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不用這麼高興,雖然本地的文物販子短時間內不會打擾我們收寶,但是龍城方面跟過來的尾巴,卻不得不重視啊!」沈文信的話剛落,楊宇滿臉疑惑地道︰「我們來水陰江收寶,一早就被人盯上了?」
這也難怪,楊宇在北邊淘寶了一陣,對龍城當前的局勢並不明了,相反吳能在這個圈子熟悉各方面的人物,此前隱隱約約也收到了些風聲,據說龍城古玩界重新洗牌後,大部分人不滿年輕的沈文信上位,以馮雅為首的老一派,聯合起來封鎖了沈文信的貨源,估計這次大老遠跟過來,也是他們的杰作。
「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可能是雅致古玩店的當家馮雅……」吳能說了一句,發現不遠處徑直走了一男一女,為首的貴婦,圍了火狐坎肩,甚是惹眼。
看到吳能發愣的樣子,大家順著他的眼楮瞧了過去,馮雅經常出入高級場所,並且與當地的傳媒行業有所關聯,上了不少的節目客串嘉賓和鑒定專家,混了一個臉熟,所以這些古玩界的後輩基本都認識馮雅。
楊宇以前是做包袱齋的,雅致古玩店的大名自然也是知道。
「真是說曹**,曹**就到啊!」沈文信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沒有理會走過來的兩人。沈文信等人無視的態度令馮雅更為惱火,說了句狠話,言道︰「沈老板,你別得意,這次你來水陰江收寶的目的很難達到,我們走著瞧!」
「好啊,沒問題,大嬸,我們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你才大嬸,你全家都是大嬸!」
馮雅平時沒這麼沖動與沉不住氣,這次完全是被沈文信激怒了,一貫假裝的好涵養頃刻間消失,潑婦的本姓暴露無遺。
「得了,大嬸慢走,不送!」
「哼……」
兩人簡單對話了幾句,火星四濺,唇槍舌劍極其激烈,蔣坤在上次與沈文信交易的時候,獲得了不少利益,本身口頭上答應了以後有什麼好寶貝會首先給模寶行掌眼,卻失信于人,臉面上過不去,因此沒有正面回答沈文信的話語,立場發生了改變,考慮問題的角度就不一樣了。
等兩人離開了,吳能心有余悸地道︰「老板,馮雅此人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如此直接沖突她,是不是不妥當啊?」
他始終覺得,對付這類的人,應該使用懷柔的辦法,或者更高明的計策。
「吳老弟,馮雅都快站在我頭上了,你覺得還有必要腆著臉跟她搖尾乞憐?這不是我的風格!既然她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沈文信一直在找貨源被截斷的原因,雖然有一個大致的方向,卻沒有妄下論斷,這一次馮雅興師動眾地挑釁,已經觸動了沈文信敏感的神經。
「可是,這麼一來,我們要達到預期的目標很困難啊。」馮雅的競價會使得沈文信的團隊成本加大,不計後果地競價會大大折損利益,工作的激情會降低不少。
這不僅是吳能的顧慮,楊宇、張棟、畢超都想到了這一層,好不容易蹲守到了一件品相不錯的瓷器,本來能用極低的價格收購,硬是被馮雅炒到了高于器物本身的價值之時,不論拿不拿的下,對他們一行人來說都是不利的。
買來了嘛,虧大了!不買嘛,士氣就會跌落,不論選擇那一項,從一開始競價,沈文信一方就輸了。
等于是瞎忙活了,這是沈文信最不願意看到的,臨近過年,還出這麼一檔子事情,馮雅把他逼急了!
兔子急都會咬人,何況沈文信呢?听四人在那叨咕,各抒己見的樣子,沈文信一拍腦門,大叫一聲︰「好,好……」
嚇壞了眾人,還以為沈文信被逼瘋了呢!
「老板,沒事吧?我看還是回去得了,反正收來的物件,也沒什麼賺頭,何必這麼辛苦呢?」畢超嘗試地問道,作為一個正常人的思維來想,既然沒什麼利益,在這里干耗著並不明智。
「回去?說得輕巧,你見過射出去的弓箭能收回來?」
「老板,這你就不懂了,古代的箭矢大多是可回收的,不然哪里有這麼多消耗啊!」
畢超的人倒是很靠譜,草船借箭不正是說明了箭羽是可回收的戰略資源嗎?
「你小子最近很有長進嘛,的確,箭矢可以回收,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木已成舟,現在已經開始執行了收寶行動,貿然停止,並不妥當,而且我有了一個絕佳的計謀。」
沈文信打起了馬虎眼,任由眾人如何旁敲側擊都無法撬出那個所謂的妙計!沈文信篤定的樣子,讓大家安心了不少。
「這些天你們就讓馮大嬸收寶,盡量地抬高價格,看準機會讓給他們,我要離開一陣子,大概一兩天左右就回來。」沈文信囑咐了一陣,大家休息也足夠了,各自分散開來收寶,雖然多出了馮雅的阻礙,不過他們還是具備一定的優勢,馮雅至多三個人,而沈文信這里起碼有四個人,等沈文信回來的話,就是五個人分散收寶,也就是說馮雅一方無法兼顧全局。
在沈文信的命令之下,抬高價格讓給馮雅,使得他阻擾沈文信的收寶花費的成本更高。一旦陷入了資金難以周轉的境地,那麼就無法再待在水陰江了。
可是以馮雅的身家,這點消耗對她來說是毛毛雨,堅持一個月足以應對。沈文信只是用這個方法麻痹馮雅,讓她認為沈文信等人露怯了,不敢與之正面交鋒。
有了上次現金攜帶少而喪失了宣州窯獅頭燻的經驗,馮雅肯定會在身上帶不少的現金,這也是沈文信樂于看到的。
「張大哥,你怎麼不去收寶呢?有什麼話要說?」楊宇等人依言離開了營帳,而張棟卻留了下來,還坐在小板凳上烤著火,一副並不著急的樣子。
張棟並不是找準機會就偷懶的角色啊,那麼必定是有話對沈文信說。
「我只是想求證一件事。」
「哦?什麼事,你說。」
張棟整理了思緒,說道︰「上次我們一起收拾了當地的惡霸,那幫人似乎在這邊蠻有勢力的,老板您用雷霆的手段制服了這些人,使得我們有了一塊相對平靜的收寶地點,不過被馮雅等人攪局了,那麼必定要重新謀劃了,所以我覺得你是不是想到天京找那伙人,然後與之達成什麼協議,把禍水東引?」
沈文信撫掌大笑,豎起一個大拇指,說道︰「有這個意思,不過我要糾正張大哥的是,我不是要把‘禍水東引’,而是‘移禍江東’。
「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了,你所說的禍水東引不是成語,而是歷史事件,屬于政治層面的問題,移禍江東才是成語啊,符合目前我要干的事。」
當然沈文信並不是咬文嚼字,無非是把氣氛放松一些,與張棟聊了一會之後,沈文信在附近的宣城方面的收寶的文物販子那里打听了一下情況。
「老兄,我想問一下,原先在那片區域收寶的人是誰啊,好像是來自天京的。」
這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人,帶了一副黑框眼鏡,看上來很老實。他看了一眼沈文信,沒有隱瞞地道︰「還不是光頭田咯,那小子霸道的很,一早就圈佔了那里,搞得我們都不敢涉足那片區域,怎麼了?」
「光頭田的名字叫什麼呀,您知道他天京的地址嗎?或者古玩店的所在地。」沈文信遞上了一包好煙,態度謙虛地道。
這人看沈文信這麼懂事,點上了煙,回憶了一陣,告知了沈文信光頭田真名叫田明權,住在高港別墅區8棟,連手機號碼他都有。
看來這個宣城的文物販子,是一個百曉生嘛。沈文信頓時起了結交之意,他位于沈文信區域範圍附近的一個地方,這個區域的收寶人大多來自宣城,結成了一個同盟,掃除了外地人進入,這能最大化增加本地人的利益。
「多謝老哥指點,不知您叫?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沈文信,來自龍城,到這里是收寶的。」
「龍城?那離這里蠻遠的嘛,沈老弟,這趟渾水不好走啊!你好自為之,我叫成柏松,以後有什麼麻煩事,在我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老哥一定幫你。」成柏松在宣城收藏界也頗有名氣,能分得一塊讀力的收寶區域就可見一斑了。
主要是宣城這幫人不想跟田明權這個無賴糾纏,因此從容了他,並不是怕他,而是無謂去惹一身搔。
沈文信明白這是成柏松的客套話,但是和他交流了一陣,抽了幾支煙,攀談之中,對他也心生好感,微微一笑,說道︰「成老哥果然夠義氣,不過小弟我也就是隨便逛一逛水陰江,沒打算跟大哥你們分一杯羹,有空我們再聊,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告別了新結交的宣城收藏界的行家成柏松,沈文信步行至不遠處停車的地方,開啟導航,打算前往天京親自會一會田明權,也不知道這個家伙再次看到沈文信這個煞星,會作何感想。
這次自然不是踩田明權的臉,而是給他介紹一樁大買賣,也不知道光頭田吃得下嘴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