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城堡銹跡斑斑的城牆上,沃波爾獨自站在那兒,看上去顯得十分落寞,就像是他腳下安靜的機械城堡一樣,靜靜聳立在草海平原上。
眼見日頭漸漸西落,天空中泛起赤紅色的霞光,沃波爾低聲說︰「看起來,莫古帕丁是不會回來了,你我的盤算,終究還是落空了。」
「你是在責怪我?」
「不,我並沒有責怪你,畢竟讓莫古帕丁去,是你們共同提出的想法。」
「可是,最後還是我決心要讓他去,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就不回來了。」
沃波爾聞言面帶微笑說︰「呵呵,你應該已經得到消息,莫古帕丁已經歸順了那位締造者的傳承人。」
機械城堡的意志短暫停滯了片刻,隨後又再次向沃波爾傳遞信息︰「我們低估了那位傳承人,他的確是個合格的傳承人,擁有當初締造者的眾多技術,而自身的能力,也絲毫不輸給當初的締造者。」
「締造者創造了我們,但是卻給我們全都留下一個缺陷,或許那個傳承人,能夠解決我們身上遺留下來的那些缺陷。」
對于沃波爾的猜測,機械城堡並沒有立刻給出回應,反倒是再次沉寂了片刻。
才又傳出信息給沃波爾︰「你想要借助那個傳承人的手段和技術嗎?可是你不要忘記,他是締造者的學生,讓他觸踫到我們的核心,我們便難以抵擋他。」
沃波爾明白機械城堡意志的擔憂,作為熟悉那位締造者的機械魔靈,沃波爾很清楚昔日締造者所擁有的實力,或許締造者並非是強大的聖階魔法師、騎士,或者是那些馳騁疆場的戰士。
他沒有強大的聖階實力,但他可以算是整個位面知識最淵博的人,他擁有著大量各種各樣的知識。並且擁有創立了位面獨一無二的科技文明,甚至可以與來自于神秘天國的眾神對抗,能夠與強大的魔法文明分庭抗禮。
這些都足以體現出當初締造者的強大,即便在締造者消失許多年,也沒有誰敢輕易去奪取那座埋葬在森林深處的聖域。
就算是那些昔日逃過聖域封印的諸神,在心底也對那座充斥著金屬和機械的城市,懷揣著深深的忌憚。
締造者算是創造了真正的奇跡,改寫了整個位面的歷史。
而現在,魯修斯是締造者的傳承人,在機械城堡意志和沃波爾看來。對方能夠順利得到締造者傳承,能夠收服向來桀驁不馴的奧古弗丁,還能夠將對締造者懷著恨意的莫古帕丁也一同收降,足可見他擁有著不輸給締造者的可怕能力。
此刻,得到機械城堡意志傳遞的信息,沃波爾沉默了許久,想了許多,最後輕聲問︰「你怕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但是卻包涵了很多的東西。也讓機械城堡的意志久久無法回應。
事實上,看似簡單的三個字,沃波爾既是在問城堡意志,同時也是在捫心自問。想要問一問自己究竟有沒有害怕?
答案也很簡單,只是無論是沃波爾還是城堡意志,都不願去面對罷了。
怕,怎麼能夠不怕。締造者是創造他們的人。
作為締造者的傳承人,又豈會不知道他們的弱點和缺陷?
更不要說那位傳承人看起來,本身也是個極有實力的機械師。擁有著足以改變所有機械命運的技術和能力。
現在,擺在機械城堡意志和沃波爾面前的問題就簡單了,既然害怕對方,那麼要怎麼應付對方?或者更直接一些說,怎麼才能夠不讓魯修斯踏入機械城堡內?
「其實,或許我們不用這麼擔心。」
沉默了片刻,沃波爾突然開口對城堡意志說︰「畢竟這里是我們的主場,就算他擁有強大的技術和實力,走進城堡里之後,卻未必就能夠有機會施展,你覺得你能夠阻止他嗎?或者說在城堡里戰勝他?」
沉靜了許久的機械城堡,忽然內部全部機械運轉起來,機械轟鳴聲瞬間響徹雲霄,像是在向某些人示威一般,驚得機械城堡方圓無數生靈驚悚的四處亂竄。
沃波爾很快讀出城堡意志的意思,低下頭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抬起頭來說︰「你是說,想要調動大軍,盡量不要讓那位傳承人進入城堡?」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現在的兵力很有限,除非我們收回派駐在各大城市的兵力,否則我們哪有足夠的兵力去應付對方?可若是我們調回外面的兵力,那就等于是將那些地方拱手讓人。」
城堡意志又陷入沉默,不過很快城堡內機械又開始運轉起來。
沃波爾明白城堡意志的意思,有些不忍地說︰「你真的確定,要將經營這麼多年的一起放棄?」
「不得不放棄?呵呵,你說的有些道理,實際上的確不得不放棄,或許只有舍棄一些東西,我們才有可能度過這次的難關?」
機械城堡內部機械瘋狂運轉,城堡意志也隨著機械運轉變得更加強烈。
像是在以這種方式,向沃波爾表達出城堡意志的決心。
而沃波爾能夠感知城堡意志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揚說︰「我明白你的意思,舍棄那些城鎮,讓那群復仇者奪下那些地方之後,安于現狀,從而與傳承人產生矛盾,最終借那些復仇者之手,將傳承人驅逐?」
得到機械城堡意志的回應,沃波爾點了點頭仔細盤算著說︰「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可是我們為什麼不將那位傳承人給殺死?」
「為什麼要殺死?」
沃波爾面對機械城堡的疑問,顯得很是向往地說︰「因為,或許我們能夠得到締造者的傳承呢?」
「不要白日做夢了。」
沃波爾仰面大笑︰「哈哈哈,這怎麼能算是白日夢呢?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在沃波爾的鼓動之下,城堡意志再次陷入了思索。
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透過強大的意志傳遞給沃波爾。
後者獲得城堡意志的信息,頓時大吃一驚,不可思議地說︰「怎麼可能?你是說那小子,擁有當初締造者和位面規則訂立契約,由位面規則制造出的那座安息之地?可是那怎麼可能呢?不是說,安息之地會永遠追隨締造者嗎?」
又听了城堡意志傳遞的信息,沃波爾有些不可思議地說︰「你可不要胡說,你怎麼可能能夠感受到安息之地的氣息?」
「嗯?難道說,你真的能夠感受到嗎?」
沃波爾將信將疑地低聲自語,隨之城堡意志傳遞給沃波爾一段信息。
透過那段信息,沃波爾終于明白,機械城堡意志恐怕真的不是開玩笑。
實際上城堡意志的確能夠感受到,因為安息之地由于是大量英靈安息之所,再加上又封印著父神、李和和康斯坦丁,本身的能量承載範圍已經超過,使得安息之地會不斷逸散出多余的能量。
而機械城堡意志,可以說早已經籠罩整個草海平原,能夠透過平原上能量粒子的波動,迅速分辨出各種不同的能量源,因而對平原上的能量源,可謂是了如指掌。
自然,不斷逸散出能量波動的安息之地,無法逃月兌機械城堡對能量粒子的捕捉,所以會被機械城堡意志感受到。
得知了這些,沃波爾感到有些意外,因為以前機械城堡意志從未向自己提及,顯然這次的事情非常棘手,便是機械城堡也沒有把握戰勝締造者的傳承人,為了能夠與沃波爾達成合作,它才會將一切全盤托出。
沃波爾沒有在意城堡意志的隱瞞,反倒是金屬眼眶輕輕挑動,低聲自語︰「唔,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有些麻煩,擁有安息之地的他,等于是個不死之身,即便進入機械城堡,我們也奈何不了他。」
「而且,安息之地的壓制力,完全可以直接滅殺掉你,或者將你直接吞入安息之地進行鎮壓和封印,而這兩點無論是哪一個,都會讓我們滿盤皆輸,這麼多年的辛苦經營,全部都會付諸東流便宜那些生靈。」
機械城堡內機械平穩運轉,「轟隆隆」巨大齒輪轉動的聲音不時傳來,但是卻並未引起沃波爾的任何反應。
城堡意志繼續和沃波爾進行著交流,這種交流是他們兩獨特的交流,如果魯修斯在這里的話,定然會能夠依靠他手上特殊裝置,察覺到隨著城堡意志和沃波爾的交流,那種彌漫在整個城堡四周的特殊能量力場。
不知道交流了多久,最後沃波爾嘆息一聲說︰「好吧,那麼就按照你的意思,將平原上的一切放棄,全線收縮我們的防線,死守在城堡外圍,不讓那個傳承人靠近,希望真的能夠挑起那些生靈之間的紛爭。」
說著,沃波爾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低聲問︰「那麼,我們是不是先將那些東西弄回來,你覺得繼續放在那座海邊港口里真的保險嗎?」
城堡意志沒有給予任何回應,機械城堡瞬間恢復了平靜,除了城堡內不停轉動的機械聲,幾乎沒有任何響動傳出。
沃波爾孤寂地站在城頭上,眺望著遠處早已被夜幕籠罩的草海平原,良久嘆息一聲說︰「哎,你終究還是不信任我,每次提起機械核心的事情,你總是刻意回避,呵呵,難道我們真的連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夜幕下,沒有人回答沃波爾,唯有滿天的星辰靜靜听著他的述說。(未完待續……)
p︰不知不覺三百章了,唔,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