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魯修斯身上分化出的光影,父神眉頭緊鎖,但卻並沒有多言,他很清楚,那光影是締造者僅存的意識。
若是在其他地方,或許父神早已經向其出手,可是在安息之地。
即便僅僅只是意識光影,在這片安息之地也擁有絕對的主宰權,這點在光影出現的時候,父神就已經透過四周的規則波動感受到。
光影凝望父神片刻,緩緩收回自己的目光,豁然轉身與魯修斯對望。
一個聖域的締造者,手握機械科技文明巔峰的存在,見證了聖域從建造到崛起,最終經歷幾多興衰走向毀滅。
一個繼承者,擁有自己的想法和構思,應該獲得聖域的傳承,但卻無奈只能看著聖域毀滅。
兩個人此刻正式對視,直視著對方的眼楮,從對方眼眸深處看到堅定。
「呵呵呵……」兩人幾乎同時咧開嘴笑起來,笑聲里是那麼的開朗陽光,沒有一絲一毫的雜志在其中,純淨而真誠。
似乎見證了聖域興衰,看到了聖域毀滅,對兩人而言便已經足夠。
「魯修斯,你怕嗎?這將是一條荊棘密布,充滿著眾多艱難險阻的道路?你可能會因此沉浸在孤獨寂寞之中,可能會見證無數的興衰和生死,可能會對一切都無能為力,最終一個人落寞孤獨老去,你怕嗎?」
「呵呵,說實話,我還真有些怕,不過我會努力,努力避免那些讓我害怕的事情發生。」兩個人旁若無人般交談起來。
這次,沒有之前傳承時的嚴肅,更像是兩個普通人在隨意領。
締造者微笑看著繼承者問︰「我看到了你的作品,很棒,將魔法和機械融合的很好。」
「你是說拉斐爾的那件鎧甲嗎?其實那不過是借鑒您的成果,利用聖域破碎的規則碎片,才能夠制造出的,我自己可造不出來。」
聞言,締造者笑起來︰「呵呵,沒關系,能夠懂得運用,已經很不錯,自己制造慢慢來,不用急。」
看到下方,英靈谷前兩人聊得非常歡樂,甚至完全忽略周圍的其他人。
終于父神耐不住寂寞,怒聲對締造者吼道︰「霍普,你這是在挑戰我的耐心嗎?你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嗎?哼,即便你將我困在安息之地,而你的繼承者,他無法獲得你的傳承,同樣無法走出這里。」
見下方兩人絲毫,父神微微皺起眉頭,看了一眼沒能逃出的神魔。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麼,咧開嘴笑著說︰「哈哈,我怎麼忘了,你已經失去生命,安息之地得不到繼承者,很快會化為虛無,到了那時候……」
听父神說到這里,締造者開口回應了他︰「那時候,你們將隨著安息之地消散,融入宇宙本源法則。」
「什麼……」締造者的話,讓沒能逃出的神魔驚恐不已。
即便是父神,也頓時臉色變得蒼白,他沒有想到最終會是那樣的結果。
緊接著締造者又說︰「不過,我不會讓這里消失的,我會將你們永遠封印在安息之地,讓你們為安息英靈守護這里。」
聞听締造者的話,父神和神魔各個面色難看。
不過父神還是咬牙說︰「霍普,就算你封印我們,可是沒有安息之刃,你又如何將這里傳承下去?」
締造者沒有回答父神的質問,只是凝望的魯修斯,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突然,締造者向魯修斯伸出手,晶瑩的光影手臂仿佛化虛為實,與魯修斯深處的手掌握在了一起︰「怎麼樣?真的已經想好了?不後悔嗎?」
「不後悔。」魯修斯臉上洋溢著純淨笑容,堅定回應締造者。
「好!」締造者聞言洪聲贊嘆。
瞬間,締造者光影身體綻放出耀眼光華,刺眼光束連父神都無法直視,無論是英靈還是神魔全都只能選擇避開,耀眼的光芒下,根本看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英靈和神魔心底充滿驚疑。
不知過了多久,耀眼光華終于散去,待到眾英靈、神魔去看時。
卻發現締造者已經消失不見,只有魯修斯靜靜站在英靈谷前,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光影火槍。
看著英靈谷前立著的人,英靈和神魔各個發懵,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唯有父神死死盯著那把光影火槍,眼眸深處慢慢浮現出恐懼之色。
「命運之槍,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霍普•桑西,你竟然以自己的生命,化為命運之槍,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如此決絕?為什麼一定要放任命運?放任命運隨波逐流?難道就不能由我們主宰嗎?」
「命運,不該由他人主宰。」
一個洪亮的聲音回應父神,直到此刻,英靈和神魔才終于明白,那個聖域的締造者已經真的逝去。
魯修斯舉起手中的命運之槍,將槍口對準自己的胸口。
「不,你不能這樣,你不能……」
父神幾乎已經完全陷入崩潰,奮不顧身想要阻止魯修斯開槍。
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縱然父神奮不顧身,甚至突破安息之地規則限制,卻也無法阻止命運轉動。
魯修斯扣動扳機,槍栓和彈堂轉動,像是預示著命運轉動。
命運的車轍無人能夠阻止,自己的命運不該由他人操縱,哪怕那個他是神明,甚至是文明存在的至高神,也無法阻擋命運前行的步伐,不能夠去主宰任何人的命運。
「 」槍聲響徹安息之地,在迷霧森林里回蕩,甚至傳出森林在天際間蕩漾。
隨著槍聲傳出,原本被定格的一切,頓時全都動了起來。
燃遍大地的戰火,將整個大地帶入混亂之中。
這一刻,命運失去了主宰和操縱,的枷鎖也隨之被打破,緩緩前行的命運車轍,誰也不知道最終將駛向何方?
安息之地英靈谷前,胸口被子彈洞穿的魯修斯仰面倒在地上。
卡布爾率領眾多英靈落下,圍攏在魯修斯的周圍,靜靜注視著中槍的魯修斯。
貝露蒂站在魯修斯身邊,看著躺在地上的魯修斯,眼神里透出復雜的神色。
直到此時此刻,貝露蒂終于明白,為何締造者會選擇魯修斯,放棄其他三位王族後裔。
想到提前逃離的紅心王者,投靠父神之後,被父神送出安息之地的稜鑽王者和黑矛王者,貝露蒂不禁捫心自問,若是換了那三位年輕的王者,他們能夠握住那把命運之槍,能夠對準自己胸口開槍嗎?
答案是否定的,那三位都有各自的盤算,斷然不會向自己開槍。
紅心王者擁有智慧,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去做任何事情都是謀後而動,絕不會出現一時沖動。
稜鑽王者追求財富,但心底擁有對權勢難以割舍的。
黑矛王者向往力量,向往能夠成為世間真正的強者,能夠真正洞悉本源法則的力量。
而魯修斯,沒有紅心王者的冷靜智慧,沒有稜鑽王者的不擇手段,更沒有黑矛王者向往力量的渴求固執,看起來是所有卡牌王族後裔里最無用的一個,不過是掌握一些機械與魔法融合的技術。
可是他卻擁有一樣,其他人都沒有的東西,那便是一顆樂觀積極純淨的心。
他沒有任何做作,總是很直觀表達自己的想法,喜怒哀樂都會寫在臉上。
看起來,他就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但,就是這個長不大的孩子,能夠肩負起重擔,即便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突然,魯修斯被洞穿的胸膛綻放出光華,以他胸膛被洞穿之處,轉眼間形成一道光華的漩渦,安息之地里的一切都被吸入。
便是天穹上的神魔,和胡在他身邊的那些英靈,也都被卷入光華漩渦之中去。
父神凌空而立,凝望金色的光華漩渦,神色變得淡然,仰面笑著說︰「呵呵,霍普,我終究還是敗給了你,不過既然有你的陪葬,那我便在你的安息之地長眠吧,等到有朝一日,能夠重新臨世。」
言罷,父神主動投身那金色漩渦,隨著光華漩渦被吸入魯修斯的胸膛。
隨著漩渦卷入東西越來越多,安息之地的空間開始坍塌,緊接著外面沒有破碎的聖域空間也開始塌陷。
最終,整個聖域徹底湮滅,只剩下那道聳立在天地間的光門。
一道奇異的法則降下,那道光門像是受到力量推動,竟然開始緩緩關閉。
「吱呀」伴隨沉重的聲音,光門「轟」的一聲緊閉,迷霧森林里關于聖域的一切也隨之徹底消失,像是從來就不曾存在過一般。
林子里的迷霧漸漸消散,原本光門聳立的地方,天穹上濃重雲層裂開,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縫隙灑下。
轉眼間將整個林子照得通明,陽光照射下林間枝條抽出女敕芽,地上長出郁郁蔥蔥的草芽兒,點點五顏六色的花骨朵,點綴在林蔭下的青草間。
在綠樹、青草、鮮花包圍之中,魯修斯靜靜躺在那兒。
臉上浮現出仿佛沉睡般的安詳之色,迎著天穹上灑下的陽光,還有些稚女敕的臉頰上,洋溢著純淨樂觀的笑容。
不知過了多久,魯修斯眉梢輕輕抖動,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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