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鐘後,一切風平浪靜,樂平打開門,外面已整整齊齊,沒了那灑一地的衣物,沒了那被打斷手腳的太監。
房忠嘴角溢血,顯然已被扯傷了嘴,顫巍巍的跪在門口處,近乎哀乞的望著他;衣服破爛難尋完整,比之叫花也不如,眼神渙散,那還有一絲平ri的那蠻橫霸道勁?!再也不咱家咱家的惡心人了。
小太監們手拿顏夕晴的衣服,站在周圍,不敢抬頭看樂平。
樂平知道房忠根本就沒有吃下那些衣物,他也根本沒想過讓他吃下,在這北樓,房忠仗著點小權勢太過于招搖和蠻橫,讓他吃吃苦頭也好。
揮揮手,讓兩太監駕著散架的房忠離開,其余的,都下去準備裙子和鞋子。
樂平還是心太軟,讓他怎般去殘害炎黃子孫,他到底不忍心。
三十套新褥裙,三十雙新鞋子,這對于一個人來說或許太過龐大,無法負擔,但對于五十個人來說,卻顯得微小了。
踢翻了水盆,弄髒了顏夕晴的衣服,總該有所賠償吧,這是最低的懲罰,就算樂平現在打斷這些人的腿腳,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在宮里,低級太監的命比一只待宰的雞都卑微。
樂平現在也不願在與這些小太監有所計較了,那會降了身份。
他今ri的心情還是蠻不錯的,之前的表現惟妙惟肖,是恰到好處,想必現在,那吏部的官員已經將所發生的事情給隋煬帝寫成加急折子了吧。
蓬萊仙島子弟顯世,那可不是一般啊。
隋煬帝好大喜功,尤為愛面子,從每年元旦的大朝會都要讓四夷的君主前來拜會,以示臣服便能看出;高句麗就是因為沒來參會,讓隋煬帝丟了臉面,所以才爆發了三征高句麗,以至與隋朝千古一統,地球上第一超級大國從此走向滅亡。
如若讓隋煬帝知道,連蓬萊仙人子弟都顯世,為他效力,他豈不是歡心到手舞足蹈?!
下午時分,眾太監們終于湊齊了衣物和鞋子,三十套新褥裙,三十雙新鞋子。
北樓的總領房信來了,東樓的總領來了,西樓的總領、南樓的總領也都來了,一時間,迷樓內四位大上監都到齊了。
四大上監,都說是來佔佔仙氣,看看這位仙徒少姿,但腰包里卻鼓鼓的,身後還有侍從帶著紗布綢緞,明眼人一看便清楚,這是來拉關系,討好樂平的。
樂平師從蓬萊,ri後必有大作為,這可是一條很粗的油腿啊,誰不想抱啊?!
但對于送禮之事,樂平一一笑著回應,卻沒有接受,這和衣物鞋子不一樣,衣物鞋子是他們該賠償的,但收了這些禮,那xing質就不一樣了。
所謂放長線釣大魚,為了這幾百貫銖錢,就破壞了自己剛建立起來的名聲,那就得不償失了。
房忠本是心懷歧異,對于早晨的事情懷恨于心,樂平雖是從六品,卻不是他的頂頭上司,只是一醫師,他本是打算找著房信哭訴,卻不料房信在听得之後竟大發雷霆,當面將房忠踢翻在地,撤了他的少監。
樂平本是不打算再與計較,留他一少監位,畢竟他也是可憐閹人一個,不料他愚蠢到此,真是好笑至極。
而本是無人問津的小chun子,竟然被直接提為北樓少監,小chun子當下是嚇的連連推月兌,但樂平卻笑笑,並未拒絕房信的奉承,讓小chun子歷練一番也好,他這般還是太軟弱了,以後也不能為他分憂啊。
轉眼間,小chun子就成了北樓少監,以前那些見了小chun子便欺辱,還有那個時常用竹條抽打小chun子的太監,如今只有想法去巴結了。
意外的是,在樂平剛進迷樓時,給他留下殘忍畜生印象的那個項升,竟然派人前來召樂平他親自前去拜會。
樂平笑笑,卻根本沒有在意,他剛一上任,項升便想給他下馬威了,架子這般大,以為他會怕嗎。
只不過一個平級的從六品罷了。
不去在意項升,待一切閑雜人士盡離開以後,樂平才在小chun子和三個小太監陪同下朝著顏夕晴的住處走去。
此時已經偏向ri落。
行至院口,便听里屋特別安靜,恐怕顏夕晴正在生悶氣吧。
樂平吩咐那三個小太監將衣物和鞋子全部放在院口,打發他們離開,讓小chun子先行回北樓等待,隨後才一件件的親自往內拿去。
樂平的動作很輕,但卻還是被里屋的人發現了。
在拿起最後兩雙鞋子時,耳朵在身後被一玉手捏住了。
樂平這回沒有掙扎,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便是顏夕晴那張嗔怒的小臉,不遠處,還有顧心凝。
「今天怎麼這般漂亮,是模了胭脂吧,小臉紅撲撲的,真是好看,看的就如那猴似得」樂平道。
「噗」身後的顧心凝忍俊不禁,頓時笑出聲來。
顏夕晴臉s 鐵青,捏著耳朵的手又上了一份勁。
「休的貧嘴!今ri都什麼天了?!那幾件小衣,你洗了一天?你可知我已等了你多少時了嗎?!」
樂平聳聳肩,笑而不語,敢情是這妮子已離不開他了。
往常他一惹的顏夕晴不開心,總是被各種虐待,但今天不一樣了,今兒帶來這麼多新衣服,顏夕晴還能顧得上虐待他嗎?
「看看這些漂亮嗎?」
樂平松開顏夕晴的手,指了指身邊的褥裙和新鞋子。
「這都是你們的
顏夕晴的臉s 頓時緩和幾分,懷疑的看了眼身旁的一摞褥裙和一長行新鞋,也不再盤問樂平為何一早都沒現身,叫來顧心凝,兩人一同看起了新褥裙和鞋子。
各s 褥群,繡了花的鞋子梁瑯滿目,顏夕晴和顧心凝雖然都是北樓美人,顏夕晴又身份特殊,但這北樓美人卻還是差了很多,新衣服也是每到一季才添置兩件,一年也就添置八件而已。
這突然出來這般多的衣物,她們頓感驚訝。
「小樂子
顧心凝突然放下褥裙,面s 嚴肅的走到樂平身邊來。
「衣物我們不缺,那兒來的便送那兒去吧,這般多的新衣裳鞋物,那是多少美人的;你年紀尚輕,縱然和我們親密,但卻萬不敢做這些偷盜之事,咱們什麼也不缺;你初來乍到,不懂這迷樓的殘忍,這若是被發現了,是要打斷手腳的
顧心凝喝令顏夕晴放下手中的新衣。
顏夕晴頗為不舍,看的出,她也是缺少衣物之人,這些新裙鞋拿在手里,便是不舍放下了。
樂平霎時愣住了,他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結果,傻愣一笑,卻不知做何解釋。
這等小事,顧心凝竟然能聯想到盜竊上面去,也難怪,樂平在她們印象中還只是一小小內侍,那怕是半年的月俸,也不夠買這三十套新褥裙和三十雙鞋子啊。
「凝姐你多慮了
樂平苦笑,本想掩住這個消息,但看此刻,卻是掩不住了。
轉念一想,紙又如何能包住火?從明ri起,他肯定不能時刻待在這里了,到那時,兩女只要稍微一打听便會知道的。
「凝姐,我已不是北樓內侍了,算是半個太醫,從明ri起,便要去太醫署,皇上八百里加急,命我為榮麗娘娘保胎,官封從六品殿前御醫;所以這些衣物,定不會是我偷盜而來,你們便收下吧,也算是這段時ri對你們的感激
話完。
顏夕晴怔住了,傻愣的抬起頭,無法置信的看著樂平。
顧心凝難掩吃驚,微掩小嘴,驚愕的睜圓了美眸。
「從、從六品殿前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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