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不知道陸燕群如何糾結難斷,他只知道自己現在郁悶的不行.
興華賓館的大會議室里,窗戶全都開著,室內依然煙霧繚繞,宛如仙境。楊林、胡劍、繆一元、韓山平、鞠爵亮五個劇組領導層圍著長條的會議桌,五桿煙槍同時吞雲吐霧,那情形真是一個「煙燻火燎」不足形容。
經過拉鋸談判、切磋討論,楊林終于答應以內地演員為主,他只在香港帶兩個演員,擔當《集結號》里的角色。但是在主演「谷子地」的選角上,雙方再次僵持。
以胡劍為首的內地一派,拿出一大摞演員相片和資料,從里面抽出一個,說就是這人擔當主演。楊林拿過來一看,熟人,唐國鏹。當時他就火了,我是導演還是你是導演?我這個導演都不知道呢,你們就把主演定了?
其實他這番發火固然是趁機施壓,另一方面也確實不贊成唐國鏹演「谷子地」這個角色。唐國鏹這個演員,演技沒的說,但是他儒氣太重,痞姓不足,根本不適合「谷子地」這樣的人物。你讓他演個主席皇帝什麼的還差不多,團長「劉澤水」也行。
胡劍等人也有些尷尬,他們倒不是就非得唐國鏹不可,只是一貫的體制思想作祟,不經意的就決定了辦事方式。這時見楊林滿臉的氣氛,也感到做得有些過分,胡劍就問道︰「咱們商量著來嘛,我們只是給出意見,決定權還是在你這兒,你是導演嘛。」
楊林這才借坡下驢,拿起唐國鏹的照片︰「大家看,這位斯文儒雅,帥氣得一塌糊涂,簡直就是一個大學教授嘛!谷子地是什麼樣的人?他沒文化,不識字兒,痞氣很重,是那種市井民間底層的小人物。誰要說他能演好谷子地這個角色,打死我也不信。」
胡劍沉吟不語。之所以推薦這個唐國鏹,就是看準他外型俊朗,很適合將英雄那種「偉光正」的形象表達出來。但是楊林反對的這麼堅決,他也不好駁了楊林面子。從這幾天的情況來看,這小子很倔,認定的事兒輕易不會改。
韓山平瞅了瞅,胡劍拉不下臉,繆一元資格太老,就說道︰「要不咱們再看看,反正這里演員資料這麼多,沒準兒就找到一個大家都認可的。」要不怎麼說這家伙就是天生當領導的料子呢,話說的圓滑妥帖,照顧到雙方的面子,插話的時機掌握的也很準。
胡劍點點頭,繆一元不置可否,大家就又都點支煙,翻看那一大摞的演員資料。
楊林飛快的翻著,他根本不看資料,只看照片。遇到認識的,就略微停一下,腦子里想一下。但凡他認識的,都是以後在內地影視界有了一定成就,聯系起腦中的記憶,合不合適一目了然。翻著翻著,翻到一張照片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照片里這人相貌青澀,臉有點長,算不上英俊帥氣。但眉宇之間那股桀驁不馴而又樸實無華的氣質,卻躍然而出。楊林閉上眼楮想了一會兒,把那張相片放到桌上︰「我看這個人不錯。」
韓山平離楊林坐得近,伸手拿起來一看,說道︰「這人我認識,姜文,中戲的高材生。」他讀的是北影導演系,和同在京城的中戲經常有聯系。
胡劍接過來,相片下面就是演員的資料,仔細一看,腦袋就搖得撥浪鼓一樣︰「不行!搞什麼?這才二十來歲,能干什麼?簡直就是瞎胡鬧!」
繆一元看到楊林臉色有點泛青,心說胡董你可真能說啊,這位還不到二十呢。趕緊干咳一聲,圓場道︰「大家研究嘛,年紀有什麼關系?所謂有志不在年高,有才華就行。胡董你這官僚思想可要不得啊,我這把老骨頭都知道與時俱進,你可得改改了,不要老是老眼光看待事物嘛。」
胡劍這才意識到說錯話,他倒不是有意指桑罵槐,在他眼里,從來就沒把楊林歸納到「年輕人」一類,而是一直看做和自己同等身份,頂多算是個小老弟。但是他這人是軍人出身,脾氣很 ,明知道說錯話,也決不願認錯道歉,臉憋得有點紅,很是尷尬。
楊林也知道他只是無心之語,不以為意,退了一步道︰「要不這樣,咱們把選好的這幾位演員都召集到一起,來個試鏡,在好好觀察一下。反正這幾人演技都沒問題,只是風格上那個角色更適合的問題,大不了咱們適當的調換一下,怎麼樣?」
再整下去也沒個結論,搞不好反倒傷了感情,大家就都同意。胡劍給幾位內地的演員發去通知,楊林也給香港的吳振宇和鐘楚虹去了電話。他想讓吳振宇飾演「王金存」這個角色,而鐘楚虹則飾演「王金存」的妻子「孫桂琴」。至于為什麼偏偏挑中鐘楚虹飾演這個根本沒什麼戲份的角色,只有天知道。
或許,楊林也知道。
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劇組的各項籌備工作陸續展開,有條不紊。這個時期的內地在電影影視方面的基礎還是很扎實的,所欠缺的只是理念和思維,以及創意。但是到了二十一世紀,由于對基礎的長期漠視,不投入資金發展,就連這點最基本的優勢也沒了。
尤其是在戰爭戲方面,內地的經驗相當豐富,理論水平也到位。比如這部《集結號》設定的時間實在1945年,曰本投降前夕,關于此時的兩**隊裝備以及編制,幾天功夫就弄得清清楚楚。
珠江廠這次成了《集結號》的大本營,所有準備工作都在這里進行,完成之後再運往拍攝地。
正忙得天昏地暗的楊林接到香港的一個電話,只好放下手頭的工作,只身返回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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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楚虹穿著睡衣趴在**,光潔勻稱的小腿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床單。
電話里說些什麼她根本沒听見,只是茫然的走神。等到電話掛斷,她才回過神,猛地大聲發出「啊」的一聲大叫,想要驅走心頭的紛亂。接著煩躁的將一頭長發揉得亂亂的,一頭拱進枕頭下面。
最近鐘楚虹煩惱極了。朱嫁鼎還是向以往一樣,殷勤備至、風度翩翩,每天幾個電話噓寒問暖。可是鐘楚虹心里有根刺,這根刺扎得她心煩意亂、羞憤欲絕。
每當腦海中浮現起那一晚的一幕,她就一陣陣的心慌,無法面對朱嘉鼎。最後干脆尋了個由頭,搬出兩人築建的愛巢,回到母親家里。可是那晚火熱的春情和**.靡的景象,卻像是跗骨之蛆一般揮之不去,狠狠啃噬著她的心髒,令她**難忘,常常午夜夢回之際,眼前都是楊林寬闊的胸膛和有力的肩膀。
難道,我骨子里就是一個****的本姓嗎?明明只是一夜春情,卻怎麼總是食髓知味、**?天吶,還怎麼有臉見人?
鐘楚虹咬著紅唇,握緊粉拳,拽起枕頭一陣雨點般的捶打,嘴里惡狠狠的罵著︰「死楊林,臭楊林,都怪你,都怪你,大**,打死你」
電話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鐘楚虹氣喘吁吁的拿起電話,沒好氣的道︰「喂?找誰?」
電話里傳出一樂溫厚沉穩、卻也令鐘楚虹恨得牙癢癢的聲音︰「我找你。」
「啊?」鐘楚虹大吃一驚,剛剛在罵他呢,這就來了電話?見鬼了!
「有一部戲,里面有一個角色挺適合你。我知道你最近沒有片約,準備一下,這幾天就給來內地吧。」
听著這有點霸道的語氣,鐘楚虹就來氣,她盤腿坐在**,沖著電話嚷嚷道︰「你說適合就適合啊?沒興趣!」
「呵呵,」話筒里傳來一聲輕笑︰「不要急著拒絕,這部戲投資很高的,影響力也絕對不會小,是你打開內地市場的絕好契機。」
香港那麼多女演員,單單就找到我頭上,這個**難道是想到這兒,鐘楚虹就是一陣臉紅心跳,卻鬼使神差的咬著嘴唇問︰「為什麼找我?」話一出口,鐘楚虹驚得自己捂住嘴巴,天吶!自己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問這句話呢?難道自己潛意識里面,想听到什麼答案?
電話里面先是一陣沉默,接著傳出一句︰「你明白的。」
我明白?我明白個屁!我什麼都不明白!鐘楚虹又羞又怒,氣急敗壞的嚷嚷起來︰「你做夢!讓你得手一回,你就偷著樂去吧!你把我當成什麼人?召之即來的**?楊林我告訴你,你趁早死了這份心,我以後連見都不會見你!」真是氣人啊,貪得無厭的家伙。
「別那麼大火氣,影響內分泌。我等你消息。」
「喂喂喂」鐘楚虹氣得一把將電話摔到一邊,敢掛斷我的電話?臭小子,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啊!
鐘楚虹抿著紅唇,氣得不行。
不一會兒,她漂亮的大眼楮眯了起來,閃爍著狡黠的光芒。然後拿起電話,撥出號碼。
「喂?阿之,你在哪里呢?」
「《魔域桃源》劇組啊,干嘛?」
「呵呵,想你了唄,晚上一起吃飯啊?」
「好啊。」
鐘楚虹掛斷電話,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臭小子,有你好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