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宮闈 第299章 八成是瘋了(一更)

作者 ︰ 一朵肆千嬌

幾個孩子跟著劉武往養心殿而來,那些個綁孩子的人,被神武門的守衛押著跌跌撞撞的前來。♀王福全一見這架勢,想著趕緊找人護駕,皇上卻揮揮手攔住了。

幾個孩子一見江氏便撲了上來︰「娘……娘」的叫著,讓人分外心碎。

其中一個小男孩的頭上還包了一塊腥紅的破布,說是綁他的人因嫌他不老實,給打的,把頭都打破了,江氏又是心疼,又是怨憤,瞪著那幾個人,眼里如六月流火。

榮妃自知不妙,心里有幾分怯意,後退兩步,扶住了台階邊的白玉蘭石柱。

「你們可認識榮妃娘娘?」劉武問其中的一個人,那人搖搖頭,他沒有見過榮妃,當然也不認得。

「那你們為何要綁江氏的孩子?」

「我們是听命于人,綁了她的孩子,可得一百兩銀子。」另一個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在孩子們面前那種威武雄壯頃刻不見了蹤影,此時他倒是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你們听命于誰?」皇上問。

榮妃的心猛的一緊,扶著白玉蘭石柱差點站不穩。

「我們是听命于昆五大人府上,他的管家說,是榮妃娘娘的意思,若是事成,以後好處很多,若事不成,保管我們在安城呆不下去。」

本來是江氏告烏雅.德林,最後卻扯到了榮妃的身上,榮妃忙解釋︰「皇上,這是誣陷…….這幾個人怕是郁妃找回來為她阿瑪開月兌而故意嫁禍與臣妾的。」

皇上皺眉看看榮妃,又看看回雪,卻並不說話。《》

江氏用手攬著孩子,一字一句的道︰「皇上,是……是榮妃娘娘的人找到了民婦的老家,要挾民婦說。若不誣陷烏雅大人,民婦的孩子便會死。民婦辛苦半生,所為的,不過是這幾個孩子,因孩子在她們的手里,民婦也沒有選擇的余地。」

「你到底是怎麼害烏雅大人的?」岑梨瀾追問。

「我故意暈倒在安城,離烏雅府不遠的地方,那日烏雅大人下朝,見我可憐,便撿了我回去。後來烏雅大人說。我長的很像他死去的夫人,這也是真的。」江氏說著給烏雅.德林磕了一個頭。

「講那晚的事。」皇上催問。

江氏垂下眼角,深深的將幾個孩子摟在懷里。像是母雞在護著小雞,此時孩子在身邊,她才敢說出真話,若此時不說,放任了榮妃。那以後自己跟孩子會是什麼命運,江氏不敢想象︰「那晚…….那晚烏雅大人是喝醉了,我陪著他聊了很多以前的事,他說當年他一個人帶孩子很苦,又得當爹又得當娘。」

烏雅.德林听著江氏的話,不禁紅了眼圈。隱隱約約的,他好像也憶起了一點那晚的事。

「烏雅大人說著說著,臉就紅透了。他出去喝了不少酒,往日這些話都放在他心里,難得講出來,講完了,他就困了。我將他拉到我床上,看他沒知覺。便月兌了他外層的衣裳,我自己和衣而睡,等到半夜,听到他嘟囔著要喝水,我便模黑把自己的衣裳月兌了,坐在床上,一面哭,一面說他欺負了我。後來,府里的下人听到動靜,點著了蠟燭,送來了茶水,卻不敢進屋,我一直堅持說是烏雅大人欺負了我,府里的人便也信了,烏雅大人也信了。」江氏一咬牙,將那晚的真相講了出來。

原來如此,岑梨瀾听了江氏的話,心里如揣著一個火球,怒火攻心,便欲與榮妃理論,問她為何如此狠毒,非得導演這一場戲出來,只是岑梨瀾的身子還很虛弱,這樣動氣,胎相不穩,肚子又開始疼了起來。

回雪趕緊叫王方去叫太醫來。

王福全從養心殿里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岑梨瀾的身後,讓她坐著說話。

玉妃本來正站在榮妃的身邊,听說這前前後後的事,都是榮妃在指使,突然覺得這個笑面如花的女人,原來有這麼深的心思。嚇的趕緊往右邊走了幾步,離榮妃遠遠的。

「這不是臣妾做的,皇上……請你相信臣妾。」榮妃面帶哀求。

「事情到了這地步,你還要狡辯嗎?」皇上問。

榮妃卻搖頭︰「他們都是在誣陷臣妾。」

一直不說話的安妃此時卻說話了︰「听說昆五大人也從中幫了不少忙,如果我沒記錯,昆五大人不是人彘嗎?說不出話,听不到聲音,手不能拿,肩不能提,他當然是沒法指使人做的。不過,他府上的人,怕都是听命于他的吧,不然一幫下人跟烏雅府無怨無仇,為何要大費周章的害烏雅大人呢。」

皇上顯然是將安妃的話听進了心里。他的臉頓時陰霾起來,深秋天氣,不見太陽,層層疊疊的迷霧籠罩也不過如此。

皇上從椅子上起身,親自將烏雅.德林扶起,嘴上說著︰「我從來就不信,你會做出這等事來,哪怕前朝的臣子都犯這個錯,你烏雅.德林也是不會的。」

烏雅德林從地上起來,因跪的時間太長,他的膝蓋很是酸麻,站立不穩,差點又倒下去,多虧王福全眼疾手快,伸出胳膊來架住了他。

阿瑪真的老了,雖不是老態龍鐘,但也經不起大風大浪了,剛才的一慕,已讓他心驚,雖不是為自己,但想著回雪在宮里好不容易力爭上游,若自己牽連了她,那一定是抱憾終身的。

「江氏,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誣陷烏雅大人,你可知罪?」王福全扭頭道。

江氏說出了真話,心里輕松多了,她伏在地上磕頭,然後十分淡然的道︰「民婦犯下大罪,求皇上重責,只是這一切均是民婦所為,還望皇上放了我這幾個孩子,他們還小,以後的日子還長。」

皇上不語,只是以詢問的眼神看著烏雅.德林。

烏雅.德林嘆氣道︰「求皇上饒了江氏吧,她也是為了兒女的周全,試問天下父母,誰人不考慮自己的孩子呢,且後來她也指認了指使她的人,求皇上放她一條生路。」

烏雅.德林不願計較,皇上便也不再追究︰「江氏,你帶著孩子出宮去吧。若有下次,罪當死。」

皇上冷冷的話語還是嚇著了江氏,她又一次伏地磕頭︰「民婦再也不敢了。」

江氏帶著她的幾個孩子,一點點的往神武門挪去,漸漸的,轉過一個垂花門,便不見了。

從那以後,回雪再也沒有見過她。

倒是榮妃,此時孤立無援起來,若她的阿瑪昆五還在前朝,那她如今哪用受這般屈辱,給江氏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供出自己,可阿瑪畢竟今非昔比,跟活死人是沒什麼兩樣了。

榮妃有點氣餒,這是入宮多年,她第一次這麼氣餒,皇上的寵幸不在,而大阿哥此時還不知道在哪里,或許,還在念他的書吧。

「你還想說什麼?」皇上盯著榮妃︰「朕沒想到,你是如此的陰險。」

榮妃突然放下自己的雙臂,頭仰的高高的,像一只展翅欲飛的風箏,在風中沒了方向,搖搖晃晃,頭上的金簪子嘩嘩的掉在了地上︰「臣妾陰險?呵呵,在這宮里,不陰險,能存活嗎?」

眾妃嬪默然。

「當初生下大阿哥,有妃嬪在他喝的水里放毒,有人在大阿哥路過的地方挖陷阱,在大阿哥*坐的秋千上動手腳,還有人在他*看的書里放五步蛇,太多了,臣妾都記不清了,試問皇上,若不是臣妾陰險,能防著這些,怕是大阿哥早就沒有了。」榮妃冷笑,笑的她自己流了眼淚。

眾妃嬪听著她說大阿哥之事,像被帶進了一個個的陰謀詭計當中,原來宮中的爭斗,從前到後,從沒有停止過。

「皇上用膳,有銀筷子,還有人嘗毒,而大阿哥呢?他有什麼,若不是臣妾處處守著,防著,大阿哥一定也像宮里夭折的那些孩子一樣,早化成了一堆灰了。」榮妃拿出手帕子擦擦自己眼角的淚︰「一個郁妃,她比臣妾強在哪里呢?她有阿哥,臣妾也有,論資歷,臣妾進宮比她久多了,可皇上竟然將六宮交于她,皇上想過臣妾的感受嗎?跟在皇上身邊這麼久,皇上可想過給臣妾什麼,給大阿哥什麼?皇上您沒想過。」

榮妃像一個飽經風霜的老婦,一條條默數著皇上的不是,在宮里說皇上的不是,也就榮妃這個時候敢了。

「皇上只想著行樂,柳氏,李宮女,還有小佛堂的尼姑,皇上都不放過,皇上不是才弄死了靈真尼姑嗎?呵呵,皇上坐擁女人,可臣妾有的只是無邊黑夜,話說,官逼則民反,而帝寵不均,那就得各謀手段。」榮妃說的動情。

入宮這麼久,回雪第一次見榮妃如此聲淚俱下,以前她都是帶著一張虛偽的面具,將她的情感藏在那張假面之後,可到頭來,她藏了太多的情感,如同水缸崩炸,里面的情感噴涌而出。

皇上的面色難看極了,他弄不清楚,怎麼自己弄死靈真的事連榮妃都知道了,臉上掛不住,又不想失了面子,便呵斥榮妃︰「你八成是瘋了,郁妃,將她關起來,再行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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