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繪被封為繪貴人,搬離了儲秀宮向著自己的欣恩殿去了。♀這邊回雪的位分在儲秀宮算是最高的,掌事嬤嬤便讓小宮女收拾了儲秀宮的正房,即原先碩繪所住的房間給回雪居住,回雪謝過了,掌事嬤嬤又命小太監把回雪從宮外帶來的衣箱等物事從岑梨瀾房里抬出來,一時間儲秀宮又是一陣忙亂。
「怎麼沒見著郁貴人呢?」不知什麼時候,王福全已帶著一個小太監去了岑梨瀾的房間,見房間無人,便在院子里吆喝了一聲,听著王福全的聲音,掌事嬤嬤趕緊放下手中活計,巴巴的跑到王福全面前道︰「郁貴人哪,現在住正室了。都是奴婢安排的。」
「你們儲秀宮如今又封了繪貴人,看來你這掌事嬤嬤教引有方啊。」王福全笑了笑夸道。說著,跨上台階,向著正室走去,回雪在屋里已听到王福全的聲音,于是放下手中正寫著的毛筆字,留岑梨瀾一人在書桌前站著,自己到門口來迎接王福全。這正室果然是比先前住的屋子寬敞,收拾的干淨利索,擺放著書架,書案,茶桌,雕花靠背椅,一張懸著五彩幔帳的床上鋪著游龍畫鳳的毯子,毯子四角的緋紅流蘇掛在床角,顯得柔美情致,王福全看了眼回雪,又看了眼這正室,便又笑了笑道︰「給郁貴人請安。♀」回雪听了趕緊讓他不必多禮,想來王福全在皇上身邊一向是個紅人,還肯在自己一個小小貴人面前屈膝行禮,一臉誠懇,這也是個識大體的奴才了。
王福全起了身,讓後面跟著的小太監把一個梨木雕迎春花的木盒子呈到了回雪面前,又讓小太監站在台階前守著,自己同回雪進屋說話,二人進了屋,王福全見岑梨瀾正站在書桌前,便用眼楮瞄了下回雪,意思是讓閑人回避。回雪看懂了王福全的意思,便道︰「不防事,岑小主是自己人,有什麼話公公盡管說就是。」王福全听了回雪的話,臉上略帶欠意的看了看岑梨瀾,岑梨瀾此時又把毛筆握在手里,對王福全此來倒是絲毫沒有興趣。
王福全打開了小太監剛呈上來的梨木雕迎春花木盒,只見里面是層明黃的方布,再打開明黃方布,一只翡翠玉鐲子通透明亮,在這大白天里,側面依舊發著幽幽的寒光。王福全把木盒又一次遞到回雪面前道︰「這是先皇賜給皇上母妃的,因皇上母妃去的早,這個玉鐲子皇上一直小心的放著,如今太後的六十大壽就要到了,皇上心想著郁貴人剛進宮,怕是拿不出什麼讓太後喜歡的禮物,所以才讓奴才把這翡翠玉鐲子送過來,到時候郁貴人就可以來個借花獻佛。♀」
回雪听了心想著︰太後因阿瑪曾阻止其當先帝的皇後,所以一直記恨在心,如今她的六十大壽,莫說是一個翡翠玉鐲子,便是一尊翡翠玉菩薩,也難保就能合太後的心意,但見是皇上讓王福全親自送來,嘴里只好道︰「謝皇上的一片好意,勞公公又跑一趟。「岑梨瀾此時已讓可蕊拿了十兩的一塊銀子來,欲交到王福全手上當茶資,奈何王福全擺了擺手道︰」岑小主未免太不了解奴才了。雖說奴才在宮里當差是為了錢財,但不是奴才的錢財奴才一個子也不要,再說,奴才跟納蘭侍衛……「說著又自己輕輕掌了下嘴道︰」奴才老了,說話也顛三倒四,小主們別見怪,現在小主還未得皇上寵幸,這儲秀宮的分例也不多,小主們還是留著銀子度日子吧,奴才告退。「說著,便又給回雪同岑梨瀾行了禮,轉身出了門,叫上門口守著的小太監,一同出了儲秀宮向著養心殿去了。♀
岑梨瀾見王福全回去,便端過回雪手里的木盒子,一只手把那翡翠玉鐲子拿在手里轉著道︰「這麼好的料子樣式,送給太後,唉,也太可惜了些。」
「皇上怎麼就莫名其妙的又送了這玉鐲子來?」回雪見岑梨瀾端了盒子,便又欲回書桌邊去寫毛筆字,岑梨瀾忙把鐲子小心放在盒子里,另一手拉住了回雪道︰「寫那字有什麼用,听說宮里為了迎接太後的壽辰,里里外外忙翻天了。內務府那邊已經請了戲班子,雜耍,說書的,還有什麼各王公親貴這些天也你來我忙,宮里熱鬧著呢,呆在這儲秀宮多無趣,出去轉轉吧。」
「我可不想去,萬一遇上阿哥所那一幕,皇上又大發雷霆,多給為情。」回雪笑了笑道。
「就你鬼機靈的,阿哥所里,你不是讓皇上轉怒為笑了,我現在是知道了,你啊,就是引而不發,你的心思,哄皇上,那是足足的。」岑梨瀾笑著道,一邊對正沏茶的煙紫道︰「好好給你主子收著,過兩天要用的。」煙紫听了,放下手里提的茶壺,走到岑梨瀾面前,小心翼翼的捧了木盒往內室去了。
岑梨瀾跟回雪各自拿著帕子用來遮擋儲秀宮外刺眼的光線,只听得腳下的旗鞋踩在青磚鋪就的小道上噠噠的響著,煙紫放好木盒,關好房們,便也急急的追了出來,兩人在前面走著,可蕊煙紫緊緊的在後面跟著,不一會兒,便到了暢音閣前面的涼亭,待走近時,只見這涼亭依水而建,風吹過時,水面波光粼粼,偶爾有蜻蜓飛過,落在湖里的荷葉上,不免讓人覺得如詩如畫,回雪跟岑梨瀾也有些累,便坐在涼亭里搖著帕子,听著嘩嘩的水聲,倒是暢快,剛坐下還沒一會,便見儲秀宮的一個面熟秀女帶著自己的婢女也匆匆而來,到了涼亭後給回雪和岑梨瀾行了禮,便也坐在一邊。
「妹妹是叫劉佳人吧?」回雪問道︰「記得進宮時,皇上曾吟一句詩叫︰佳人自鞚玉花驄,翩如驚燕踏飛龍,怕是就說的你呢。」回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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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熱的天,你從哪里匆匆而來呢?走的一頭是汗。」岑梨瀾見劉佳人的婢女衣袖里露出一截繡布,像是繡著鴛鴦戲水,卻又看的不大真切,想不通為什麼一個婢女外出時會把繡布放在袖里,于是問劉佳人道。
「啊……是承乾宮里榮妃娘娘這兩日覺得清閑,皇上不是批奏折便是由繪貴人陪著,便叫我去她宮里坐坐,還說我們聊的來,把她前些日子繡的鴛鴦戲水送給我了。說我手巧,這布到我手里可做貼身衣服或是鞋面,這不太後壽辰要來了,我想給她老人家做雙繡鞋。」劉佳人笑著把繡布從婢女袖里扯出來,放到回雪手上。
岑梨瀾心想︰這秀女說話倒也實在,只是用這鴛鴦戲水給太後做鞋,怕是不太好看吧。又不想擾了她的興致,也只好點頭笑了笑,並未說話。
回雪拿著繡布看了看,這鴛鴦戲水倒是像畫在上面的,可見榮妃的繡功絕非一般,只是榮妃什麼時候跟劉佳人這麼親近,自己去一無所知,記得上次秀女管嬌去榮妃的承乾宮用了飯回來,便癢的滿床打滾,後來又惹怒了皇上,被發配到浣衣局去,如今榮妃倒又看上了劉佳人,真不知是她的福氣還是禍端,這宮里暗通款曲的事真是太多了,嘴上不便說什麼,便把繡布又放手里摩挲了一陣,才放回劉佳人的手里。
三個人這樣坐在涼亭里好一會,直到太陽的光慢慢變的柔和,才在各自婢女的攙扶下,一起向著儲秀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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