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蓋著幾棟板房,方強領著李睿走進其中一間房間。在李睿的印象中工地上房間都是亂糟糟的,但是他今天看到的卻是一間十分整潔的房間。
屋子里很簡單,靠窗擺著一張辦公桌,上面的圖紙文件夾放的整整齊齊,靠牆就是一張小床,床上的被子疊成豆腐塊,幾件衣服也是整齊掛在靠牆的釘子上。
「睿哥,他就是丁峻峰;峻峰,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咱們南橋煤管局的書記,李睿,睿哥。」
站在李睿面前的丁峻峰和他差半個頭,頂多也就一米七左右的個子,不過人看上去十分的敦實,理著一個平頭,其貌不揚,很難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睿哥。」丁峻峰跟著方強喊了一聲。
「別,千萬別叫我哥,你看上去比我大多了。」李睿笑著道,眼前這個丁峻峰額頭上兩道深深的抬頭紋,怎麼看也都有三十出頭了。
「睿哥,他就該叫你哥,峻峰今年二十三,比我大一歲,比你小一歲,就是長相看上去有點滄桑。」方強在一旁笑著說道。
丁峻峰也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皮︰「山里人長的比較老相。」
「睿哥,您快請坐吧。」丁峻峰把辦公桌前的椅子拉出來,又泡了兩杯茶,自己則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小馬扎坐下來,身體挺的筆直,雙手很自然地放在膝蓋上。
「睿哥,你看他還一副部隊的做派,我可就早忘了。」方強笑著道。
「習慣了。」丁峻峰笑了笑道,接著朝李睿道︰「睿哥,听強子說您找我有事,有什麼事您盡管吩咐吧。」
李睿沒有馬上開口,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目光則在丁峻峰的身上打量了一番,他穿著一身洗的有些發白的迷彩服,腳上一雙解放鞋,一副典型的民工打扮,他很平靜的坐在那里,並沒有因為李睿遲遲沒有開口而發生任何的情緒波動。
「抽煙嗎?」李睿從口袋里掏出煙遞了一根上去。
「以前在部隊上的時候有規定不讓抽煙,我不會。」
李睿點了點頭,自己點上了一根,看了一眼方強道︰「強子,讓我和峻峰單獨聊聊。」
方強愣了愣,但還是馬上站了起來︰「哦,那你們聊著,我先回去了。」
丁峻峰也詫異的看了李睿一眼。
「是不是很奇怪我沒讓強子在這兒待著?」李睿眯著眼楮道。
丁峻峰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道︰「睿哥,強子都跟我說了,他說如果沒有您就沒有他的今天,他也就沒有能力幫我,所以要論起來,您也是我丁峻峰的恩人。您有什麼事就盡管吩咐吧,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傷天害理,我都願意干。」
「也沒有那麼嚴重。」李睿呵呵笑道。丁峻峰能這麼說,也打消了李睿最後一絲疑慮,把他煙頭彈出窗外,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和一部傻瓜相機。
「會拍照嗎?」
「會。」丁峻峰回答的很干脆。
李睿想想也是,以前是當特種兵的,怎麼能不會拍照呢?
接著他把計劃和要求都說了一遍,指著照片上的人道︰「就是這三個人,最好能拍到一些直觀一點的照片。」這是一張半年前的集體照,杜勁松,方蘭蘭,苟富貴都在上面,李睿用筆在上面做了標示。
丁峻峰稍稍思考了一下,雙手接過相機和照片,很爽快道︰「沒問題。」
李睿接著又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里面裝著兩千塊錢,「這是經費,你也拿著。強子那邊我會跟他招呼的。」
「知道了。」丁峻峰捏了一下信封的厚度,猶豫了一下又道︰「等任務完成了,我再實報實銷。」
李睿笑了笑,這種小錢他是從來不會計較的,而且只要事辦成了,他出手也會很大方。今天和丁峻峰見面聊了兩句,給他留下的印象不錯,是個實誠、有底線的人。
「我讓你干這種事,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很沒品?」李睿又點上一根煙,吐出一口煙霧笑眯眯地問道。
丁峻峰想了想道︰「這件事我不知道是對還是錯,但我听強子講過您救礦工的事情,我想您一定是個好官,好人。好人一般不會干沒品的事的。」
「哈哈哈,說的好!」李睿不由大笑,拍了拍丁峻峰的肩膀道︰「峻峰,你記住我李睿不是一個沒品的人,我讓你干的事情不但是有底線的,而且還是因為有人突破了我的底線。」
回到家屬院的宿舍,下車抬頭一看,樓上房間的燈亮著,小乖乖果然在家等著,李睿心情大好,幾步就沖上了樓梯。其實他今天出來之前就早有準備,包里放了兩把鑰匙,輕手輕腳的開門,小客廳和房間的燈都亮著,原本難得回來住一次,稍顯凌亂的屋子早已收拾的干干淨淨。浴室門沒有關,流水的嘩嘩聲清晰的傳進李睿的耳朵里,他的小月復頓時涌起了一股熱流,于是快速的把身上的衣服月兌了個精光,擠了進去。
「啊!」隨著一聲驚叫,嘴巴隨即被堵住了,良久才分開。
「你這個壞蛋,嚇了人家一跳。」高潔嬌喘著橫了一眼闖進來的那個家伙,余光同時也瞅見了他下面的小兄弟昂昂的直立著,傲嬌得像得勝的將軍,俏臉發燙而人卻又主動偎身過來,李睿一把抱住。在溫水的沐浴下,皮膚愈見光滑,感覺十分新奇……
激情過後,兩人並排躺在床上,「你們礦務局醫院的條件怎麼樣?」李睿突然問道。
「你上次不是住過嗎,不比市人民醫院差,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是不是有人病了?」高潔詫異道。
李睿點頭道︰「是強子一個戰友的媽,年前摔壞了,一直癱在床上,現在住在人民醫院,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好。那邊又不認識人,想著到礦務局醫院不是還有你嘛!」
「用不著這麼麻煩,明天我打電話找一下林阿姨,讓人民醫院星期一搞一個專家會診,我們礦務局醫院骨科也有個老教授,如果他有時間的話請他一起過去看看,省的轉院也麻煩。」高潔想了想道。
「林阿姨?」
「就是軍分區李司令的老婆,她是市衛生局的副局長。」
「就是上次給你介紹對象的那個?」
「是啊,前兩天踫見我還說再幫我介紹一個好的。」
「是嗎?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當然想去看看嘍,要是真的好嘛,那就……」
「那就怎麼樣?」
「當然是一腳把你給踹了。」
「啊哦,是嗎?你倒是給我踹一個看看。」
正當高潔嬌笑著抬起**的腿朝李睿輕輕踹過去的時候,李睿一把抓住了她的腿,順勢一個翻身壓到了她的身上,早已昂首挺胸的小兄弟義無反顧地沖了進去。
「壞蛋,你都弄疼人家了……」夜色隨著高潔的輕聲申吟,變得越發曖昧,曖昧的味道如此之濃,濃得無法化開……
第二天李睿做東邀請俞美霞,高潔、趙文龍、朱杰作陪在百味齋大吃了一頓。星期一照常到單位上班,不顯山不露水,只等好戲上場。
一個星期過去了,一點動靜也沒有,李睿有些沉不住氣,有心想找丁峻峰問問進展如何,但想想丁峻峰也不是那種靠不住的人,還是要平復心情,沉住氣。
期間吳開先過來請示過兩次,話里話外就是青山泉鎮煤管站站長人選的問題,是不是可以開黨委會研究了。馬勒戈壁的,這些兔崽子心還挺急!李睿索性拍拍下鄉,反正這段時間正在整頓全縣大小煤礦的安全生產,之前他已經跑了十來家,還有五六十家沒跑呢。省的待在局里被他們煩,再說自己人不在到時也減輕嫌疑不是。
這次他把地點就定在青山泉鎮,說起來上次在礦井底下被困的時候,李睿答應那些礦工出來後請他們喝大酒的承諾還沒有兌現,這次一並辦了。
青山泉鎮是南橋縣第二大鎮,僅次于城關鎮,由于有四大年產量在八十萬噸以上的煤礦,經濟十分發達,鎮上也十分繁榮,常駐人口達到五萬,三教九流、桑拿按摩、吃喝嫖賭樣樣齊全,應有盡有。這些年為了招商引資、活躍經濟,黃賭管理比較放松,一業興則百業興,所以,這里的娛樂業是空前發達,已經遠遠超過縣城,一到南橋,你問任何一個本地人哪里好玩,毫無例外都會給你推薦青山泉鎮。
李睿直接來到鎮政府,書記鎮長都不在,黨委書記陳世偉下村去了,鎮長崔永久則去了縣城,就剩下一個江連生。剛剛挨了一個記過處分的江連生跟李睿也算是患難之交,李睿從被救出來住院的那兩天,江連生和陳世偉專程到醫院來看望過他,還送上了厚厚的信封。
雖說青山泉鎮的鎮長崔永久和他最早認識,又是黨校同學,但李睿對他沒什麼好感,所以崔永久在和不在都無所謂。倒是陳世偉雖然只見過兩面,兩人的關系倒是處的還可以,用陳世偉的話來說,他們的官帽子都是李睿保下來的,要是沒有他冒死下水找人,那些被困礦工沒有及時救出來,死那麼多人,他們這些人統統得卷鋪蓋滾蛋。
所以李睿一到,江連生連忙打電話向陳世偉匯報,陳世偉電話里一再保證晚上趕回來,委托江連生全權搞好接待工作。從中李睿也看出來,江連生和陳世偉是一派的人,跟崔永久似乎並不融洽,李睿沒提,他也懶得打電話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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