上蹭了蹭。

楊林哪里知道已經被誤認為玻璃,上升到重點防範對象,還在一個勁的傻笑。

譚導演看著楊林,就很欣慰。這小子雖說笑得過分了點,但很是真誠,看得出來是從心里認同苗喬偉。便笑著道︰「楊林剛剛從大陸過來,人生地不熟的,人家都叫你三哥了,你可得好好關心關心,多幫襯著點。對了,你的宿舍還是你一個人住吧?暫時就讓楊林住你那兒吧。還有,今天下午原先那個場記病了,就先不拍戲。你辛苦一下,陪楊林買些日用品,再買幾套衣服。明天早上直接到片場,去吧,我還點事兒。」

楊林再次鞠躬道謝,譚導演笑道︰「別弄的和鬼子似的,老是點頭哈腰的。」

楊林嘻嘻一笑,「這不是心里感激,無以言表嘛。」

譚導演笑著搖頭道︰「你這小子,還以為你謹言慎行,原來是個油嘴滑舌的貨,趕緊滾蛋!」

楊林做出吁了一口氣的樣子,「還是這樣說話舒服些。」便和苗喬偉走了出去。

苗喬偉領著楊林,在一家大超市買齊了東西,叫了一輛計程車,回到他位于無限大樓不遠的住所。

這是一棟普通的公寓,牆面斑駁,看來有些年頭,但勝在環境還算整潔,距離無限大樓所在的廣播道很近。

苗喬偉的住所在三樓,兩人各自拎著一個大包,拖拖拉拉的好不容易才把買來的東西搬進房間。

房間不大,兩室一廳的格局,裝修簡單,收拾的很干淨。

一個單身男人的住處如此整潔,很是少見。這位三哥不是有什麼潔癖吧?

苗喬偉打開左側朝南的一間房門,道︰「你就住這間吧,以前一個同事住在這,搬走沒幾天,打掃一下就行。」

房間里一張大床,一張書桌,一把木椅,簡單的家具都有。

把東西都拿到房間里,苗喬偉就挽起袖子,要幫楊林收拾。

楊林趕緊道︰「三哥,您還是別動手了,我自己來就好,您去坐著喝杯茶,我弄完了請您吃晚飯。」

苗喬偉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勉強,點頭道︰「那可不行,應該是我給你接風才是。♀我去燒水。」

楊林在房間里把日用品擺好,又將新買的被褥鋪在床上,忙的一頭汗。

敲門聲響起,然後傳來一個好听的女聲︰「苗喬偉,你搞什麼鬼?竟然放我鴿子!」

「啊!」苗喬偉道︰「對不住啊,阿珍,我給忘了。」

「哼,你知不知道我傻傻的等你兩個小時?」女聲嬌嗔著道。

「不好意思啊,我這不是臨時有事嗎,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苗喬偉低聲下氣。

「你根本就是不在乎我!」女人得理不饒人。

「怎麼會?你阿珍就是我奠,就是我的命,在我心里比什麼都重要。」苗喬偉有點急。

「切,肉麻死了。」女人聲調軟化下來。

楊林心里好笑,看來苗喬偉很在乎這人女人啊,一直好脾氣的賠禮道歉,連重話都不敢說一句。阿珍?莫非是苗喬偉的老婆,有「無線五美人」之稱的戚梅珍?他們倆好像是很早就戀愛了。身處演藝圈的男女最怕緋聞纏身,所以就算是做朋友也要非常小心,更不用說談戀愛了。但在媒體的施壓下,堅持了兩年地下情後,苗僑偉和戚美珍正式公開戀愛關系,在眾人的注目中默默地相互支援,談了8年戀愛。現在是83年,他們的戀情應該還沒有公開吧?

出于禮貌,當然也怕戚梅珍不知道自己在這里,說出什麼露骨的話,大家都尷尬,楊林擦了擦汗,從房間出來。

「啊」一聲超高分貝的尖叫在客廳響起,嚇得楊林渾身一哆嗦,心髒瞬間狂跳了好幾拍,咚咚亂響。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背影,中了箭的兔子一樣飛快的跑了出去。

那背影窈窕誘人,穿著粉紅的吊帶短裙,露出圓潤的肩頭,女敕藕一樣的手臂和一雙雪白修長的大腿。

楊林這個尷尬啊,他怎麼知道人家會穿得這麼?有些心虛的看著苗喬偉道︰「那個…三哥啊,您應該提醒我一下的。」

苗喬偉很無奈,佔便宜的是你好吧?怎麼還是我的錯?強笑道︰「呵呵,沒什麼,女孩子嘛,大驚小怪的。」

楊林不好意思的笑笑,岔開話題道︰「收拾的差不多了,衛生間可以洗澡麼?」

苗喬偉有些好笑,誰家衛生間不能洗澡?就點頭道︰「當然,把熱水器打開就行了。動作快點,一會出去吃飯。」

楊林活動了一下肩膀,「我習慣了洗涼水澡,稍等片刻。」

飛速的整理好房間,沖了個涼水澡,換上新買的衣服。

等他煥然一新的從房間出來,正坐在沙發喝茶的苗喬偉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五官輪廓分明,眉毛很濃,臉頰瘦削,鼻梁高聳挺直,唇角微微上翹,任何時候都帶著三分笑意,使得臉部線條顯得柔和,秀氣十足。尤其是那一雙眼眸,黑白分明,光芒流轉,炯炯有神,分外明亮。頭發還有些水分,濕噠噠爹在前額,身材修長勻稱,英姿挺拔。整個人干淨,俊秀,渾身上下充盈著一股莫名的親和力,令人情不自禁的就心生好感。

一向對自己的外表很是自戀的苗喬偉,也不禁暗贊一聲,帥氣!忍不住道︰「阿林你這氣質,去報無線訓練班吧,我保你錄取。」

這話是有道理的。苗喬偉所參加的第九期訓練班從最初的一千多人報名,到最後只有13人被無線台留用,他就是其中的幸運兒,靠的就是天賦和不懈的努力。而天賦是什麼?無非就是相貌和氣質而已。

楊林笑道︰「等我身份證下來再說吧。」

明星固然光彩四射,萬眾愛戴,可那不是他的理想。

他的理想,是做一名導演。任你明星大腕,我也指揮若定,揮斥方遒。

苗喬偉卻不知道他的「野心」,想想對于楊林來說,能夠穩定下來,才是當務之急。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可以走了吧?」見楊林點頭,便拿起外套,一起走出去。

苗喬偉鎖好門,並不急著下樓,而是來到對門的房間,按響門鈴。

楊林正好奇呢,那門便打開,一個女聲嬌呼道︰「快了快了,稍等一下。」竟是剛剛那位逃跑的吊帶裙,戚梅珍。

原來她就住在隔壁啊?來往很是方便啊,跟住在一起幾乎沒什麼分別了。

看著楊林曖昧的笑容,苗喬偉有些臉紅,干咳一聲道︰「那個……大家很熟嘛,住的近一些,相互照顧。」這話說的有些勉強,連他自己都不信。話說以往在這個時候,他可是在阿珍閨房里替她穿衣服呢。

這苗喬偉還真有趣啊,像一個純情小處男似的,竟然臉紅。楊林就嘿嘿笑道︰「了解,相互關照嘛,嘿嘿,哈哈。」

被他這一揶揄,苗喬偉反倒放開了,頗有些洋洋得意,「小子,羨慕吧?」

楊林點頭稱是。他是真的羨慕。這二位日後恩愛攜手,同進同退,堪稱娛樂圈的典範,也不知羨煞多少人?

有的時候,女人的話不能信,尤其是在時間方面。

「快了快了」,十分鐘過去。

「稍等一下」,又是十分鐘。

楊林這個無奈呀,又不能到人家家里去,搞不好正換衣服呢。只好對苗喬偉道︰「三哥,要不咱先回屋等?」

苗喬偉看了看表,淡定地道︰「不用,再過一兩分鐘就出來了。」

看他很肯定的樣子,楊林就知道,這家伙早已被訓練的模索出了規律。

果然,一分鐘之後,戚梅珍出現在門口。

如雲長發如瀑瀉下,雪肌玉膚晶瑩,眉目靈動,俏麗可人。

苗喬偉都有些看呆了眼,楊林在一邊鞠躬行了個大禮道︰「三嫂子好!」

畢竟年少臉女敕,戚梅珍俏臉「騰」地就紅了。平時苗喬偉的朋友可沒有楊林這樣叫的,很是害羞,心里又很甜蜜,有些手足無措的道︰「哎…你這人,怎麼瞎叫呢。」俏臉酡紅,煞是可愛。

楊林正色道︰「三哥一表人才,豪爽大氣,嫂子俏麗嬌美,溫婉可人,實在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茫茫人海,相識相愛,早已命中注定,今生今世,恩愛相守,白頭偕老。世人譽也好,毀也罷,命數早已天定,緣分心內自知,又有什麼不好意思?」

這一番猶如神棍附體的言論,直听得戚梅珍目瞪口呆,這家伙難道是個算命的不過這話說的,心里還是有點小小的竊喜。

苗喬偉卻是哈哈大笑,心懷大暢,挑起大拇指道︰「你這家伙,以後不知多少靚女被你這張嘴收服。」

「哎呀,阿珍你怎麼不等等我呢,迫不及待見情郎呀!」

一聲嬌呼,從戚梅珍屋里傳出來,緊接著一陣高跟鞋「噠噠」的聲音響起,香風撲面,一個美女出現在門口。

烏黑的秀發微微堤了小波浪,自然的順著肩頭垂下。黛眉輕揚,秀眸如水,俏媚精致的瑤鼻下櫻唇一點。嬌俏嫵媚,楚楚動人。穿著一件天藍色底裙,黑色的高跟鞋,身段窈窕,青春靚麗。

楊林又暈了。

這是曾嬅倩啊!雖然在網上看過相片,就覺得曾嬅倩非常漂亮,「無線五美人」她得排第一。現在看到本人,那種天生麗質,俊俏嫵媚的風情,更是令楊林驚為天人。

苗喬偉看著呆了眼,差點流出口水的楊林,笑道︰「介紹一下,這位美女,就是號稱‘無線一枝花’的曾嬅倩小姐了!你流口水也沒用,無數餓狼盯著這塊肥肉呢。」

「什麼呀,說的那麼難听。」曾嬅倩嬌嗔的白了苗喬偉一眼,大方的向楊林伸出小手,露出甜美的笑容︰「你好,我叫曾嬅倩。」聲音甜美清脆。

楊林下意識的伸出手,和她的小手握在一起,旁邊的苗喬偉夸張的聲音響起︰「現在,隆重給二位美女介紹,這位瀟灑倜儻、英挺俊秀、仁義無雙的小帥哥,就是我們日後的同事,楊林同志!」

戚梅珍抬起小手給了他肩頭一巴掌,嗔道︰「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會搞怪?」話剛說完,就察覺不太妥當。苗喬偉這段話和剛才楊林那一番話有異曲同工之妙,有點諷刺苗喬偉「近墨者黑」的嫌疑。

換句話說,楊林就是一塊墨,把潔白的三哥給染黑了。

趕緊沖楊林抱歉的笑笑。

楊林微微一笑,怎麼會在意這樣的小事?

曾嬅倩卻奇道︰「同志?」

這個詞在香江出現的概率是很低的。而當它出現的時候,就代表著一群人,大陸仔。

楊林坦然道︰「我是從內地游水過來的。」

「啊!」兩聲驚呼幾乎同時在兩位美女口中發出,兩雙剪水雙瞳同時射在楊林身上,充滿了驚訝。

一個游水過來的大陸仔,能到無線電視台工作?更何況,大陸仔會有這麼俊秀,這麼好的氣質?要知道,在那個時候的香江人心里,大陸仔就是「鄉下土包子」的代名詞。

楊林在二人的注視下,不見絲毫忸怩不安,微笑著道︰「咱們還是先吃飯吧,一會兒二位美女若是對在下有什麼好奇疑問之處,在下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苗喬偉也道︰「是啊是啊,趕緊吃飯吧,忙活了半天,餓死我了。」

兩女只好按下滿月復的好奇,一同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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