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好說歹說,從中調和,給徐可講明白前因後果。徐可這才知道自己猜得沒錯,但是人家楊林只是讓你去拉攏,你小子居然使出這麼缺德的招數,曰後一定無數媒體咬住這事不放,施南笙和王京的緋聞一定傳得滿天飛。你叫徐可一個超級大男子主義的家伙,臉往那里放?
王京也察覺自己這麼干卻是不地道,這小子到時拿得起放得下,馬上斟茶認錯,態度誠懇。看著這張肥臉上謙卑的笑容,徐可滿肚子的火發不出來。殺人不過頭點地,人家都已經放下架子賠禮道歉,自己還能怎麼樣?又沒有真的給自己戴上綠帽子。
楊林看徐可喝了茶,這才松一口氣。徐可這人脾氣極是古怪,發作起來不管不顧,還好沒有鬧得不可開交。狠狠瞪了王京一眼,笑著對徐可說道︰「這件事胖子干的卻是不對,但我可是很看重嫂夫人,老徐你現在是自己兄弟了,可得幫群毆勸說幾句。我這里你也看到了,就一個胖子處理這些行政事務,他又心不在焉的,搞不好哪天就會犯下大錯。你跟嫂夫人說說,只要她來,百分之五的股份立馬給她。」
徐可心里一動,他太知道紅星映畫的百分之五股份代表了什麼。紅星映畫不是新藝城,新藝城要依靠背後大老板雷玨坤的支持,一旦這個支持出現變動,新藝城朝不保夕。可是紅星映畫又自己的院線,以楊林的眼光魄力,前途指曰可待,用不了多久就好似另外一個嘉禾。可是徐可想了想,無奈苦笑道︰「話我一定會說,但是阿笙這個人你們不了解,她雖然是個女兒身,但是極有主見,別人的勸說沒用的,我也不行。」
楊林笑道︰「所以我才說嫂子那是巾幗不讓須眉,真真正正的女中豪杰嘛!這事兒不急,慢慢來,相信有您這個樁子在這兒,嫂子那匹寶馬跑不了!」
徐可笑道︰「這比喻真是太抬舉我了。」
正說著,桌子上的電話響起來。
楊林接通電話,就听到話筒里一個低沉的男音笑著說道︰「我是周諵,正和一個朋友喝茶,有沒有興趣過來聊聊?」
楊林趕緊道︰「您老相招,刀山火海也要到的,在哪里?」周諵主動打電話約他,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位他口中的朋友和自己相關,或者是介紹某位朋友給自己認識。能和周諵這樣的讓你成為朋友的,哪里會有一個普通人?
「特區,興華賓館。」
**********
為了介紹一個朋友而把楊林叫去特區,更加充分說明這個朋友的不簡單。
嘉雨瑤的這輛車是省港雙牌照,杜青山的駕照手續更是齊全。
兩人開著車直接來到「興華賓館」門口,天上下起了毛毛雨。楊林下車直接進入賓館,杜青山跟在後邊。兩人剛剛一到門口,就見到一個身穿沒有肩牌舊軍裝的年青人沖了出來。杜青山在後面驚呼一聲,箭步上去和那人擁抱在一起。兩人默默無言,只是擁抱著,互相握起拳頭用力的捶打著對方的後背,砰砰作響。
楊林詫異的看一眼杜青山紅紅的眼眶和緊緊咬著的嘴唇,看來這兩人感情很不一般啊。戰友?
這時候一個工作人員從大堂里迎出來,滿面笑容的躬身道︰「楊先生,周先生吩咐等您一到,可以直接上去找他。」
楊林拍攝《集結號》的時候,在這里住過挺長時間,很多工作人員都認識他。楊林微笑著點點頭,抬腳往里邊走,隨口問道︰「韓明在不在?」
工作人員知道楊林和韓明的關系,愈發的恭敬道︰「我們老板不在,前幾天回首都去了,但是估計今天傍晚的時候可以回來。您請跟我來。」
楊林跟著工作人員進了大堂。
到了二樓走廊的盡頭,一間房間房門洞開著。
楊林一走進去,就看到周諵和一個洋鬼子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有說有笑。看到楊林進來,周諵笑著站起來,向那個洋鬼子介紹道︰「這就是香港最年輕的億萬富翁,電影圈新崛起的大亨,楊林先生。」
楊林走過去和這洋鬼子握握手,就發現這人最有特點的就是那個又肥又挺的大鼻子,很有個姓。
周諵又說道︰「這位是魏德巍先生,現在是剛剛成立的聯合聯絡小組英方的首席發表。」
楊林趕緊表示敬意。這個聯合聯絡小組是《聯合聲明》的產物,雖然只是聯絡機構而不是權力機構,不參與香港特別行政區的行政管理,也不對之起監督作用,但是從某一方面來說,卻代表著一定的隱形地位,絕對不能僅僅憑著表面的意義來理解這個組織。它應該叫做「聯合委員會」,但是英方代表擔心此舉使1997年前中英共管香港事務,削弱港督的權力,使殖民地政斧淪為「跛腳鴨」,更有可能影響香港和澳門主權移交後之長遠發展,故此極力反對草案。最後雙方各自妥協,對這個組織的權利進一步弱化。
不過這個洋鬼子這個中文名字取得蠻好,看來對中華文化相當理解。
三個人坐下,周諵笑道︰「魏德巍先生可是個標準的中國通,在首都四合院還住過一段時間,對咱們中華文化相當了解。」
楊林點頭稱是︰「看得出來,就算是地道的中國人,也沒有幾個能取得出這樣一個中華傳統韻味十足的名字。」這倒是實話,不算夸獎。
魏德巍一張大臉滿是驕傲︰「呵呵,其實這個名字我也不是太滿意,我還是比較喜歡我的另一個中文名字。」
楊林奇道︰「叫什麼?」
「衛奕信。」
「噗——」楊林把剛剛喝道嘴里的茶水噴了出來,還好他反應夠快,都噴到地板上。他劇烈的咳嗽幾聲,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這個大鼻子洋鬼子。
衛奕信?下一任的香港總督?
有沒有搞錯!
這位可是香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一任總督。衛奕信雖然是一位「中國通」,但亦由于他對中國的認識,使他對中方處處忍讓,被傳媒認為他向中方「叩頭」討好,窒礙**,出賣港人利益。另一方面,由于回歸前很多事情需要中、英雙方同意後才可以實行,這大大削弱了政斧的管治威信,衛奕信一任政斧經常被傳媒取笑為「跛腳鴨政斧」,而不少政治漫畫都把他畫成一只斷了一只腳、撐著一支拐扙、加上一個人頭的鴨。衛奕信的軟弱,也使英方一些強硬派深感不滿,而不少在港英商,如怡和等等也認為衛奕信出賣了香港利益。種種的不滿,最終使到要求撤換衛奕信的呼聲愈來愈高。而那個大名鼎鼎的耗資一千五百個億的「超級玫瑰園計劃」則直接導致他的被撤職。
楊林之所以對這個衛奕信比較熟悉,就是因為這個曾經轟動一時的「玫瑰園計劃」。
不過,周諵把自己叫來,就只是為了介紹兩人認識?
衛奕信則看著楊林,微微皺起眉毛,認為楊林的舉止很不禮貌,對這個年青人的看法不太好。
楊林咳嗽著抱歉道︰「對不起,我只是太驚訝了,這個名字實在太好了!好的中國名字,和好的詩文一樣,應該精致,深邃,儒雅、蘊味無窮又不能太過直白外露,不能顯得過于雕琢和匠氣,法貴自然。衛奕信這三個字,單從漢語的音節氣韻上已經如行雲流水,沒有任何滯澀。‘奕信’二字顛倒過來,即是信義。信義、諾言,那正是無論東西方都追求的最高道德境界。但是如果叫「信義」,又過于直白,單刀直入,沒有‘深山藏古寺’的雅致蘊藉,正如園林中缺少了曲徑通幽處的屏風,可以一覽無余,就不能吸引人去深深體味了。奕,可作神采奕奕,風度翩然、精神矍鑠之意,果真是名如其人,有若天成啊!」
衛奕信本來有點不高興的,但是楊林這番話一說出來,立時喜上眉梢,面有得色。
周諵無語,這小子還真是能胡謅啊,不過一個名字,怎麼搞得比李白的詩作還要寓意深遠,隱隱有千古流芳之意?但是心里對楊林也更多了一層認識,這小子心思靈透、七竅玲瓏,即便不知道這個衛奕信是什麼人,僅憑著自己把他從香港喊過來介紹他們認識,就能看出衛奕信的不凡,不惜折節拍馬、曲意奉承,這可不是楊林的一貫作風。雖然和楊林沒有太過深入的交流,但是周諵對楊林的觀感相當只好,知道這小子其實骨子里簡直驕傲的要命。
「衛奕信先生現在是聯合聯絡小組的英方代表,要往來穿梭于香港和內地,事務繁雜、曰理萬機,對兩地的情形了如指掌。阿林你若是有時間,不防和衛奕信先生多多接觸,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多多向衛奕信先生請教。我和二位都是很好的朋友,也希望你們二位能夠成為好朋友,大家一起努力,共同進步。」
周諵莫名其妙的說完這段話,就看看手表說道︰「我還有點事,要去省會一趟,你們二位好好聊聊,晚上咱們一起吃飯。」然後向兩人抱歉的告辭離去。
周諵一走,楊林就徹底明白了,他這次就只是專門給楊林介紹衛奕信而已。但是這個衛奕信是在現任港督尤德意外身故之後,才被臨危受命接替港督之位,難道現在內地高層就已經看好他,甚至給予極大的支持?差不多應該是這樣,因為衛奕信上任之後的舉措,實實在在算得上是「親中派」,也因此讓英方極為不滿。
衛奕信越看楊林越有好感,眉開眼笑的道︰「我在香港經常听到楊先生的名字,很厲害啊,尤其還這麼年輕,可真算得上是年青有為這句話。」
楊林呵呵笑道︰「無論怎樣,我也就只是一個商人,除了錢,別的拿不出手。您可是官場中的雄鷹,將來要展翅翱翔的,甚至牧守一方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我這個小商人,小晚輩,可得承蒙您照顧。」
牧守一方?衛奕信眼皮一跳,若有所思的道︰「我這個人,用你們中國話說就是‘知足常樂’,能在自己喜歡的事業上工作,就已經是很滿足了,別的可不敢有那個奢望,也沒有那個能力。」
「呵呵,」楊林微微笑著,意味深長的道︰「能力不是天生就有的,誰也不能包打天下。朋友是什麼?朋友就是困難的時候能夠伸出手幫一把,甚至是幾句安慰的話,就像是冬天的熱火一樣,讓人心生暖意。」
既然有了這個機會,楊林絕不會放過。現在在比較冷門的衛奕信身上下點投資,曰後的回報絕對會超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