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三章棺內水師
話音一落,只見一排排的弓箭手從埋伏下展露了出來,張稷首當其沖,那上千的箭尖將周圍映得寒光閃爍,每支箭上都似繞著鋒芒,讓人驚心動魄。
氣氛頓時轉變,這上千的弓箭,別說一個紅香醉了,就算十個紅香醉也敵不過啊。
「朕既然來了,又怎會沒有預謀而來師父您還是別管了,朕自有處置。」靜靜的話語從蕭衍口中吐出,仿佛他掌握的不是生殺大權,而是一件極普通的事。
雲逍遙面上的皺紋深刻,傳音入密道︰「徒兒,師父當年為了救茹茉那個臭丫頭,耗費了所有功力,要不是遇到紅香醉幫師父恢復功力,師父不可能還站在你面前,看在師父多年教導養育你的份上,能不能收手」
蕭衍聞言,神色一動,忽而掉轉了馬頭,抬手道︰「撤兵!」
金烏銀月交替升落,轉眼三天已經過去。站在殿中的侯景,將手一伸,輕笑道︰「還不快點拿出來。」
茹茉笑意濃濃,「拿出來你殺了我怎麼辦」
侯景掃了一眼茹茉,俊顏綻放開大朵笑容,瞳眸如水浸的珍珠般閃亮,低聲道︰「那就向我證明你的價值,當一個人有了價值的時候,自然不會被殺掉了。」
茹茉眉梢輕揚道︰「從你們逃走以來,蕭衍沒派兵抓你們,那是他還沒反應過來,我想你也知道,南朝並不安全。若他國前來侵犯,你們能否招架的住」
侯景挑眉,望著茹茉,「你繼續。」
「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押注的籌碼全在我手里的這顆珠子上,不過侯景你有沒有想過,僅憑這顆珠子是得不到天下的。」茹茉說完,又心里奇怪地問道︰「你方便告訴我,你們怎麼知道我手里有顆珠子的」
侯景也沒隱瞞,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是魏帝,得冷茹茉者得天下,因為你手里握有一顆號令天下的寶珠。南朝雖薄弱,但也並不是表面看到的空架子,若真的斗起來,再加上魏國的支持,是不會沒有勝算的,與其當傀儡,不如去拼一拼。」
「魏帝嗎」茹茉神色一頓,諷刺笑道︰「這顆珠子是魏國拿來的,魏帝散出消息,就是要引起天下之亂。他怎麼可能為你們出一兵一卒呢他與我早有協議,他不會與梁朝對抗,他只想挑起我們的內亂,然後來個坐山觀虎斗。」
「冷茹茉,你又開始自說自話了,我憑什麼听你的一面之詞」侯景的眼眸中隱隱閃過一絲彷徨,狠狠地咒罵道︰「弱肉強食,全都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茹茉睫毛微動,緩緩道︰「這話不該你來說,由你嘴里說出來甚是好笑。」
「可是你沒笑。」侯景眸中一閃,悠然靠近茹茉,露出燦爛的笑容,「冷茹茉果然是個非比尋常的女人,只是我更想知道在你的衣衫里面有什麼特別之處是不是別有洞天啊」
茹茉對視著侯景,簡單利落地說了三個字,「合作嗎」
侯景瞳孔一縮,詫異不已,「雖然我盼著與你合作一把,但這天來的這樣快,真不讓人相信,而你就更不能讓人相信了。」
茹茉眼眸微眯,閃電般地一轉,幾道香霧騰空散開,侯景避無可避的大喊,「冷茹茉,你搞什麼鬼」
茹茉吹著手心里的香粉末,慢慢道︰「香霧里沒毒,放心吧。你現在該知道了吧,我冷茹茉也不是吃素的,就憑你剛剛對我輕薄的語言,早該死十次八次的了,不過我敬你也是個聰明人,你該知道一人力不可為的道理,你說蕭寶融那個蠢才,能幫到你嗎」
侯景心中一凜,短短一瞬,用扇子頭抵住茹茉隆起的肚子,威脅道︰「冷茹茉,你很想生下這個孩子吧不是拿孩子做賭注嗎那你發誓,如果我侯景因你喪命了,你的孩子也就不得好死。」
茹茉目光下移,身形一動,這個孩子已經會在肚子里動了,還生就要成為賭注,這不是一個做母親願意干的事,但是以目前的處境看,別無他法。
「好,我發誓,像你這麼聰明的人死了可惜,關鍵時,我會保你一命。」茹茉伸手發了一遍誓,冷然道︰「我們可以合作了嗎」
侯景收回扇子,怔怔地看著茹茉,不可思議道︰「連孩子你都能利用,真是太可怕的女人了。」
那夜探得蕭寶融寢宮內擺設的木雕船果然有蹊蹺。侯景在木雕船的底下一摳,只見那扇架子門豁然打開。茹茉側身進去,笑道︰「這機關設的真沒創意,好俗套。」
侯景緊隨其後,嘿嘿一笑,「你猜這暗室里有沒有寶藏」
茹茉目光閃爍,道︰「千萬別有寶藏,那就更俗上加俗了。」
「你這女人還真特別,一點沒有貪戀之色。」侯景瞪了瞪眼楮,拉起茹茉的手,嘴邊笑容閃爍,「越往里面走越黑,我拉著你,大概還有二十米左右。」
茹茉皺了皺眉,沒抽回手,心想到了這個時候就不拘小節吧。這通道很長,循著通道走下去,能看見一盞小燈。
茹茉拿過那盞小燈,往前一照,傻眼了,「前面就是石壁,不通了,怎麼辦」
侯景指著那石壁道︰「你往前走走看,用手推推看。」
茹茉走上前去,輕輕一推,石壁果然打開,露出了拐著彎的通道。順著通道拐了一個彎,視線赫然開朗。「原來是墓室啊,呵呵,這里埋葬著誰呀
侯景松開茹茉的手,坐上了石棺,打量著周圍道︰「怎麼樣,這下不俗氣了吧,和你想象的一樣嗎」
「嗯,是有點差別,簡直更俗不可耐了。」茹茉嘆氣,接著凝神屏氣地看著石棺,判斷道︰「在暗室里設石棺,除了放非常在意的故人外,就是想連人帶事的一起掩埋,難道棺材里是蕭寶融的妹妹」
侯景眯著眼眸,眸中浮光點點,「冷茹茉也不是萬能的,其實你還挺笨的。」
茹茉哼了一聲,把侯景拉了下來,又細細打量起石棺來,這下她發現了石棺蓋子的縫隙特別大,伸出雙手,用力一推,棺材蓋被推開了一半,猛然一股冰濕之氣散發而出。
「我聞見河水腥氣的味道,不會尸骨已經化成水了吧」茹茉側頭看向侯景,滿臉寫著疑慮,眉心蹙緊,「要不你低頭看看」
侯景嘴邊的笑容擴大,「冷茹茉,你雖然鼻子靈敏,但不會膽子這麼小,怕看尸身吧」
茹茉往前走了一步,壓下怯意,擺手笑道︰「呵呵,我怎會怕尸身呢,我就怕濕身,不怕尸身。」
侯景上前一步,目光流轉,笑變輕柔,伸手過來,「哦你也有怕的,怕濕身」
茹茉順勢往後一躲,突然腳下一阻踫到了石棺,身體不由控制地向後翻去,來不及呼喊的掉了下去。侯景看茹茉掉下去後,也跟著跳進了石棺里。
濕氣撲面,茹茉借力站了起來,模了模肚子,似是安撫里面的小東西。侯景跳了下來,唾棄地瞥向茹茉,「當你的孩子真倒霉,還要這麼被你反復折騰。」
茹茉嘴角一抖,笑道︰「折騰折騰才更結實,我不喜歡我的孩子軟吧塌塌,跟個面瓜似的。」
「你能生出面瓜」侯景驚訝,然後反身,問道︰「你听見什麼了嗎」
茹茉答道︰「小河流水嘩啦啦的聲音。」話音剛落,只又听見 當 當砸什麼的聲音,一時間還真是震天震地。
侯景往前引道︰「前面的地上都是滑滑的鵝暖石,你要小心一點了」
茹茉點頭,隨著邁過一排鵝暖石,眨眼間,數百條木船呈現眼前,另外還有工匠在修補著木船,原來剛才 當 當的是砸船聲。
「天啊!水師嗎」茹茉眼眸猛然跳動,幾乎無法言語。
「這下吃驚了吧你現在的表情真俗氣。」侯景了然一笑,開口講道︰「南朝陸地兵少,水上兵多,所以在很早的時候,就修下了這條暗河道,準備隨時備戰。你別看這條河道隱秘狹小,從這里能一直通往海上呢。」
茹茉回過了神,小心地俯下了身,用指尖沾了下河水,只覺冰涼刺骨,怪不得她一下來就感到這里寒氣甚重。
這時一個老兵徐徐地走了過來,沖侯景行禮道︰「輔臣大人,這里的溫度越來越低了,好多兵士的手腳都已染上了凍瘡,怕是不能再開船了。」
侯景臉色一變,只瞧見又過來了好些兵,兵士們都縮成一團,抱怨道︰「這里又潮又濕,我們每日吃的飯食都是又冰又冷的,身上穿的兵服都是沒干過的,還請輔臣大人做主啊」
茹茉扶起了老兵,大聲道︰「大家不要著急,稍安勿躁,我是輔臣大人的朋友,我略懂些醫術,可以幫大家治療凍瘡,另外我們可以試著在這里生些火盆,以方便大家取暖」
「冷茹茉,你別多管閑事。」侯景制止茹茉,低聲道︰「你以為你是誰別忘了這里是南朝,你說了不算。」
茹茉眸光凌厲,冷冷道︰「兵士們都是有妻兒老小的,你們不安撫好他們,如何讓他們幫你們賣命打仗我不管什麼南朝北朝的,我只知道在你們上位者的爭斗中,這些都是無辜的人,既然是無辜的人,我就要管。」
一番話語說了出來,兵士們感動的跪下,朝茹茉拜道︰「夫人真乃活菩薩顯世啊,好心一定得好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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