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帕魯普和雷諾分別率領各自部隊,安然無恙進入黑鐵港口的時候,他們也被港口渾然一體厚重的進攻性所震撼。
帕魯普直接向魯修斯發出贊美︰「哦,天啊,魯修斯殿下,您真是太厲害了,這樣一座堡壘您都能僅憑一輛蒸汽機車就奪下來。」
听了帕魯普的頌揚,魯修斯笑著擺擺手︰「哈哈哈,你可別給我戴高帽子,我們能如此輕松拿下港口,是因為港口上的那些魔晶炮沒有魔晶石發動,而且港口里大部分防御設施都是對著海洋方向的。」
說到這里,魯修斯想起了一直忐忑不安的莫雷,拍拍男孩肩膀對雷諾說︰「雷諾,你派兩個人跟這孩子去一趟,把他父親帶來,我有些話想要問問他父親。」
雷諾聞言沒有過多遲疑,立刻就派出兩名人族戰士,領著莫雷向關押俘虜的地方走去。
看到莫雷和戰士一起離去,莫古帕丁問魯修斯︰「你打算怎麼處理那些暴徒?我覺得留著他們未必是什麼好事情,可能會影響到我們以後的機會。」
魯修斯扭頭掃視在場的幾人,然後笑著說︰「說說你們的想法。」
眾人面面相覷,良久貝露蒂站出來先說︰「我同意莫古帕丁的說法,那些暴徒不能留。」
奧古弗丁跳上魯修斯的肩頭,提出不同的意見︰「我覺得沒必要趕盡殺絕,畢竟那些人里也不都是暴徒。」
帕魯普和雷諾也已經知曉之前的情況,雷諾的和貝露蒂以及莫古帕丁看法一致,覺得那群暴徒不該留下來,因為可能會成為魯修斯他們的累贅。
畢竟如今魯修斯他們只拿下一座港口,沿海還有著好幾座港口,想要拿下其他港口勢必不會再向這次這樣容易,若是那些港口里的人有備而戰,就算不能動用港口里厲害的守城武器。單單堅守不出,就能抵擋住魯修斯他們很久。
「現在我們可沒有太多時間,必須要盡快找到那些東西,否則一旦機械城堡和沃波爾緩過神來。恐怕我們會遭到他們的凶狠的攻擊。」
莫古帕丁通觀全局,覺得自己的方法是最穩妥的,畢竟留下那些暴徒,若是再進去其他港口的時候,那群暴徒突然發起動亂,勢必會導致進攻其他港口受阻,時間也會因此被拖延下來。
對于莫古帕丁的分析,雷諾和貝露蒂都覺得很有道理,因而兩人選擇支持莫古帕丁,覺得不能留下那些暴徒。
不過听了半響的帕魯普。卻突然又說出另一種看法︰「我覺得,未必非要殺掉所有人,就像奧古弗丁說的,那些家伙未必全是暴徒。」
「是,你們說的沒錯。那些被關押的俘虜,未必全都是暴徒,可是我們如何去分辨呢?我們現在時間不多,我覺得不應該再在這種事情上耽擱,將他們全部殺死,然後迅速進攻其他港口。」
莫古帕丁這一刻表現出他的鐵血作風,在他看來一切都要以成功為目標。只要最後能夠成功,那麼過程中的一些瑕疵不算什麼。
可是帕魯普卻並不認同,他又繼續說︰「我覺得還是不改太武斷,總之應該見過那個男孩父親之後再下定論,也許事情不像你所想的那樣糟糕。」
听了帕魯普的話,莫古帕丁冷漠地哼了一聲︰「哼。這還不算是糟糕?現在我們等于是孤注一擲,出現任何問題都有可能會影響整個計劃,到時候導致計劃出現紕漏,那我們真的會滿盤皆輸。」
帕魯普笑著搖了搖頭︰「呵呵,你想得太過復雜。那些暴徒對計劃的影響,幾乎可以算是微乎其微的,何必非要將他們全都殺掉呢?」
莫古帕丁和帕魯普各執一詞,顯然誰也無法說服對方,兩個人就這樣面紅耳赤爭執不下,直到雷諾麾下兩名戰士,將莫雷和他的父親帶回來。
看到莫雷和一個中年男人被帶進來,魯修斯止住爭辯中的兩人,指了指屋子里的椅子,對中年男人和莫雷說︰「你們先坐下吧,別緊張,我就是有些事情想想你們了解了解,我真的沒有惡意。」
莫雷扭頭看向中年男人,後者卻沒有任何遲疑,直接走到屋子里的椅子前坐下來,莫雷也只能跟著過去坐下來。
男人表面上看起來對魯修斯他們並無畏懼,但實際上不斷晃動的目光,已經表明了他心里的驚恐。
實際上中年男人也的確很害怕,作為這座港口的居民,中年男人很清楚他們的身份,他們是昔日被發配到港口那些罪民的後代,可以說他們原本不該存在這個世上,只是因為後來無人管理港口,罪民才得以在海邊的港口繁衍生存。
而作為港口上罪民的後代,他們之間有分為兩派,一派便是莫古帕丁口中所謂的暴徒。
在那些人眼里,他們的祖先既然是罪民,那麼他們身上也有罪惡的血液,那是無法抹去的印記,所以他們覺得自己應該成為暴徒,用暴力和罪惡來讓所有人畏懼自己,好能夠體現出自己祖先的強大。
同時那些人也能夠以此來掩飾他們心底的恐懼,對于他們自己罪民後代身份的恐懼,以及對于不能夠離開西部平原的那份憤怒。
這是一種宣泄,是暴徒們自以為改變自己人生的辦法,他們覺得只要他們足夠強,足夠暴力終有一天就能夠走出西部平原。
可實際上,他們中大多數人從未能走出平原西部,甚至有些人不敢遠離港口,連距離港口不遠處的草原他們都不曾踏足過,他們表面上是一群罪惡之港的暴徒,可實際上就是一群不敢面對自己身世的可憐蟲。
而與那些暴徒不同,就是想莫雷父親這樣的另一派,他們能夠正視自己的身份,並且借助祖輩留下的一些東西不斷學習。
試圖通過學習,掌握港口一些機械的秘密,從而能夠獲得足夠的力量,用知識、技術和力量改變他們自己的命運。
在他們這批人眼里,盡管自己祖先是罪民,但是他們並不覺得自己也有罪,覺得通過自己的努力,他們是能夠擺月兌罪民後代的帽子,從而能夠走出平原西部,回歸到平原上那些更加富饒的地方生活。
當然,向莫雷父親這樣的人,他們大多數先輩並非是罪犯,之所以被送到港口來,大多數都是因為他們曾經反抗過機械城堡的統治。
出乎魯修斯意料的是,莫雷的父親沒有為自己求情,反倒是在為那些暴徒求情︰「尊敬的大任,那些家伙其實並沒有惡意,他們只是一群可憐的膽小鬼罷了,所以,我希望您能夠饒恕他們。」
魯修斯聞言不禁感到有些詫異,站在那兒愣了片刻,緩過神來笑著說︰「呵呵,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有心思替別人求情?」
眼見莫雷父親一臉茫然,魯修斯又接著說︰「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自身難保嗎?你連自己的命都未必能夠保住,你確定還要為那些暴徒求情嗎?」
「我,我,我……」
顯然莫雷父親沒有想到魯修斯會這樣說,一時之間結結巴巴愣在那兒,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回答魯修斯。
反倒是莫雷更加機敏,站起來替自己父親說︰「我父親他沒有錯,他不是暴徒,你們,你們不應該處死他的。」
小家伙听到之前眾人的對話,因此很清楚有人提議處死他們所有人,而且他認出那些話是莫古帕丁說出口,所以他直接站起來對著莫古帕丁叫嚷,緊緊攥著拳頭像一頭守護陣地的小公牛般。
莫古帕丁沒有將莫雷威脅放在心上,始終冷漠地盯著莫雷的父親,同時也在等到魯修斯做出最後決斷。
莫雷的父親很快將莫雷拉回身邊,站起身恭敬向魯修斯行禮說︰「尊敬的大人,我不知道您要如何處置我們,但是我只想告訴你,盡管那些人被你們稱之為暴徒,但是他們畢竟也是我們的族人,所以我寧可與他們共存亡。」
莫雷父親的話,算是拒絕了帕魯普的提議,看起來他並不希望看到那些暴徒死去,因而堅持著希望魯修斯能夠諒解所有人。
這次就連帕魯普也微微皺起眉頭,他顯然沒有想到莫雷父親竟然會如此說,原本在帕魯普的想法里,面對死亡的時候,莫雷父親或許應該選擇指認暴徒,好能夠保證自己能夠活下去,但是他卻沒有那樣做。
魯修斯扭頭看了看帕魯普,又看了看莫古帕丁說︰「你們覺得,這件事情我們該怎麼辦呢?」
莫古帕丁仍舊堅持︰「這還用想嗎?既然他不願意指認暴徒,那麼就將他們一起處死算了,省得他們會在後面拖後腿,導致我們的計劃出現問題。」
但是魯修斯顯然並不打算听從莫古帕丁的建議,反倒是看著莫雷和他的父親問︰「你們知道,海邊的這些港口里,是不是有一座特別的港口?比如說,那座港口都是由機械人駐守?陌生人不讓進去?」
莫雷父親不明白魯修斯的意思,愣在那兒不知該如何回答。
反倒是莫雷很快反應過來,詫異地問︰「大哥哥,您說的是那座機械港口嗎?據說那里是平原西部的禁地,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呢。」
听了莫雷的回答,魯修斯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浮現出笑容來。
而後對莫雷和他的父親說︰「放過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那就是你們必須要幫我奪下其他的港口,說服那些港口里的暴徒主動向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