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資本自然不會束手就擒,在整個二月份都在頑強抵抗。
在他們看來,現在的下跌只不過是暫時的,除去那些不利的消息,整個日本的經濟還是一片大好,根本沒有任何消息能夠證明日本的經濟在下行。
不過只是持續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很快,日本的股市還在繼續下跌。
這一次下跌從二月十九號開始,連續開出兩條紅線後,第三天日本指數再次暴跌一千點以上,跌幅高達315%,之後的一個交易日,多頭反撲無力,結果造成後續的兩個交易日繼續暴跌,日本的指數繼續下行,整整兩個交易日下跌了2500點。之後二月的最後兩個交易日雖然略微有些上漲,成功地收復了1500點,但整個三月份的基調已經定了下來。
最殘酷的三月,對于許多日本企業和股民來說,無疑是極其慘烈和災難性的。指數從34587點一路下跌到四月初的28002點,整整跌了超過六千點,比巔峰時期的38957點已經相差超過一萬點,市值則少了三成多。
看上去泡沫被擠得差不多了,或許現在的市值才能真正反應日本的經濟狀況。
在一月份開始的時候,出于對股市現狀的擔心,很多資本抽身撤離,拋售了不少日本的股票,造成市場的下跌,而下跌又反過來加速市場的恐慌情緒,造成更多的股票拋售。在這種情況下,融券的情況大大改善,某些資本又可以肆無忌憚地做空,再次加速市場的下跌。
這就像是一個怪圈,下跌使人害怕,然後就是拋售,然後就是繼續下跌。
一切都是信心在作怪。
需要說明的是,這些從日本股市上抽身離開的國際游資有部分並沒有就此撤離日本,而是投入到當時還是炙手可熱的不動產市場上,這也為不動產市場的崩潰埋下了伏筆。
很奇怪的是,日本政府對股市下跌憚度很曖昧,很少在公開場合發表相關的觀點。或許他們在某種程度上還很滿意。
是的,政客們一直擔心的泡沫問題得到了解決,不枉他們在上一年頻繁地加息。國際游資也滿意了,他們在此之前既通過看多股市賺了錢,後來又及時地抽身,在期指上也賺了不少。
受到打擊的是日本的企業和普通的投資者。相比于那些大企業來說,普通的投資者可能受到的創傷更大些。
但就是這些普通的投資者,也不是每個人都蒙受了重大的損失。可不要忘了,他們當中的很多人可能是在八八年十月份以前入場的,當時的指數最低在26701點,比現在的28002點還要低,因此這些人極有可能也是賺了錢的。
那麼是誰虧了錢?
還是普通的投資者!
這里所說的指數是很多股票加權得到的總和,並不是單一的股票,事實上很多投資者並不是遵循分散風險的原則去投資,再者他們的資金量也不可能去買入和指數比例相同的成份股票,可能會在股市上漲的時候,他們手中的股票會跟著上漲,而在指數瘋狂大跌的時候,他們手中的股票往往跌得比成份股更凶,畢竟成份股的業績擺在那里。
在成功地捕獲日本股市崩盤的波段後,鐘石及時地在四月份清掉了所有倉位,畢竟他對日本當時的K線圖記得不是很清楚,在離場之後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在這幾個月的時間內他成功地在新加坡的日經指數上賺到了超過六億美元的收入。
這些還都是建立在單一限制的倉位情況下,事實上艾福瑞遠東的經紀公司這一席位,在這段時間基本上是由鐘石的資金完全佔用了。
一切看上去都那麼完美。
在新加坡的歐美資金開始在五月份上建倉,他們在這三個月的時間大發橫財,嘗到了足夠甜頭的資本是不會放棄每一個獲取利潤的機會。曾經有人粗略地估算過,在這一段時間內,保守地估算,這些空頭假如一直重倉看空的話,所獲得的利潤可能超過千億美元。
當然,這些都是在理想情況下,事實上在某些日經指數大跌的情況下,由于沒有相應的對手盤、多頭因為保證金的不足、交易所為了平衡雙方而增加保證金等因素的影響下,這些資金賺取的利潤並不像想象的那麼多,即便如此,這些資金也足足席卷走了三四百億美元的利潤。
而作為空頭的主力一方,吉姆和他的團隊足足賺出了另外一個八十億。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們私下操作的一億美元,則是全軍覆沒,很快變成汪洋大海中的一朵小浪花,消失得無影無蹤。
私下挪用客戶資金的吉姆因為小心謹慎,反倒是逃過了一次大劫。在期指市場上損失了二千萬美元,最後剩下的四千萬美元他一直沒敢操作,直到三月中旬他向客戶發表通知信,宣布將退還所有的資金,雖然只有先前的八成,但大部分的投資者還是非常滿意,畢竟能在當時當日的日本股市有這樣的止跌已經很滿意了。
吉姆準備將更多的精力放在那筆超過一百億美元的資金上。不過很快,這些資金的使用權被背後的財團收回,他們忙活了大半年的收獲自然也不少,總共給了他們這伙人一億美元的現金獎勵。
這些臨時拼湊起來的交易員們每個人大約分到一千萬美元左右,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還是選擇在日經指數上操作,而不是重新回到原來的投行里工作。這些時間得到的利潤已經超過他們大部分人一輩子能拿到的薪水,在這種情況下選擇單飛成了必然。
這些交易員很快投入到五月份的日經指數合約上,信心十足的他們很快就知道,他們是多麼有幸加入了一場偉大的戰役之中。四月開始,日本指數開始復蘇,得益于第一季度漂亮的經濟數據,日經指數終于止住了頹勢,並且開始了連續三個月的上漲,最高峰一度沖上33344點,年前三個月份的行情沒有再出現。
這些交易員大多賭錯了方向,很快將手中的資金輸掉不少,後來這些人有的拿著所剩不多的資金回到西方,有的則開始反向做多。
至于馬克西姆,他和吉姆私下達成的交易也因為吉姆的基金解散而作廢,在拿到一千萬美元之後,他選擇環球旅游,同時觀察哪一個市場的機會會更大。
而吉姆本人,則和大多數人一樣,也全力投入到新加坡的日經指數市場上,不過他很快發現,市場和他操作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作為單個投資者對市場的影響力微乎其微,他再也找不回來那種呼風喚雨的感覺。很快,他就在四月十八、十九兩個交易日上因為賭錯了方向,而憑空輸掉了五百萬美元。
從此吉姆這個人消失在東京的街頭,在這里混生活的外國人里也很少發現他的蹤影,直到後來九七年,吉姆才重新出現。
至于那筆資金,除了部分依然繼續在新加坡市場上進行操作外,大部分都回到了歐美,然後化整為零,變成一家家投行、基金、銀行等的第一季度的利潤。當然,對于那些在這段時間出力的分析師、交易員們,資本也很大方地開出了數額不菲的支票獎勵。
其中史丹利公司內部對衍生品的一些交易人員進行豐厚的現金獎勵,因為在公司內部,不容許開出超過十萬美元的支票,因此有些交易員領到了好幾個信封。要知道,在那個年代,即便是合伙人,每年也不過數百萬美元的獎勵。
這些動輒數百萬美元的獎勵強烈地刺激到當時在史丹利公司清算部門工作的一個年輕人,自感在史丹利公司前途無望的他,在金錢的強烈刺激下,跳槽到了歐洲一家歷史悠久的老牌銀行,做起了證券交易上的工作。
很快,由于工作出色,他就將被派往亞洲,主持這家銀行在亞洲的業務。後來,他干出了一件轟動全球金融圈的大事,直接把他的東家搞到破產!
不僅如此,也因為他弄出的這些事情,直接將新加坡交易所在日經指數期貨上的老大地位給推翻了,從此,新加坡期貨交易所不再是投資日經指數的第一選擇。
他就是尼克里森,的日經之王。
(事實上,尼克里森是在**年離開史丹利公司的,這里為了小說的需要,年份稍有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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