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神戶。
在一家屠宰場的冷凍室里,掛著大塊血淋淋的牛肉。神戶的牛肉非常有名,這家叫做稻川的牛肉加工廠是當地最大的屠宰廠之一,每天進進出出的運輸車有上百輛之多。
不為外人所知的是,這家生肉加工廠是山口組的一個秘密據點。就在冷藏室厚厚的牆壁後面,有個面積在兩百平米左右的密室,此刻在這間密室里聚集了數十個西裝筆挺的男子,其中有不少黃色面孔,但更多的是白人面孔。
不錯,這里就是吉姆的秘密基地,里面的人全部是來自美日英的金融高手,他們就在這里做著狙擊日本股市的工作。
在一張碩大無比的工作台上擺放著十幾台計算機,屏幕上都在閃爍著不同顏色的數字。只不過坐在計算機面前的交易員們全都無心觀看那些不斷跳動的數字,他們或躺或趴在桌面上,不時地發出陣陣哀號。
桌面上一片狼藉,上面擺滿了各種速食食品的包裝盒和飲料杯,甚至還有些可樂灑在工作台上,也沒人收拾。
在工作台的盡頭,吉姆正拿著一台碩大的衛星電話,對著話筒嗯嗯哈哈地講著什麼,只不過他說的內容絲毫提不起這些交易員的興趣。
這也難怪,任誰在一個月內輸掉十億美元都會感到萬分沮喪,特別是在他們的總資金只有五十億美元,而且還是在日本股市上做了對沖風險的情況下。
濃濃的悲觀情緒彌漫在這個不算大的交易室中,所有人都覺得大勢已去,就連馬克西姆也覺得翻盤根本不可能。
要知道這些錢並不是他們的自有資金,而是來自不同財團,想想那些高高在上的財團的手段,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好了,各位紳士們,鼓起精神來,我們還沒有輸光,不是嗎?」在經歷了半個小時的通話後,吉姆終于收起衛星電話,為萎靡不振的交易員打起氣來。♀
「在這種情況下,和全盤覆滅沒什麼區別吧!」一位金發碧眼的白人有氣無力地說道。他叫約翰米勒,是來自英國的操盤手,之前在古德曼公司的倫敦分部工作,代表歐洲的某個財團。
他的話引起在場眾人的共鳴,所有人都看向吉姆,看他能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在牛氣哄哄的日本市場面前,多少資金來做反向都像是飛蛾撲火。在十月空方的巔峰時期,他們一度把多方壓得喘不過氣來,只不過日本市場依然我行我素,照漲不誤。多方在這個天大的利好面前輕松地收復失地,甚至還把期指的價位狠狠地向前推動了一大步。
這就好像是兩個人在拳擊,其中一人已經穩操勝券,即將將對手打倒在地,結果突然冒出來一個拳手,一記狠狠的直勾拳就將優勢方打倒在地,甚至還踩上幾腳。
這還怎麼玩啊!
「紳士們,我剛收到消息,上級對于我們階段性的工作非常滿意,不久還有一筆資金注入進來。」吉姆對約翰的話不以為意,拋出了一顆重磅炸彈。
「不是吧?」
「這怎麼可能?」
「……」
吉姆的話好像是將一滴水丟進了滾沸的油鍋中,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先是愣了幾秒,然後互相對望,可從別人的眼神中看到的都是相同的內容,那就是不可置信。
回過神來的他們立刻熱烈地討論開了,大部分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難道他們背後的人瘋了,把一沓沓的美元鈔票往太平洋里拋?
只有幾個心思縝密的交易員在思考這背後的深意,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他們這麼義無反顧地看空日本股市。♀
對于產生這種激烈的反應,吉姆顯然是有心理準備的。他就這麼微笑地看著在激烈爭論的交易員們,並不開口解釋。漸漸地,討論的聲音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在他身上,期待著他的下文。
「好了,各位紳士們。根據來自本土的消息,我們在十月份的戰斗已經成功引起了美國、歐洲和世界其他地方大資金的注意。根據統計,在最近幾個交易日,大量的資金不斷地流入新加坡,顯然都是要在日經期指上做些什麼。」
吉姆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說話也是慢條斯理,整個人的神情絲毫沒有因為巨額的虧損而擔心,這讓不少人心中就是一定。
「實不相瞞,其實我們這次是作為先行軍,在日經期指市場攪起點動靜,引起國際大額資本的注意,如今才完成第一階段的戰略目標而已。」
「什麼?」
「這麼說我們豈不是炮灰?」
「一個月以來的努力只是孩子的玩耍?」
……
吉姆的話再次引起眾人激烈的反應。直到今天,他們才意識到,自己只是個擺在桌面上的角色,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引起桌面下的暗流。
想通了這一切的交易員們心中略有不快,不過在他們想到所謂的第二、甚至是第三階段的戰略後,又悄悄地將心中那點不滿壓了下來,畢竟這種級別的斗爭絕不是他們這樣的人物能摻和的。
「先生們,不要有什麼不滿。相信我,在的某個時候,你們會為此感到萬分驕傲的。」吉姆將眾人的臉色收入眼中,只不過他絲毫不動聲色。
「沃森先生,不知道你所說的大量資金是多少,還有會有多少資金注入?」一句話又將眾人的心思拉了回來,他們這才意識到自己都忽略了吉姆話中的某個重點。
說話的人叫馬特培根,和約翰一樣也是來自英國,這些來自英國的交易員們隱隱間以他為首,即使在這群匯集了全球各個主要交易市場的精英交易員當中,他也是個極其厲害的角色。
「這是個好問題!我們美國方面決定追加三十億美元,湊足五十億美元。歐洲方面的資金在不久之後也會到來,數額應該不少于這個數目,相信培根先生很快就會得到消息。不過日本方面,還請中村先生和你們財團的負責人好好商量一番,看還有沒有注資的可能!」吉姆在說出一個讓眾人驚詫不已的數字後,又指出歐洲的財團將和美國財團共同進退,最後才對一個一直沉默不語的黃色面孔說道。
中村俊介,是日本財團的代表人,在日本交易員當中扮演著和馬特培根一樣的角色,此時的他面色陰沉,對吉姆的話也只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對于培根先生的第二個問題,目前已經有超過二十億美元的資本流入新加坡,其中包括不少大名鼎鼎的資本管理公司,例如老虎、斯隆羅賓這樣的對沖基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還會有更多的資金進來。」
吉姆只是稍微透露了兩個名字,就已經讓這些交易員們大為震撼。對于他們來說,老虎、斯隆羅賓這樣的基金無疑是龐然大物,他們的資本管理規模和年化收益率都讓在座的人嘆為觀止。
在八十年代末期,有幾支對沖基金因為超強的收益而聲名鵲起,進而引發了全球資本對對沖基金的追捧,對沖基金也了發展的黃金時期。
雖然在座的幾人也是管理對沖基金的,不過以他們的資本管理規模和收益率,遠遠不能和吉姆提到的那些巨頭相比。要知道這些資本動輒就管理數億、數十億的資金量,還能取得一個非凡的收益率,而他們這伙人接近二十人,在背後財團全力放權的情況下,管理著這麼一大筆資金還是很心驚膽戰,放不開手腳。至于收益率,更是一個慘,短短一個月內虧了二十個百分點。
要是在真正意義上的對沖基金里,客戶早就贖光了所有委托的資金,這個對沖基金也早宣告清盤了。
「他們會全部站在我們這邊?畢竟資本是以逐利為目的的,要是他們站在我們的對立面,那我們豈不是月復背受敵?」相對于其他振奮不已的交易員,馬特顯得格外的冷靜。他沉思了片刻,說出心中最大的憂慮。
「關于這一點,我不能保證什麼。不過就目前的日本經濟,你們肯定有個統一的看法,相信他們也會有類似的看法。各位,日本的經濟發展不會超出一般的規律,也不會有什麼武士道精神,只要信心一受挫,調整將是遲早的事。」
吉姆的話說得還算委婉,為了照顧在場日本人的顏面,並沒有說出「崩盤」「暴跌」等字眼。
「另外,鑒于這一階段的任務已經完成,大家將有半個月的休整時間,大家可以到日本游玩一番。只不過要隨時保持聯絡,以防有緊急的情況發生。」吉姆在說完正事後,又給交易員們半個月的假期,讓他們好好休整。
听到這個消息,在場的所有人都歡呼起來,待在這個滿是生腥味道的地方已經有整整一個月之久,他們早就忍受夠了,如今有機會能出去,在略做收拾之後,交易員們便迫不及待地做了鳥獸散。
「吉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的政府也介入了吧,告訴我完整的計劃吧!」在眾人都走了之後,留在原地的馬特淡淡地說道。
「不可能,培根先生。如果你實在想知道,就去問你背後的人吧!現在,請你讓開,我已經迫不及待地去享受培根(燻肉)了!」吉姆淡淡地看了馬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因為作者近來有很多其他工作要做,而且還要持續碼字並保證質量,所以很多評論及時回復,希望大家能夠諒解。今後,作者會單獨抽出時間集中回復大家的評論,非常感謝大家的踴躍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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