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身?!」
樂平大驚,驚愕吼出的聲音頓時惹來遠處的士兵怒瞪。♀
「迷樓之下,休得喧嘩!」
清秀少年連連哈腰點頭,為定在那里的樂平擋住了禍端。
「你們沒搞錯?拍個戲淨身?!」樂平愕然道。
「你究竟是胡言什麼?!難不成你不知今ri我們來是閹割當內侍嗎?」清秀少年擦拭著額前的虛汗,怒道。
「閹割當內侍?」
听的如此說,樂平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他豈能不知內侍是何,內侍是太監的另一稱,太監此名是從唐朝才有,之前,太監稱為宦官、內官、內臣、閹人等。
而內侍則是隋朝太監的統稱,隋朝設內侍省,主要管理這些經過閹割之後、進入皇宮、後`宮的男子。
眾人默默不語,緊緊的捏著手中的木牌,各個神s 慘淡灰白,如臨陣前。
樂平心思突然沉重了,這陣勢,根本不似在拍戲,莫非?!
拿出那木牌,顫抖將木牌翻于反面,但當樂平看到上面的字時,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木牌的後面赫然用楷書寫著四個繁體古字。
「大隋天朝—大業四年」!!
樂平雙腿一軟,差點就跪在原地。
大業四年,公元609年,這、這隋、隋、隋朝?!
樂平呆了,這是隋朝?隋朝?!!
他怎麼可能相信,怎麼讓他去相信!!
穿越這般滑稽的事情,他怎麼可能相信!古代早已成為了歷史,逝去的東西怎可能再出現啊?!!
「不會的,不會的,絕對不會的,不會的」樂平傻傻呢喃。
就在樂平傻愣時刻,忽一陣密集的腳步從下傳來。
未過多會,兩行身著絹布甲的士兵便迅速跑上。
樂平一行人被強壓至牆邊,在士兵的身後,一群青袍、頭戴圓頂小帽的男子掖著手迅速跟上。
「速速讓開,這些乃是宮里的內侍,是項總管從宮里特意派遣來的,勿要與他們有所沖撞
樂平呆在路zhongy ng,那清秀少年不得又幫了他一次。
這一拉,樂平也緩了神來,也不顧身邊的他人,失魂落魄般的大喊道。
「告訴我,這里究竟是那?什麼時ri?!什麼時ri!!是不是在拍戲?!究竟是不是在拍戲!!快告訴我!告訴我!!」
那清秀少年忙慌亂的掩住樂平的嘴。
「小聲點,你怎敢不曉時ri?!這若要讓官員听見,豈不判你個不敬大隋?這是要殺頭的,此時是大業四年,此地乃揚州江都郡,迷樓,你這言語可真是奇怪,你口中的拍戲究竟是何?」
听此話,樂平心中咯 一聲,靈魂好像瞬間墮入了深淵,大業四年,揚州江都郡,迷樓之下,隋朝
宮廷太監隊伍匆匆站成,就在樂平這一行未淨身太監行列之右,只不過中間隔了層重裝士兵。
淒厲的叫聲再次傳入耳內,待閹割的太監又少了一人,樂平是第八十六人。
隋朝閹割宮廷還有進行,宮刑是到了唐朝才被確立為刑法,正式納入法典內,以懲治罪大惡極的犯人,而那時宮廷內太監一般也都是在民間自行閹割。
而隋朝,太監的閹割還是由宮廷負責,在民間自行閹割的很少。
閹割是一種對男xing極為殘酷的摧殘,不論從心還是身體。
似男非男,似女又非女,閹割讓男xing失去做為男子的味道,卻又不是女人,靈魂扭曲,心靈亦沒有歸依。
疼痛,是閹割時最讓人恐懼的,古時沒有現代的麻醉,愚鈍的甚至連華佗曾發明的麻沸散都沒有記載。
在閹割時,有多疼就感受多疼;這將命根子一並割去,不止血,直接用滾紅的烙鐵將燙焦,猶如燙豬皮一般,那樣的疼痛,誰能忍的?!
何況這些已並非小孩,已在發育階段。
隋煬帝繼位之後,廣修行宮,其內拘禁大量美人,這就需要更大量的太監;隋文帝時的太監根本不夠用,從小就閹割長成的太監無法解時下之難,所以只能選擇年紀稍長一點的,而已具備勞動能力的,定然是10多歲以後。
10多歲以後的男孩,身體已處在發育階段,男xing功能已經萌芽,要是這時候被割,那受的身體疼痛和心靈摧殘可想而知。
樂平此時已經嚇的不知該當如何了。
他無法去想象,也根本不敢去想,他寧願這是一場夢,就和前幾晚一模一樣只是一場夢,醒來一切都就沒有了。
但這不再是夢了。
那個連續出現在他夢中六晚的少年,那個非他卻好似又是他的少年,如今
樂平好像猜到什麼了,但這樣的結果,他不想要。
雙手不住的顫抖著,捏著木牌的右手已經汗粒如水。
一聲聲慘叫不斷從前方傳來,那疼到至心,聲音喊道沙啞的慘叫,讓樂平已經冰涼的身體更加滲冷。
樂平也想逃離,但這里防守森嚴,五米一哨的哨兵各個高他一頭,更別說站與一邊的重裝士兵了,長的人高馬大,全副武裝,絕不是他現在能對付的。
魂穿,多麼滑稽的事情,一個沒有身體的偵察兵,饒是有一腦搏斗經驗,也無從用,對付一兩人還行,但這近千衛兵,就算他全盛階段,也只有一死。
等待,是為了割掉男xing的標志,再讓你活下去,這種無法反抗的等待,最為折磨人。
冷汗順著鬢角流下,眼珠在眼眶里急速轉著,最嚴峻的時刻,樂平反而慢慢安靜了下來。
又是一聲淒慘的哭喊,定是那正受刑的男子疼的吐出了口中的木棒。
身後一男孩突然發出怪腔,隨後拼命往後跑去,恐懼之下,那男孩竟臨陣逃月兌了!
樂平一喜,難道能這樣逃掉?思緒剛剛浮上,身後卻又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樂平回頭,只見一顆頭顱躍上半空,鮮血撒了一空,紅的艷麗。
無頭尸砰然倒下,頭顱滾到一邊,那眼楮還瞪的圓大。
「咕嚕咕嚕」是那個男孩。
樂平頓時驚住了。
一個粗臉漢子騎著駿馬走了上來,將鮮血染滿的刀擦拭干淨插進刀鞘中,隨即命令周圍的士兵將那男孩抬起,表情平淡異常。
「扔下去」
就如殺了一只雞一樣,他沒有一點不適。
尸體拋落懸崖,死不存尸。
「快快靠牆
身旁的清秀少年也已面s 慘白,卻還是將呆住的樂平拉到了牆邊。
通往迷樓的紅磚道只有不到三米寬,左右皆有人,那惡人騎著馬,從眾人身邊過,靠近懸崖的無不擔驚受怕。
「項總管前來巡查,爾等侍人還不速速行禮?!」
一太監猶如捏住嗓子的尖聲。
樂平被清秀少年強拉著壓低了身子,
「此人乃是皇上的欽點的迷樓總領,當初迷樓便是他進獻的圖紙,項升本是真男兒身,為了富貴榮華、而立之年閹割了自己,如今雖戰甲駿馬,卻也成了侍人,你我千萬不能惹到他,否則必引來殺生之禍!」
清秀少年解釋道。
項升目無他人的沿著紅磚小道而上,如若天子巡視,乘著駿馬,居高俯視著數百小太監,好不威風。
樂平眼楮血紅的盯著項升,他雖然早已習慣了血腥,親手擊斃的歹徒也不下雙數,但剛才的一幕卻久久不能散去,那個孩兒,年紀僅僅十二三,他怎能下得手!!
樂平努力壓抑著暴怒的身體,血泛血絲的盯著項升
項升一路巡視,享受這些畏懼的目光。
趾高氣昂,目空一切。
突然,他座下的駿馬不知是受了何種刺激,突然劣xing大發,前蹄離地,不住的翻騰了起來。
這一幕,嚇得眾人連忙向遠退去,身邊有數個太監來不及閃躲,就被烈xing大發的駿馬踢下了懸崖,一聲聲的慘叫淒厲絕望。
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項升也是大驚,連忙想穩住那駿馬,但烈xing大發的駿馬反倒把他垂落在了地上。
駿馬沒了束縛,更肆無忌憚的沖向了人群。
狹窄的紅磚小道只站人便覺得危險,如今又多了這頭馬的來回沖撞,不一會兒,便已有數人被撞下了懸崖。
一時間,場面大亂。
誰也沒料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樂平身邊的人已被沖的七零八落,未淨身的太監也和從宮里遣來的太監混淆在了一起,那還有隊伍一說。
但從宮里派遣來的太監有腰牌為證,古時沒有身份證,這個腰牌就是他們的證件,但卻是只認腰牌不認人,這樣來有個大弊端,因為這種腰牌上只有編號,雖內侍省也有少許記載,但關鍵是沒有照片,完全可以冒名頂替,只要能裝的像。
駿馬隨著人流突然沖向了樂平這邊。
樂平頓時大驚,身邊數個宮廷太監畏畏縮縮的躲在他身後,這些人早已沒有一點點男子的火氣方剛。
駿馬急速沖來,樂平閃身一躲。
沖力之下,數個太監又被撞下了懸崖,方才一直幫著樂平的那清秀少年也被撞的飛了出去,眼看就要跌入懸崖。
情急之下,樂平拼命抓住了他的手,他自己也滑向了懸崖。
左手已漸麻木,如今的力量竟然會變的這般小;樂平右手死死抓著紅磚凹凸,不讓自己滑下去,右手也快沒了力氣,但想起剛才的種種,這個清秀少年幫了他太多,他絕不能扔下他,拼盡這個身體的最後一絲力量,樂平將清秀少年硬拽了上來。
清秀少年已經昏迷,又有數人被馬撞下了懸崖,一個宮廷太監從樂平身邊滑下,如此近距離,樂平又是伸手一抓,只抓住了那太監的胸衣,但衣服光滑,樂平如今細胳膊細腿,又早已力竭,如何單靠單手救回一個百斤的人?
那太監哀嚎一聲,往下滑去,樂平再想救他,卻一把抓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是將那東西生生的扯了下來,那太監卻跌落了。
駿馬終于停穩了下來,壓著一個宮廷太監不斷的嗅著。
樂平看著手中的腰牌,卻是沒了語言,驚喜慢慢浮上,無意間,他竟得到一個可使他滿混過關的物件,宮廷太監的腰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