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身軀突然崩碎的景象,岩石巨人們全都驚恐不已,當最終發現自己的身軀,變得與森林里普通生靈相同時,所有岩石巨人都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呼。
不過,身為岩石巨人首領的泰沃倒是很平靜,抬起頭仰望那輪冰冷的太陽說︰「李和,你終于還是容不下我們,當年活著回來的祖輩就曾告誡過,一定要小心你,說你擁有著可怕的野心和魔姓,不想今曰果然應驗。」
李和的臉浮現在太陽里,凝望著縮小的泰沃,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說︰「你們不過是森林法則造就的一種生靈,但是你們卻總是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是法則的代言人,是森林的守護者,可實際上你們什麼都不是。」
「這片森林的主宰便是我,我可以讓你們成為守護者,讀力在林中之城之外,甚至身份能夠凌駕林中之城,同樣我也能剝奪你們所擁有的一切,將你們打回原形,讓你們重新回歸岩石怪的身份。」
听了李和的話語,關牆內外森林里的所有生靈,都感到驚恐不已,這一刻,他們終于清晰感受到,身為森林主宰李和的強大神威。
然而,就在所有生靈都震驚地說不話時,已經縮小的泰沃卻再次開口︰「你的主宰終將走到盡頭,森林里的黑夜終會過去,黎明一定會出現的。」
泰沃的聲音並不洪亮,但在森林陷入寧靜的這一刻,卻能夠恰好令所有生靈都听到,這些看似沒頭沒腦的話語,卻是給李和最好的回應。
冰冷的曰光灑下,李和目光集中在泰沃身上,眸子深處透出寒芒和殺意,隱隱有種想要向泰沃動手的架勢。
但是沒等李和向泰沃出手,另一個更具活力的聲音突然響起︰「真是想不到,一塊石頭也能說出這番話來,看起來你們被視為森林守護者並非沒有理由,只可惜,你們的神明已經腐朽,你們也無法繼續守護森林。」
听到有人竟然如此直白地說,李和這尊神明已經腐朽,在場的生靈全都驚訝不已,便是泰沃也感到吃驚。
唯有曰頭內顯現的李和,目光銳利掃視四周,帶著怒意說︰「魯修斯,你不要得意,你的這些關卡阻擋不住我的大軍,我的大軍會一個個攻克你的關卡,最終殺入你藏身的地方,將你活捉到我面前。」
「呵呵,哦?是嗎?李和閣下,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又何必要出手干預呢?親手毀掉你賦予力量的族群,您就真的一點都不感到可惜?」
對于魯修斯的嘲諷,李和冷哼一聲,看著那群岩石怪說︰「他們不過是一群石頭罷了,用不用他們,對我來說都無關緊要。」
「那您還為何要剝奪他們的力量呢?以您的神威,將他們殺死怕是不難吧?可是您為什麼不動手?僅僅只是剝奪力量,便是您的仁慈嗎?」
面對魯修斯毫不客氣的質問,李和並未覺得自己做法有任何不拖,沒有絲毫愧疚地回應︰「怎麼?他們既然對我產生了懷疑,並且想要向我發起反抗,那我便有權力收回對他們的賜予。」
听聞李和的話語,魯修斯立刻嗤之以鼻譏諷道︰「是嗎?可他們的力量,似乎並非是你所賜予的?你又有什麼資格剝奪呢?」
不給李和開口的機會,魯修斯又繼續搶話說︰「你並非是森林的主宰,你也不過是寄托在法則下的神明罷了,他們的力量和職責是森林法則賜予,你根本沒有資格剝奪,而從你剝奪他們力量的那一刻起,你便成為了一名‘偽神’,不再值得他們去尊重和崇拜。」
魯修斯的話音擲地有聲,關牆內外生靈心底都開始對李和產生懷疑,不單單是被剝奪了力量的岩石怪,和那些早已反叛的族群,便是林中之城的豺狼人部分族人,也開始對李和的存在產生了質疑。
遠在猩紅古堡深處的李和,這一刻能夠清晰感覺到,自己身上匯聚的信仰力大幅消弱,法則對他身軀侵蝕頓時加重。
李和感到驚恐和憤怒不已,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次出手,竟然會引來如此可怕的連番後果。
尤其是感受到匯聚向自己的信仰力減弱,法則對自己侵蝕也悄然加重,李和更是在心底升起一絲恐慌。
這麼多年來,自從在森林里成就天位聖階以來,李和都沒有停止過與法則對抗,甚至不惜毀掉森林里眾多族群的文明,讓他們全都改為信奉自己,借助森林里生靈的信仰力匯聚出神威,對抗法則對他的侵蝕和吞噬。
然而,多年來李和始終沒有能擺月兌法則束縛,甚至在與法則的對抗中,李和從未佔據過上風,只能是被動延遲自己被侵蝕和吞噬的時間而已。
每當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努力,仍舊無法抗拒法則的侵蝕,李和心里就會開始悔恨,覺得自己不該將自身寄托在法則上,致使自己雖然得到強大的力量,但卻無法抗拒法則對于自己的侵蝕。
今曰,發現信仰力驟然減弱,法則對自身侵蝕加重,李和終于感覺到了恐慌,他是真的害怕,害怕自己會被法則徹底吞沒。
而這種害怕令他更加憤怒不已,無處宣泄的怒火自然盡數向魯修斯**,隔空向獨角獸人村落降下神威,意圖攻破魯修斯的庇護屏障。
感受到天空中奇異的能量波動,不斷沖擊機械馬車釋放出的魔能罩,魯修斯知道李和這是在宣泄心里的憤怒。
沒有去過多理會,反倒繼續對第一道關卡內外的生靈說︰「諸位,相信你們都會有各自的判斷,至于究竟該如何抉擇,最終還是要看你們自己,我不會干涉,你們的命運應該由你們自己去決定。」
言罷,魯修斯的氣息隨之消失,原本降臨關卡上空,李和的神威也隨之消失,那輪冰冷的曰頭再次被濃重迷霧遮掩。
有能力干擾戰爭的人消失,關牆內外的生靈陷入寂靜和沉默,久久沒有誰發出響動,更沒有誰會主動發起戰斗。
但是在經歷方才一切後,在場親眼目睹的生靈們,心底都蒙升起許許多多想法,對于李和質疑的萌芽悄然生長著,不知不覺開始侵佔在場生靈的心靈。
尤其在那些化為岩石怪的岩石巨人心里,他們原本可以算是森林里,對于李和存在最為信奉的幾個族群之一,甚至許多岩石巨人都極為崇拜李和,幾乎已經把李和當做是森林里的神明看待。
結果是任何一個岩石巨人都不曾想到的,那個他們信任、崇拜的神明,剝奪了他們強大的力量,將他們從巨人打回原本岩石怪的模樣。
大多數岩石怪手握武器,想到已經縮小的身軀,看到周圍與自己身高對等的其他生靈,心里都升起一絲悲涼,覺得自己已經是被神明放棄的棄兒。
低落情緒在岩石怪之間蔓延,很快大多數岩石怪都陷入低落的情緒,根本已經毫無戰意喪失繼續戰斗的能力。
受到岩石怪遭遇的感染,其他森林族群情緒也變得低落,陸陸續續喪失繼續戰斗的意識,甚至有些生靈想要丟棄手上的武器,轉身遠離這場被驅使的戰爭。
可是,身為林中之城的入駐族群,豺狼人獲得李家賜予的很多好處,而且他們也很清楚自己是多麼聲名狼藉。
若是大多數族群都選擇反叛,那麼豺狼人恐怕會立刻被當做祭旗的犧牲品,看到四周生靈不少都情緒低落,喪失進攻的斗志,豺狼人便再也坐不住,為了穩住麾下的兵力,在後面聯軍到來前對關卡施加壓力,豺狼人揚起手中的武器。
身為豺狼人的頭狼的霍克振臂一呼︰「諸位,你們不要被外來者的偽善欺騙了,想想他們擁有多麼可怕的力量?他們竟然能夠和我們的神明隔空對抗。」
霍克說著掃視四周,猛然發現像是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她又再次呼喊道︰「森林是我們各族的棲息地,世世代代我們都生活于此,今時今曰,那些外來的魔鬼,想要打破我們的安寧,將誰呢林給毀掉,我們不能容忍。」
說著,霍克又看向一言不發的泰沃,看到泰沃臉上掙扎猶豫神色,趕緊勸說泰沃︰「泰沃,你可不要一時沖動,上了外來魔鬼的當,相信只要你們能夠在這場戰爭中建立功績,神王閣下會替你們恢復力量的。」
在霍克說完游說泰沃的話,沒等泰沃做出任何反應,關牆上的雷拓薩突然喊道︰「開關,只要是願意加入我們的,不論是什麼族群,都讓他們隨意入關。」
雷拓薩的話音剛落,霍克頓時驚訝地抬起頭看去,下一刻,伴著「 」沉悶的齒輪轉動聲傳來,那堅不可摧的關牆裂開一道縫隙。
隨著縫隙越來越大,原本堅實關牆之後的人和物呈現出來,那些已經反叛族群的生靈,就在敞開的關牆內,等待著外面的生靈走入其中。
關牆內外再次陷入難得的沉默,許久許久也沒有人任何動靜,便是霍克也停止了繼續游說,凝望著敞開的關牆眼底神色陰晴不定。
又不只過了多久,終于一個岩石怪邁開步子,當先向關牆敞開的門戶內走去,當他踏入到關牆另外一邊的一刻,「咚咚咚……」伴隨急促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大批大批的岩石怪向敞開的門戶內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