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是血的李浩軒臉色蒼白的出現在自己的專屬空間之中,在他的身軀之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口,有一些甚至已經相互交織在了一起,血肉模糊!
此時的他真的成為了一個血人,好似沐浴過鮮血一般。
李浩軒劇烈的喘著粗氣,在先前那一刻,他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凌遲,什麼叫做千刀萬剮,那種生不如死的劇痛讓他心有余悸,如今回憶起來都有一種生疼生疼的感覺。他本以為自己的心志已經足夠堅毅,還未踏上修道之途就可以忍受築基之時的痛楚,這種心志足以自傲。然而,在先前那一刻,當那億萬道劍之道紋同時落下之時,他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痛!
劍之道紋之上承載著劍道的道與理,其上不僅有猛烈到極點的劍氣,亦有屬于劍的無上大道。每一道劍之道紋撕裂他的肌膚之時都會將屬于對方的劍道注入到他的身軀之中,這種疼痛比單純的肉身之痛劇烈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種附著了道與理的劍之道紋志剛至強,其上的氣息甚至擁有一絲破滅神拳的味道,可以破滅一切,甚至有劍氣涌入他的身軀之中猛然炸開,讓他的身體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當場就血濺三尺!
若非那億萬劍之道紋轟碎了他頭顱之上道則戰甲,恐怕他真的會被當場格殺!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讓李浩軒臉色發白,修道至今,除了面對妖裂空與懲善尊者之外李浩軒從未有過絕望的情緒,哪怕面對齊名他都戰意高昂,可是剛剛,在面對道我的第一劍時,他竟然就不由自主的誕生了絕望的情緒。
當初面對妖裂空與懲善尊者之時,雙方的境界實在相差太大,哪怕戰敗也沒什麼,情理之中。但是今天,輸在了一個與自己同階,甚至在戰力上與自己相比還有所不及的人手中,李浩軒難以接受。
這是李浩軒的人生第一敗,人生的同階第一敗!雖然他敗在了自己的手中,但是敗了就是敗了,連一個道我都打不贏,那又談何無敵?對于此時的李浩軒來說,所謂無敵,不過是一句笑話而已。
更讓李浩軒難以接受的是他並非真我輸給了道我,而是真我輸給了道我的第一劍,而是真我輸給了道我的第一招大河劍!
大河劍是他的最強劍道,也是他會的唯一劍道。大河劍是李浩軒從浩然山河之中拆解出來的劍道,相當于半招浩然山河。初始時的大河劍就已具有不俗之後威,能秒殺弱小的同階者,而後在與劍十三的交手之後徹底被他完善為了一門一流劍道。
之後,在與煙雲亂的交手之中,大河劍再度升華,更是于無法無念之中融入了火皇赤炎氣與破滅神拳的無敵拳意,一劍劈下就能破碎輪回戰場,進階戰力榜第三十三位,在他看來,這樣的大河劍已經到了巔峰,已經是最為輝煌的大河劍。可是而今,在看見了漫天的劍之道紋之後,李浩軒才明白,原來他眼中近乎完美的大河劍在道紋的眼中,其實什麼都不是。
大河劍是他的劍,可是他的大河劍卻輸給了道我的大河劍!雖然道我也是我,但是道我永遠都是道我,永遠不會變成真我。
轟隆隆!李浩軒的身體之中忽然傳來了一陣轟鳴之聲,似乎是感受到了李浩軒而今的心態,破滅神拳于此時自主運轉,催動著體內的氣血修復肉身。
金色氣血騰空,強大的法力一波接著一波的從其丹田之中炸開,涌向他的每一寸肉身。同時,他身軀之中近乎被道我一劍破碎的無盡晶體神國亦在此時重新發光,引導著李浩軒的法力進入神國之中,緩緩的修復著神國內的無盡疆土。
隨著晶體神國的復蘇,一道道若有似無的禪唱聲從李浩軒的體內傳出,如大道天音般在李浩軒的耳邊環繞。
恍惚中,李浩軒好似看到了一尊億萬丈之高的巨大神軀正站在他的面前,這尊身軀頭頂蒼天,腳踩九幽,日月星痕于其掌中環繞,天地大道于他身側飛舞,雙眸眨動之間,左眼有混沌衍生,開天闢地,右眼有萬物破滅,重歸混沌,這是一尊只有雙目能夠清晰可見的無上神軀,屹立于宇宙的最深處。在其身周,無邊灰霧緩緩涌動,好似隔絕了整個宇宙。
而後,大道天音變得愈加清晰,李浩軒的心神變緩緩從戰敗的灰暗情緒之中接引而出,融入到這股擁有無上光明之力的天音之中。在這一刻,李浩軒看似看到了那尊無上神軀正于宇宙深處講經,每一句經文出口都能讓宇宙震動,萬物膜拜。
李浩軒雙目微閉,听著耳邊模模糊糊,根本不知其意的大道之音頓時就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最終,道音消散,他眼中的那尊無上神軀亦已消失不見,好似這一切都僅僅只是黃粱一夢。
李浩軒豁然驚醒,雙目之中炯炯有神,先前所看見的與听見的他已沒有了太深的記憶,但是他卻從中明白了一件事,一件讓其可以從灰暗的陰霾之中走出的事。
「祖師還未成帝就已擁有這種近乎逆奪天地造化的蓋世手段,真是難以想象那些古之大帝到底驚才絕艷到了何等地步?」李浩軒起身,無限感慨的說道。
當他起身之時,他的身上頓時掉落下了一層厚厚的血痂,在這層血痂之下則是煥然一新的肌膚,對他而今的體魄來說,劍痕根本不是問題,若非體內的劍道之力作祟,哪怕李浩軒不主動修復,這些劍痕也會自動愈合,不會比當年女神龍的超速再生慢上多少。
「斬道我,方可登仙路!」李浩軒自語,再次打出一萬玄晶,進入到輪回空間之中。
「竟然這麼快就從黯然之曲中破境而出,磨礪了本心之余竟然還能看透輪回空間的真正秘密?這到底是什麼變態?」當李浩軒消失之後,一名老者頓時出現在他原先所處的位置之上,一臉驚容的看著地上的紅色血結,喃喃自語道。
「嘿,看透了也無用,若是道我這麼好斬,兩百年來又豈會只有區區二十人可以斬殺道我?」震驚之後,老者臉色頓時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嘿嘿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