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嬪甍了……」
福祿略帶悲惋道,在宮中,那些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他看的已經漠視,只是看到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片刻消逝,多少還是有些淒婉。
蘇梓宸一怔,許嬪,那個在晚宴上伸手拉他的女子。
蘇梓宸淡淡蹙眉:「什麼時候,為何?」
福祿恭敬答道:「皇上離開觀星台之後,太後和眾嬪妃也很快相繼離去,途徑清雲池時,許嬪落水,侍衛立刻去救,等上來時,許嬪就沒了。」
傾顏詫異問道:「落水到侍衛救上來多久?」
「沒一會兒,听到梁婕妤呼叫,侍衛立刻就下去了。」福祿也閃過一絲詫異,躊躇道,「這事……奴才也覺得奇怪,冬季雖說湖水冷,人不至于一下子就死了。」
舒窈微嘆一聲:「現在情況如何?」
福祿閃過一絲難色:「太後和淑妃娘娘等候在清雲池,周貴嬪認罪是她推的。」
傾顏眸間盡是驚異,驚呼道:「怎會是她?」
蘇梓宸眼眸一沉,輕道:「罷了,一看便知,去清雲池。♀」
清雲池,已是薄冰覆蓋,微微蓋了些白雪,遠遠望去,倒是別致。
「皇上駕到,賢妃娘娘到,端儀公主到。」
「臣妾見過皇上。」
淑妃,孔容華,梁婕妤,周貴嬪,以及一干不知名的低等妃嬪齊聲道。
蘇梓宸淡淡注視眾人,良久,才微微擺手:「起來吧!」
「給母後請安。」蘇梓宸微微福身。
太後看了蘇梓宸一眼,冷漠道:「皇帝不必多禮。」
傾顏扶起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周若蘭。
她眼眸與周若蘭對視,溫聲道:「告訴我,怎麼回事?」
周若蘭看到那冰冷眸中的神色,竟有些心安,她在告訴她,她會救她。只是,那又能如何,人確實是她推的。
周若蘭淒涼一笑:「容華姐姐的貓在途徑這兒時丟了,遂眾人都停下來幫容華姐姐尋貓,後來,婕妤姐姐的珍珠項鏈掉了,然後容華姐姐險些滑倒,淑妃娘娘和眾人都去扶,可是許嬪沒有,然後,我感覺有人推了我一把,我的身子並是不受控制了,之後許嬪落水……」
傾顏大致明白了,這,不過是一場戲,一場針對周貴嬪的戲,她向來沉默寡言,深居簡出。即便是升了貴嬪也是如此,如果要說問題在哪,肯定就是針對她身後羽翼漸豐的周家。
太後精煉的眼掃過周貴嬪:「貴嬪這話可是承認了?來人,將貴嬪周氏送入審刑司。」
「且慢!」傾顏冷聲阻止,「此事尚未定論,怎能平白無故就斷案。」
太後譏諷一笑,輕拭手中修長的護甲:「那公主說應該怎麼辦?許嬪可是冤枉。」
傾顏眼眸一沉:「先將周貴嬪緊足,加派人手看護,任何人不得探視,待孤查明再說。」
太後咬牙切齒道:「公主處理的確甚好。」
傾顏沒有理會太後眼中的譏諷,淡笑道:「那孤就謝太後夸獎了,清雲池寒,太後鳳體要緊,還是先回寧壽宮吧。」
太後冷哼一聲,厭惡的看了傾顏一眼:「城兒,我們走。」
傾顏冷冷掃過在場各位嬪妃,沉聲道:「各位且先回去,倘若孤有事自會宣詔。」
女子聲音是極其好听的,只是其中的冰冷在這個寒冷的除夕更是要添上幾分。
傾顏打量尸體,沒有中毒跡象,看起來就是溺水而亡。傾顏相信,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傾顏神色略有些疲倦吩咐道:「來人,尸體停置祠堂。」
沉默許久的蘇梓宸微嘆一聲,柔聲道:「你也回去休息,別太累了啊!」
舒窈露出一個很是傷感的笑容:「那傾顏,我也回去了。」
她是感傷後宮女子的悲哀嗎?每個來這里的女子,都是不幸的。
「嗯。」傾顏淡淡應了一聲。
漾瀾宮,夜已深。
未晞端著菊花茶過來:「小姐,早些睡吧!」
傾顏疲倦撫上額頭,固執的搖頭:「我怕夜長夢多,好不容易削弱李氏一族的勢力,我定不會讓他有機會死灰復燃,我要看著李月為李氏一族而求我,我要看著她難受。」
未晞湊過身,關切問道:「那小姐可有什麼思緒?」
傾顏拿起手上的圖紙:「你看,事發之時,靠近許嬪的有周貴嬪,孔容華,還有一個答應,事後,孔容華項鏈掉了險些摔倒,眾人都去扶,也就是說書說場面很是混亂,完全是可以有人偷偷從背後伸出一只手。」
未晞贊同的點頭:「那人一定是非常不起眼,才會讓那麼多人都忽視了她。」
未晞蹙眉深思:「為什麼許嬪沒有去扶容華?」
傾顏微微挑了挑眉:「這也是我疑惑之處,即便冬日湖水寒,也沒必要那麼快死。」
未晞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她不知道該不該說,猶豫片刻,啟唇說道:「許嬪在落水前身中絕剎,絕剎踫到,觸到冰水加速復發,在水中造成雙倍窒息。」
未晞以為絕剎是她不可提及的痛,沒想到她直接忽視,略帶欣喜道:「是啊,未晞,身中絕剎之毒沒有任何跡象,只是毒發之時不是常人所能忍受,唯一的可能是,當時絕剎有可能發作,許嬪也在隱忍不適,所以沒有去扶,然後周貴嬪不知被誰推了,她就落入水中。」
未晞釋然一笑:「背後那人,暫時放放吧!休息可好。」
傾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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