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時辰差不多,林瑾衡提議回觀月樓,十二公主顯然意猶未,不過好歹還記著出門前長輩吩咐,只得依依不舍往回走。
「那不是十二哥。」十二公主邊走邊興致勃勃觀賞沿路景致,忽然出聲道。
正和周穎說笑林瑾衡聞聲抬起頭,便見遠處十二皇子帶著侍衛而來,瞧那模樣便知對方也發覺了她們,正往她們這邊來。
待兩方只隔了一丈遠路,林瑾衡等落後十二公主幾步上前行禮。
「十二哥,真巧。」十二公主笑著道。
十二皇子微笑頷首,道,「听聞有個謎題難住了們,正好經過那里,便去猜了。」
十二公主順勢問道,「那十二哥可猜出來了?」
十二皇子便將答案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想明白謎題十二公主大樂。
林瑾衡也琢磨過來,和周穎相視一笑,她們都想錯方向了,這謎題可真是出意料。
十二皇子一抬手,四個宮女走出來,一個宮女各自手捧一個把面具。
十二公主瞧著其中一個手里面具眼熟,下意識打量林瑾衡一眼,果不其然,那手捧修羅面具宮女走到了林瑾衡跟前。
「听聞林表妹甚為喜歡這個面具,留著也無用便送給表妹了。」十二皇子笑著說道,「也給十二妹妹、穎妹和楊姑娘準備了一份,不知們是否中意?」
十二公主看一眼神態從容優雅十二皇子,嘴唇動了動,取了身前面具,笑道,「謝謝十二哥!」
楊婉月目光不動聲色林瑾衡和十二皇子身上來回。腦中馬上跳出了陳阿嬌和漢武帝,兩身份驚相似,連朝局都有幾分異曲同工之處,可不是什麼好故事。
不想突然對上十二皇子笑吟吟目光,楊婉月猛地一驚,收回視線再不敢放肆。
她一直以為自己算聰明,進了宮才知道什麼是真正通透聰明。便是十二公主,天真爛漫之下是什麼心思?她根本看不透猜不到。
生活壞境對影響實巨大,她生存不易,但是輸了大不了過苦日子,性命無虞,但是宮里,稍微行差踏錯就得丟命。
楊婉月暗暗為林瑾衡擔憂。林瑾衡對她多有照顧,滔天富貴背後是步步驚心,若是林瑾衡落到陳阿嬌這般地步,實非她願見。
「這個面具」周穎正想說她喜歡林瑾衡面前面具。
「可不喜歡這個樣式,忒嚇了!」林瑾衡笑看一眼面具,拿了身後小丫鬟手中紅蓮面具,笑眯眯道,「喜歡這個。」
十二皇子被拒也不惱,笑道,「是大意,嚇到表妹了。」
「十二殿下這話折煞瑯華了。」林瑾衡微笑道,對不親近,她喜歡自稱瑯華。又掏出懷表一看,驚道,「誒,時間差不多了,再不回去就該晚了。」十二皇子是迎面而來,她就不信還能厚著臉皮說順路。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姐才不樂意摻和們爭椅子游戲。安安分分當她郡主,將來夫家橫著走,多麼美好未來,誰也不許來搗亂!
周穎一笑,應和道,「是該回去了。」
「十二殿下慢慢玩,們先走一步。」話音一落,行禮動作一氣呵成。
「幾位妹妹慢走。」十二皇子神色不變,又吩咐侍衛仔細照顧幾。
結果,沒等林瑾衡跨出幾步,又見不遠處一抹熟悉紅色影子翩翩而來,暗道,麻煩接踵而來,真掃興!頓時感覺到這個世界滿滿惡意,
紅色、麻煩、掃興,林瑾衡世界里就代表著一個——周瑤!
周瑤今晚也帶了方家兄弟親友以及往日交好姑娘們賞燈,誰料到冤家路窄,遠遠瞧見林瑾衡一行,若只是林瑾衡,周瑤也就當沒看見,免得敗壞興致。但是瞥見其中居然還有十二皇子,臉色劇變,想了想,還是抬腳過來。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過來能改變什麼。
林瑾衡一嘆,對周穎一眨眼,口型說道,「出門沒看黃歷。」
周穎忍俊不禁,借著袖子遮掩,捅她手臂,也口型回復,「過幾日去燒香祈福。」
等周瑤走近了,兩臉上皆是怡微笑,寒暄過後,林瑾衡便要離開,理由光明正大。
周瑤也不攔她,她巴不得林瑾衡離十二皇子遠遠遠,省得給別留下太多猜想余地。
便是她再不服氣也明白,若是林家和十二皇子聯盟之後意味著什麼。
她可以暫時處于下風,但是讓她一輩子哎林瑾衡一頭,還不如殺了她,她絕不能坐以待斃。
經過周瑤帶來面前時,林瑾衡步子忍不住一頓,馬上又恢復過來。
其中一男子,器宇軒昂,劍眉星目,一看便知是沙場上歷練出來。
林瑾衡想了想怪不得眼熟,認出這是她六哥救命恩戚威,不過如今兩涇渭分明,再無來往。
然後林瑾衡忍不住神色一動,原因是與戚威定親那位方家姑娘半年前與她表哥私奔了,當然外面傳是病逝,事實上那位姑娘確香消玉殞,不過是被方家找到之後。哪個家族都容不下這樣女兒。
林瑾衡對j□j一清二楚,這是她從林延思嘴里听來。已經為說不來天下地下無所無知,但是知道絕對比們想象中多。那時候,林延思正因為一個案子被方家氣得夠嗆,要不是顧忌著戚威顏面,都想惡心惡心方家。
不理身後勢如水火叔佷二寒暄客氣,林瑾衡等徑直離去。
一路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般說笑,還指使去買了不少零嘴。
周穎和林瑾衡綴十二公主和楊婉月後面閑談,「這個糖豆味道不錯,嘗嘗。」
「七郎給十二公主、瑯華郡主、平陽郡主請安。」
七郎,林瑾衡頓時覺得手上起了雞皮疙瘩,又忍不住哀嘆,自己倒霉,遇上麻煩不夠,還遇上奇葩。
自以為天下第一俊美,是個女都得拜倒他長袍下方七郎,豈不是奇葩,還是天下第一奇葩。
林瑾衡神情冷淡站那,也不說起。十二公主和周穎也當忘了這回事一般。方七郎實是很難令大多女子喜歡。
方七郎熱衷于讓女子為她爭風吃醋,之前便引得兩閨秀爭執中鬧出命來。
終結果是一個女子死了,另一個女子進了家廟。
而方七郎,不過是被道一句風流太招罷了。
這樣看著就是傷眼楮。
偏偏就有瞎了眼上趕著找死,不就是顏色好,嘴巴甜嗎,文不成武不就,繡花枕頭一個。
林瑾衡瞥見遠處花燈下幾位窈窕女子,望了望這邊,然後訕訕又不甘離去。
「那幾位姑娘迷路,便為她們指路。」方七郎解釋道,抬頭微側著臉,這是他美好角度,這個動作他駕輕就熟,可惜了不能站著,若是再紙扇輕搖會美。方七郎自告奮勇道,「對這京城熟很帶幾位游覽一番。」
林瑾衡覺得自己整個都不好了,委實模不透方七郎腦回路是怎麼長,這不是方七郎第一次向她獻殷勤,哪一次她這里得到好。莫不是她太溫柔了,林瑾衡琢磨著。
于是林瑾衡垂下手,借著袖子遮掩,一顆糖豆便從指間彈了出去。
方七郎本就彎腰躬身站腿都酸了,一下子就是膝蓋一軟,身子歪了歪,嘴里喊著「啊」一聲,然後‘砰’一聲,以面朝地姿勢摔倒地。
林瑾衡委實沒想到效果如此顯著,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下。就見方七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跳起來,手忙腳亂捂著臉,「臉,臉,鏡子鏡子,臉……」
林瑾衡嘴角忍不住一抽。
方七郎又跳腳拍著衣服,一疊聲喊道,「髒死了,真惡心……」突然感覺到鼻尖一股熱流,一抹,一手血,然後尖叫了一聲,以袖掩面,都沒行禮告退就飛奔而去。
留下林瑾衡等面面相覷,他們好像,似乎是被無視了。
「哈哈~」十二公主率先忍不住,大笑出聲。
林瑾衡和周穎回想起方才情景也笑起來。
楊婉月臉上帶出了幾分笑意
笑著笑著,林瑾衡忍不住模了模鼻子,明白一個道理,鼻子越挺摔得越疼!
「他絕對錯生了性別,合該是個女子。」周穎笑呵呵道。
林瑾衡收斂笑意,一撇嘴,「他若是個女,哪里惹出那麼多麻煩來。」倘若女子故意誘惑兩個男子為她爭風吃醋終釀成事端,恐怕早就無立足之地了。男子濫情花心是風流,女子就是敗壞門風。世道本就不公平。
「這種越想越可氣。」周穎恨聲道,那兩個女子有不是之處,所以付出了慘重代價,但是方七郎還能活蹦亂跳,四處顯擺,想想就讓惱火。
林瑾衡眼前一亮,打了個響指。
「有什麼主意?」
「說若是眾皆知方七郎掉進垃圾堆,恩,」林瑾衡想了想覺得不夠髒不夠惡心,「糞坑里怎麼樣?」
以方七郎臭美、自戀、潔癖性子,那真是生不如死啊,看他怎麼有臉迷惑姑娘。周穎一擊手掌,樂道,「拭目以待!」
「啊」十二姑娘怪叫了一聲,然後興匆匆道,「這個好,這個主意正好,這家伙,再讓他自以為是,以為都要喜歡他,看他怎麼見。」
楊婉月笑而不語,她沒有這個身份插話,方七郎再不是,也是放假長房嫡幼子,方老太君心肝眼珠子。看著討論細節林瑾衡等,心里不由升起淡淡羨慕。
討論完畢,便派了侍衛出馬,是,他們命令皇帝指派來保護他們侍衛出手,皇帝面前走個過場,能省少麻煩事。有勢不借是笨蛋,這種事也沒什麼好瞞著。不過是女兒、佷女、外甥女淘氣想教訓個勛貴子弟罷了。
「行動時候記得套麻袋哦!」林瑾衡叮囑,省麻煩還能讓對方憋屈。
林瑾衡郁悶心情得以好轉,喜滋滋往回走,不過好心情沒保持太久。
「走水了!!!」
「娘~」
「爹!」
「跑啊!!」
「啊~」
「殺了~」
作者有話要說︰「走水了!!!」
「娘~」
「爹!」
「跑啊!!」
「啊~」
「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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