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香江 第二百一十五章 唐.人街

作者 ︰ 熊鱍

老卡爾最終簽下了意向合約,這筆交易事實上已經完成,只等待補充最後的法律手續,楊林就會成為這家電影公司的老板。老卡爾熱情的送走楊林和基德,黛茜則眼淚汪汪的看著頭也不回的基德那高大的背影,心里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老卡爾愛憐的拍拍她的後背,嘆口氣說道︰「你總是那麼剛強,那麼自以為是,總不能多點寬容。不管什麼事請都要按照自己的意願進行,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這樣怎麼能幸福?我知道你還愛著基德,可是我看人家已經拋棄你了,沒有人喜歡這樣一個沖動自私的女孩子。」

黛茜抹抹眼楮,淚水打濕了睫毛膏,被她抹得黑乎乎一片像只熊貓,咬著牙氣咻咻說道︰「你等著瞧吧,基德那個傻小子就是我手心里的蟲子,我一定要他乖乖的回到我的身邊,大不了以後我溫柔一點就是了。可是那個該死的楊,他憑什麼說那些話?氣死我了,我的臉都丟盡了,我一定要他好看!」

女孩子是很要面子的,被楊林一番話說得無地自容她覺得很丟臉,所以就對楊林恨得牙癢癢,至于楊林讓她認清基德是個好男人這碼事,早已經選擇性的忽視。

老卡爾煩躁的撓撓腦袋,自己這女兒大概就是這幅脾氣了,一輩子也沒法改。

距離律師事務所的評估結果出來,還要兩天的時間,基德身輕如燕心曠神怡的和楊林告別,他要北上紐約,辭職報告還沒有交上去呢。

楊林也沒有什麼事,打電話將香港的嫡系人馬調過來,等待進入新電影公司搭建成自己的架構,就帶著杜青山李凱軍這兩個哼哈二將以及新收的小弟布拉德皮特,整天在好萊塢游玩逛游。等到把好萊塢逛了個遍。又跑到不遠處的舊金山。

鞠覺亮、潘恆聲、馬楚城、張書平等人就是楊林的御用團隊,接到楊林的命令立即收拾行裝,聯絡到楚虹,一齊殺向好萊塢。所有人都很興奮,因為他們知道,自己這一批人應該就是香港電影沖擊好萊塢的第一批先鋒,代表著香港電影的最高水平,也背負著香港電影的崇高榮耀。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在楊林出現之前的歷史中,整個香港最渴望進軍好萊塢而且也付出最大的努力的,就是鄒汶懷,讓香港電影征服好萊塢幾乎是他必勝的追求。看著手里的報紙上醒目的頭版頭條,鄒汶懷撇撇嘴,也不知道心里是個什麼滋味。羨慕?嫉妒?氣憤?都不算,卻也都有那麼一點。年青就是好啊,可以隨著自己的性子想怎麼干就怎麼干。哪怕跌倒了也能爬起來重新來過。可是年紀到了他這個程度,就不敢那麼干了,凡事都要穩妥第一,失敗一次估計這輩子都翻不了身。可是你把一些嘍都留在香港,自己單槍匹馬的殺進好萊塢算怎麼回事?「這個豎子,難道就沒有把我鄒汶懷放在眼里?以為就憑這一幫子導演成立一堆亂七八糟的電影公司,就能跟我抗衡?簡直是豈有此理!」鄒大亨認為這是一種赤.果.果的羞辱,因為他看不到楊林這個「準敵人」的絲毫重視,有點惱羞成怒。

「呵呵」喝著茶水的何貫昌輕笑了一聲,很久沒有看到鄒汶懷發火了。「人家不是不重視你。而是根本就把你當成對手。從現在的情形來看,這小子所圖非小。你信不信如果你現在就算是打垮了紅星映畫,甚至于吞並了紅星院線,人家說不定會呲著牙笑一笑就完事?香港這個小地方,人家就沒放在心上。」

鄒汶懷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確實是那麼回事,要不然你根本解釋不了楊林現在把香港的事物完全撒手的做法。可是他心里還是不服氣︰「老子這麼多年都在努力的打開北美市場。可是你看看現在效果怎麼樣?除了一個李曉龍算是成功了一半,把功夫片推進去,程龍根本就是三流的演員,人家提起香港電影就只知道功夫片,還是搞笑的那種。我就不信他楊林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女圭女圭,能干出什麼動靜來。投資兩個億港幣?那就是三千萬多萬美元啊,他簡直就是瘋了。」

何貫昌看著嘮嘮叨叨的鄒汶懷,不由得苦笑搖頭︰「那就是先傳手法罷了。哪里用的了三千萬美元?他要拍的這部電影是不愛情片,最大的投入就是片酬。就算好萊塢那邊片酬貴了點有個千八百萬的也就夠了,難道他還能去請那些大牌?看看他把楚虹弄過去當女主角就知道。還有啊,那個港姐叫什麼謝檸的,跟楊林親熱被拍了照片,現在卻是火的不行。」

他知道鄒汶懷如此反常的嘮嘮叨叨是為了哪般,鄒汶懷做夢都想把香港電影打入好萊塢獲得成功,但是又不想這個榮耀是由楊林來完成,所以心里很是矛盾。

鄒汶懷也知道自己心緒有點波動,嘆了口氣揉了揉眉頭︰「紅星映畫那邊有什麼動靜?」既然楊林全力進軍好萊塢,他才不信香港這邊會沒有安排。

「徐可一邊在拍《倩女幽魂》,另一邊在組建‘電影工作室’。杜祺峰離開無線電視台就加入了紅星映畫,他和楊林是師兄弟嗎嘛,關系一向很好。沒听說打算拍什麼電影,就是和徐可一樣在籌建電影公司,好像叫什麼‘銀河映像’。楊林這小子是想玩咱們玩剩下的,這樣就可以把他解放出來,全心全力的進軍好萊塢。」

鄒汶懷點點頭︰「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真的很有魄力。若是由他坐鎮紅星映畫,不出五年,香港電影恐怕就是他的天下,然而現在說放下就放下,不簡單啊。」

「楊林的那個特技小組很厲害,現在網絡了不少能人,尤其是那些內地出來的家伙,玩爆破簡直就是爐火純青。我們明年的大制作《龍兄虎弟》,還得借鑒他的這個特技小組,比我們自己的厲害多了。而且如果有可能,我們可以和楊林事先聯系一下。他在好萊塢收購的那家公司是由發行資質的,看看可不可以給我們在美國發行一下。」何貫昌這個人,總是有那麼走一步看三步,任何事情都利用到極致的能耐。

鄒汶懷沉默了一會兒,沉吟著說道︰「也好,正好可以看看他的想法和目的,會不會趁機打壓我們。但是這部《龍兄虎弟》是大制作,投資兩千多萬港幣。把北美的發行權交給他,會不會兒戲了一點?」

何貫昌搖頭道︰「我們拿出來兩千萬就叫大制作,人家拍部愛情片就上億的投資,楊林根本不會看在眼里,再說就算是交給別人發行,又能怎麼樣?還不如交給楊林,起碼表示一下支持和信任。」

鄒汶懷點點頭,想起嘉禾的電影在北美慘淡的票房,不禁又嘆了口氣。

*

*

舊金山唐.人街是美國西岸最大規模的.唐.人街。也是亞洲之外最大的華.人社區,歷史最悠久。唐.人街坐落在雄偉繁忙金融商業區的一角,是個老區,店屋比較低矮,沒有那些洋人商廈的富麗堂皇和雄偉壯觀。不過,游客還是非常喜歡去唐.人街購物和欣賞東方文化的氣氛。購物除了價錢比較便宜,也因為它的店鋪貨物像東南亞的一樣,吃、穿、用、玩全都可以在一兩條街上都可以達到游客的目的。

唐.人街的入口在布.什大街上格蘭特街的南端,大門是一座中.國式牌樓,綠瓦蓋頂。幾條生動的龍很有中.國的味道。牌樓門框上方有孫.中.山先生的「天下為公」四個大字。

楊林此時就站在這個牌樓的下方。仰起頭看著這幾個大字,心里感嘆著華.人的堅韌與偉大。順著街道望去,大街上空掛滿中國大紅燈籠和到處都是中.文招牌,所听都是漢語,所見的都十分有中.國傳統風格的裝飾,每一個中.國人的民族意識就會突然升華︰中.國人就是了不起,能在別人的國土上建立起一塊屬于自己的土地!

楊林回頭看看一臉震驚的杜青山和李凱軍。自豪的說道︰「這里是我們的地盤!」杜青山和李凱軍把頭點得像是小雞吃米一樣。布拉德皮特則高高翹起大拇指,表示出對于中.國人的贊揚和欽佩。

舉步游走在唐.人.街,就像是回到了舊上.海。牌樓內和牌樓外仿佛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別具一格的中英文招牌,橫掛在都板街上標示不同活動的中英文橫幅,令人目不暇接。這里的指示牌全部是由中英文標注。這里的人都會講漢語,特別是廣.東話粵語是這里的主要語言。

眾多的禮品店、古董店、中藥店、中醫館、參茸店、土特產店、中餐館、西餐館、工藝店、戲院、文化中心、百貨店、教堂、劇院、書店等等,展現著華夏古老和現代的文明。

走到一家中餐館的門口,楊林被蝦餃的氣味勾引的走不動道。抬腳就走了進去。

進到店里,中式的木桌、玻璃珠的卷簾、紅木的櫃台。就仿佛又回到了香港的「陸羽茶室」,楊林心神舒暢,一口氣點了一大堆點心小吃。等到這些小吃流水價的上來,楊林挽起袖子,招呼著另外三人放懷大吃。

正吃著,旁邊桌子上的一番交談引起了楊林的注意。

「喬治盧卡斯已經給我發出了邀請,聘請我去他的電腦特效工作室,但是我想考慮一下,你們認為呢?」

喬治盧卡斯?電腦特效工作室?工業光魔!再加上他們說的是漢語普通話,楊林興趣一下子就勾起來了。

1975年,當盧卡斯著手制作《星球大戰》時,驚覺找遍全國也沒有一家理想的電影效果制作公司,于是他決定由自己來擔當這個「魔術師」的角色,ilm(工業光魔)由此誕生。盧卡斯一次又一次地將拍片所得贏利傾數投入ilm,使其在不斷的技術革新與探索中健康成長起來。

到了二十一世紀,ilm已從一個以傳統手繪模型制造電影特別效果的工作室,發展成為世界上最大最先進的數碼電影效果制作公司。它以自身發明的設計軟件,不僅為盧卡斯的《星球大戰》,《印第安那.瓊斯》制作特別效果,同時也為好萊塢所有需要的影片服務。人們所熟悉的《人鬼情未了》,《阿甘正傳》。《龍卷風》,《深淵》,《侏羅紀公署末代戰士之二》,《拯救大兵》等影片中的特別效果均為ilm之杰作。

沒錯,楊林跑到舊金山來的目的除了游玩,就是要找工業光魔制作《人鬼情未了》這部電影的特效鏡頭。

楊林把腦袋轉過去看了看,就有些發愣。

那張桌子上坐著三個年青人,年青的中.國人。

一個戴著厚厚鏡片的家伙正說道︰「我不去。我是國.家培養的,學到最先進的技術,我要回.國,國.家還在等著我去建設。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可以自由的選擇自己的工作,但是我有責任,我不能舍棄我的責任。」

這話說的,楊林感動了,真的感動了。這是八十年代。不是海龜成群結隊的年代,每一個留學生都是國.家的財富,剛剛結束動亂的國.家需要這些人奉獻熱血和青春。這是的多麼崇高的理想和人格?某些跟楊林本家的所謂科學家背棄國.家導致父子斷絕的行為簡直就是渣滓。

三個人有些沉默,都默默的吃著小籠包。

楊林站起身,在杜青山李凱軍和布拉德皮特詫異的目光中走過去,微笑著說道︰「你們好,能聊聊麼?」

正在吃飯的三個年青人微微愣住,都好奇的看著年紀和他們差不多的年青人,嗯,既然說的是普通話。那就是一家人了。一個穿著舊夾克衫的年青人很禮貌的站起來︰「您好。請問有什麼事?」

楊林笑著跟他點點頭,自來熟的拽過一把椅子,坐到三人中間,笑道︰「我是個電影導演,正好想去工業光魔制作幾個電腦特效鏡頭。無意中听到你們的談話,幾位受到了工業光魔的邀請?」

戴眼鏡的年青點點頭︰「是啊,我們今年都是大學畢業。因為我們有一位學長現在在工業光魔工作,他就推薦了我們。」

楊林向他豎起大拇指︰「我剛剛听到了你的話,你是我們中.國人的驕傲,我以你為榮!」一句話就將雙方的距離迅速拉近,再加上同早異鄉為異客,很快就熟絡起來。

戴眼鏡的青年叫做郭華健,內地湖.南人,穿舊夾克衫的叫做方光華。新.加坡人,而另外一個梳著分頭的叫做麥子南。香港人。

這三人都是斯坦福計算機設計的高材生,因為受到學長的邀請,一起來到舊金山參加工業光魔的面試,工業光魔的總部就在加州舊金山萊特曼數碼藝術中心。但是因為郭華健臨時反悔,認為自己應該學成歸國,而麥子南也不太看好工業光魔的前途,所以有了一點小小的分歧。

「不看好工業光魔的前途?」楊林對于這個看法表示比較新奇,但是隨即想起這還是1985年,工業光魔和喬治盧卡斯還沒有十幾年後偌大的名頭。

麥子南點點頭,大概覺得楊林算得上是一家人,也就沒有什麼隱瞞,把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

1983年,《星球大戰》三部曲告一段落,喬治盧卡斯的家庭與公司卻在離婚的沖擊下搖搖欲墜。

那是一段頗為艱難的日子。喬治盧卡斯不得不集中所有的精力照顧幼女以及走得還不穩的制片公司與工業光魔,《星球大戰》在版權方面的創收如一股清流支持著公司的運作。然而,工業光魔「吃」得很多,每做完一部影片便跑來要求盧卡斯︰「快拍另一部《星球大戰》,我們需要錢。」但是這樣是行不通的,應該是公司為喬治盧卡斯服務而非喬治盧卡斯為公司掙錢,這樣下去誰都撐不住,喬治盧卡斯這時候已經被工業光魔這個「大肚孩子」折騰的精疲力盡,差一點破產。

1986年,《伊奧船長》的面試才算是解了喬治盧卡斯的燃眉之急。《伊奧船長》是由已故歌星邁克.爾杰克遜主演的3d科幻短片。這部音樂短片長17分鐘,由喬治盧卡斯和弗朗西斯科波拉兩位大師分別擔任制片和導演。影片1986年9月在美.國上映後引起轟動,票房收入相當可觀,這才讓喬治盧卡斯有錢繼續投入工業光魔。

那麼豈不就是說,現在正是喬治盧卡斯和工業光魔最最困難的時期?楊林模著光溜溜的下巴,若有所思。

「喂,還不知道先生怎麼稱呼?」麥子南看到楊林有點走神,不由得出聲問道。另外兩個同伴也認為楊林這人不太靠譜,聊天你還走神?太沒有禮貌了。

楊林從沉思中驚醒,連忙拿出名片分給三人︰「我是個導演,剛剛在好萊塢收購了一家電影公司。」

三人看著這張簡簡單單的名片,上面也沒有什麼,只有一個「楊林」的名字,以及兩行數字,那是香港和美國的電話號碼。名片的背景則是一顆閃閃發光的紅星。

麥子南拿著名片,不停的撓著腦袋,再看看楊林,遲疑的問道︰「您不會是香港紅星映畫的那個楊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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