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雪是看到永和宮的那本醫書,才會聯想到冰塊的事,醫書上有載,過冷或過熱的東西,讓人身子受損,亦有可能置人身上不適,紅腫,長包,若不治,輕者瘙癢,重則休克死亡。」回雪讓三阿哥起來。
三阿哥急著撇清自己,將青嬪交待他做的事全抖了出來,眾妃嬪眼楮睜的老大,她們簡直不敢相信,青嬪竟然對郁妃的孩子下手了。謀害皇子,罪可不輕。
「三阿哥這個孩子,打小沒有親生額娘的教養,或者說了假話,也是可能的。」榮妃不急不慢的,實則是在為青嬪開月兌。
「榮妃娘娘。」三阿哥過去附在榮妃的肩膀邊道︰「我剛才所說,沒有一句假話,不然,可讓皇阿瑪做主,我真的沒有騙人,榮妃娘娘。」
三阿哥畢竟是個孩子,沒有參透榮妃話里的意思,氣的榮妃臉上猛的冷了下來,一把推開了三阿哥。
「大人之間的過節,不能殃及阿哥,青嬪你這樣做,未免有些不厚道了。」岑貴人插嘴道。
「三阿哥說的你們就信?不怕他說假話冤枉我?」青嬪還是想抵死不認。
「啪。」回雪第一次,狠狠的給了青嬪一個耳光,打的青嬪差點站不穩,榮妃沒想到回雪會下狠手,心里一驚,一陣慌亂,卻又馬上鎮定了下來。
「你試圖謀害四阿哥,又在眾妃嬪面前撒慌,青嬪,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皇上子嗣薄弱,不容你這樣為非作歹,且你竟然還利用不懂事的三阿哥,真是不能饒恕。」回雪憤然道。
青嬪自知理虧,在眾人面前失了臉面,以後都不好抬頭做人,她一向又高傲一些,便恨恨的道︰「郁妃娘娘認為是我害了皇子,那便是我害的了,反正我說什麼你也不信。郁妃娘娘自認為有阿哥傍身,當然能欺負我們這些沒有生養的。」
「放肆。」皇上站門口听了一會兒,氣的臉上發青,進了屋子直接甩了青嬪兩個耳光,青嬪徹底暈了,伏在地上,心里害怕的厲害,怎麼皇上突然沖了進來呢。
「謀害皇子之罪,罪不可恕,還好四阿哥沒事,不然,朕絕不容你。」皇上怒氣難平︰「三阿哥,給朕滾過來。」
三阿哥雖在奴才面前放肆,可在皇上面前,他頓時嚇的跟受了驚的小雞子似的,慢慢的挪到皇上身邊,施了一禮道︰「皇……皇…阿瑪。」
「三阿哥果然長大了。如今,都能幫著別人,害你弟弟了。」皇上有點恨鐵不成鋼,在三阿哥身上,他甚至看到了二阿哥的影子,面前的三阿哥,說話都有些哆嗦,誰又能想到,在害四阿哥的時候,他是如此的果斷呢。
「可是皇阿瑪,這都是青嬪娘娘叫我做的。」三阿哥指了指地上的青嬪。顯的一臉委屈。
「啪。」皇上給了三阿哥一個耳光,用力過大,三阿哥的嘴角都滲出了鮮血。
「皇上,您……您息怒。」王福全趕緊上來勸著,雖三阿哥有錯,但萬一皇上把三阿哥打出個好歹,那就不好向天下臣民交待了。
「青嬪的錯,是她的錯,但你的錯,就不是錯了嗎?青嬪為何不去找別人,而來找你,害你弟弟呢,還不是因為,你不成器?」
「在皇上面前,可不好說假話,青嬪娘娘,這宮里阿哥公主也有幾位,您為何要害四阿哥呢。」岑梨瀾當然知道,青嬪只是榮妃的棋子,便故意問了一句。
「我……我……」青嬪垂著頭,聲音壓的極低︰「我……忌恨郁妃娘娘得皇上的歡心。」
青嬪在關鍵時刻,還是替榮妃擔了下來,這倒讓榮妃有一點點的感動︰「皇上,青嬪還年輕,做事不計後果,看在她入宮多年,她阿瑪又曾在前朝盡力的份上,就饒了她吧。」榮妃有意替青嬪求情。
「榮妃娘娘所言,臣妾不敢苟同。」岑梨瀾站出來說道︰「青嬪娘娘是入宮多年,那更要懂得宮里的規矩。如果我沒說錯,青嬪的阿瑪在前朝,也是一個罪臣呢。」
「可憐四阿哥,臉都腫了。我這做額娘的,實在是不稱職。」回雪拿出手帕子,輕輕在眼角拭了拭︰「雖說五阿哥的額娘不在了,但到底還有永和宮的岑貴人疼他,我雖生四阿哥,卻不能時時在他身邊,他若有好歹,我可怎麼活。」
回雪話中有話,榮妃娘娘能替青嬪求情,那自己就提一提死去的五阿哥生母柳氏,柳氏的死,跟榮妃月兌不了干系,就這一件事,皇上心里,未必能順暢。
「皇上,看在臣妾侍候一場的份上。」青嬪伏在地上,哭了幾聲,爬到皇上身邊,抱著皇上的腳哭起來︰「皇上念昔日情份……」
皇上任由青嬪抱著腳,並未吭聲,只是臉上冷冷的,等她哭夠了,便交待王福全︰「讓她面壁靜思已過吧。」
王福全還未答話,青嬪便喊起來︰「我不要去冷宮,求皇上別把我扔進冷宮里。」
冷宮里的女人,青嬪是見過的,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形容,倒是貼切,當初葉赫那拉氏皇後犯錯被扔進冷宮,青嬪還去耀武揚威了一回,她永遠都記得,那里破門透風,桌子缺角,連茶碗都豁著口,滿含污垢,抬起頭,房梁上掛著碩大的蜘蛛,一個不注意,老鼠就爬了出來,睡覺的床,連一雙像樣的棉被也沒有,夏天沒有冰塊,冬天沒有炭火,連四季的衣裳,都沒有人管,餓了,只能自己燒水做飯,渴了,自己打水燒茶。
皇後入冷宮不久,頭發便白了許多,青嬪不過是嬪位,若進了冷宮,那還能過日子麼?
雖皇上從不曾珍惜她,寵愛她,但在後宮,有榮妃撐腰,她倒也游刃有余,若入了冷宮,把下半輩子的光彩都耗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跟死又有什麼區別?或者,比死更可怕。
她是怕寂寞的,她不甘心。
「朕沒說讓你去冷宮。」皇上冷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