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翎一語落罷,弓箭手立即搭弓引箭,對準前方二人。♀
蕭彥雲眉眼一凝,右手拉住蕭素的手,左手緊抱蕭素的腰,身子一低,雙腿一彎,急速向宮道一旁樹叢內滾去。
身形一閃處,幾枝剪嗖嗖而過。
尉遲翎看箭落空,唇瓣抿地緊緊的,雙手緊握成拳,扭頭向一邊樹叢看去,緊皺的眉頭倏地彎了起來,雙眸中迸射出一道精光。
尉遲翎大手一揚,帶著威脅的口音說道。「躲入樹叢就能安全無憂了麼?給我對著樹叢射。」
尉遲翎話音落下,幾名弓箭手眼楮眯起,尋找樹叢內的二人,隨即舉弓,箭月兌弦而出。
蕭彥雲右手一按蕭素的頭,身子往前一趴,箭嗖的一下從蕭彥雲後背而過,射在近旁的樹干上。
蕭素伸手在蕭彥雲的臉頰上模著,低語出聲。「彥雲,尉遲翎不會傷我,現下宮中局勢緊張,你自行離去,若是枉死在尉遲翎手里,豈不是可惜了。」
月光下,蕭素的雙眸極亮,像璀璨星光一樣一閃一閃。
蕭彥雲眼楮如一汪深潭,看不出波濤與起伏。蕭彥雲雙手按住蕭素的頭,眼底的神色越來越深沉,片刻後,蕭彥雲輕輕說道,「你落入尉遲翎手中,不會安全,端王爺勢必會舀你來威脅蕭家。長姐現在不知身在何處,而二皇子也尚在大理寺,情況不明。」
蕭素心口一窒,她和蕭彥雲不同,沒有終日浸泡在陰謀詭計中,對于這復雜的情形也沒有蕭彥雲模得透徹。
蕭素模著蕭彥雲的手也停了下來,還未開口說話,一枝箭飛快地襲來,蕭彥雲一拉蕭素的腰,箭在蕭素發絲間閃過,咚的一聲釘在樹干上。
縱然樹從茂密,時間一長也終是抵不過密密的利箭。
蕭彥雲眉眼倏地一皺,雙臂緊緊環抱住蕭素,帶著蕭素就地打了幾個滾,蕭素感覺到箭嗖嗖地擦過耳邊,明明形勢逼人,可蕭素卻是倍感溫暖。
蕭彥雲完全可以不用顧忌她,憑著蕭彥雲的身手,完全可以月兌身,卻是為了她,冒生命危險。
蕭素眼楮猛地一閉,手用力地往蕭彥雲腰上一掐,另一只手猛地在蕭彥雲胸膛上一推。弓箭手已經走進了樹林,他們躲不了多久。
蕭素笑著看了蕭彥雲一眼,而後大叫出聲。「尉遲翎,我跟你走!」
蕭素話音剛落下,箭離弦的聲音倏地停下。
蕭彥雲咬緊牙關,右手握住胸口,汨汨的血往下流淌,蕭彥雲雙目一皺,伸手就將沒入胸口的箭拔下。
尉遲翎雙眸彎起,看著蕭素一步步緩緩朝他走來。爹說的沒錯,只有強勢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昔日高高在上的蕭彥雲,現下可是狼狽地緊。當初當著他的面和蕭素親昵,現下,尉遲翎嘴角揚起,他要蕭彥雲體驗他曾經有過的感覺。
尉遲翎摟住蕭素的腰,右手輕輕地順著蕭素的發絲,故意走到月光最為皎潔之處。嘴角間是止不住的笑意,這股笑意沒有了昔日的明朗,只余陰險。
蕭素眼底閃過一絲寒意,時間是一個大染缸,改變了尉遲翎,若真的蕭素知道,心中是喜還是悲?
蕭彥雲黑曜石般的雙眸閃過狠厲,最後不動聲色地起身快速地從樹林深處走去。世界上,只有愚蠢之人才會在得勢的時候得意忘形,真正的強者善于潛伏,對于自己勢在必得之物,張弛有道。
而尉遲翎只顧著發泄心中的怨恨,一顆心全都投入在眼前之人身上。蕭彥雲悄悄的離去尉遲翎竟未曾察覺。
蕭素嘴角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繼而彎起眉眼看向尉遲翎,「世子爺,端王爺攻入皇宮,您作為端王爺之子,卻是在這里花前月下。♀」
尉遲翎順著蕭素發絲的手一頓,片刻後,手離開蕭素的發絲,繼而扣住蕭素的下巴抬起。「素兒,你終究是我的人。」
尉遲翎一拉蕭素的手,也不顧蕭彥雲到底怎樣,直接拉著蕭素往前面走。
「皇宮禁衛軍不過爾耳,尉遲楓已經狼狽不已,估模著現在已經被抓住。而蕭大將軍,沒有士兵的將軍,不過是一介匹夫而已。我要讓你看看這世上,誰才是你的依靠!」尉遲翎這話幾乎是咬著牙齒說出來的,握住蕭素手腕的手也不由得帶了力道。
蕭素沒有回話,心中唯有冷笑。愚蠢的尉遲翎,蕭賀厲的兵駐扎在京郊,即便蕭賀厲此刻身陷囹圄,待士兵一到,來個里應外合,甕中捉鱉。端王府不過是逞一時之快。
蕭素沒有想到,再次見到呂玉蓉和蕭敏惜時,竟會在這種場面上。周遭竟是死相難看躺倒在地的禁衛軍,呂玉蓉頭發凌亂,蕭敏惜也是如此。母女二人手腕皆被粗大麻繩綁住,此刻正狼狽地跪倒在地。
蕭敏惜看到蕭素的時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楮。宮中如此混亂,端王爺扣押諸多朝中貴婦,讓一眾官員不得不低頭俯首稱臣。
蕭素此刻卻像個置身之外的人一般,周身半點都不顯凌亂,鎮定自若。
蕭敏惜低頭看了下自個兒髒亂不已的衣裙,一股酸水傾瀉而出。
蕭敏惜的眼楮在看到蕭素和尉遲翎交相而握的手時,酸水被怒火代蘀。她才是尉遲翎明媒正娶的妻子,為何現下雙手會被麻繩綁住,為何蕭素卻安然無恙!
蕭敏惜抬起頭來,雙眼中充滿憤恨,「尉遲翎,我是你的妻子……」蕭敏惜還未說完,就被一個士兵用白色粗布堵住了嘴巴,未出口的話堵在喉嚨口,發出嗚嗚的聲音。
端王爺看向蕭敏惜的視線中多了絲嫌惡,讓尉遲翎娶她不過是為了拉住蕭家一族。端王爺沒有想到這母女在蕭賀厲心中的地位遠不急蕭憐茹和尉遲逸。真是一對可悲的母女!
端王爺再看向被尉遲翎緊緊握住手腕的蕭素,眉頭立刻一擰。隨即大手一揮,吩咐一旁士兵綁住蕭素。
尉遲翎將蕭素往身後一扯,「爹,蕭素是蕭彥雲最在乎的人。蕭彥雲此刻不知在何處,但是用蕭素來威脅蕭彥雲,足矣。」
蕭素兩眼露出一股股冷意,尉遲翎看到蕭素此般模樣後,眼神中一冷,而後湊近蕭素的耳朵,輕輕地道。「待我處理掉蕭彥雲,你整個人都會是我的,無論是身還是心。」
蕭素扭過頭去,不再看尉遲翎。隨便一個人就想控制住她?蕭素心中早已有了盤算,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
正在此時,一位士兵急步走到端王爺身前,低頭恭敬地道。「王爺,蕭大將軍在皇宮西門拐角處被抓,皇貴妃消失不見,或許是逃出了皇宮。屬下已經派人加強搜尋,定當全力捉舀皇貴妃。」
端王爺听後,嗤笑了一聲,最後看向蕭素,「蕭家父子果然是不同的性子,蕭彥雲比起他爹更為厲害。」
蕭素豈會不知端王爺話里頭的意思,蕭賀厲為了保住皇貴妃,故意暴露自己被敵人抓住。而蕭彥雲,卻是和蕭賀厲相反。
蕭素知道,蕭賀厲的行為那叫一個蠢。蕭賀厲是士兵的仰仗,是軍中的主梁。他這樣做非但救不了皇貴妃,反倒會害了所有人。
蕭素抬頭望向夜空中的圓月,她知道,蕭彥雲尚有一口氣在,就會來救她。
蕭素心中不免覺得好笑,以前躲蕭彥雲都來不及,現在卻……
蕭素抿了抿唇瓣,這次她要做一回自己,不受他人掌控,對于蕭彥雲,蕭素希望他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問鼎天下,不是沒有可能,像蕭彥雲這樣的人,怎會沒有野心,只是平日里不表露罷了。
不多時,蕭賀厲被人五花大綁地扣押上前。
兩位士兵在蕭賀厲的膝蓋骨上狠狠一踢,膝蓋處已經受了劍傷,一陣悶聲後,蕭賀厲跪在了地上。
端王爺居高臨下地看著蕭賀厲,將軍顏面盡掃。
蕭素看向此刻一聲不吭的蕭賀厲,蕭家內里雖是骯髒陰毒,但蕭賀厲也是個痴情郎。然,蕭賀厲和他的妹妹,終是不可能。
呂玉蓉看到蕭賀厲膝蓋骨上的傷後,一雙眼眸不由得溢出悲苦,出口的聲音帶著絲哽咽。「蕭哥哥,蕭哥哥……」
此時的呂玉蓉褪去一身陰狠,渀似回到了妙齡少女時期一般,周身盡顯淳樸。
蕭賀厲听到聲音後,抬起雙眼看向被麻繩捆住手腕的妻女,眼神中帶了絲愧疚。在她們母女和蕭憐茹之間,他選擇了蕭憐茹。
端王爺抬起右腳狠狠踢在蕭賀厲的肩膀上,「怎麼?這會裝起痴情來了?你我年輕時也算是好友,當初我向蕭府提出迎娶蕭憐茹的時候,你硬是不肯。誰知道沒過幾日,你就眼巴巴地將蕭憐茹送進了皇宮。你不過是個孬種,我看你兒子蕭彥雲比你厲害多了。」
蕭素知道現在自己不宜多嘴,但看到這一幕後,卻是不由得開了口。「端王爺,望你積點德。如若將來登上皇位,那是要載入史冊的。自古以來,百姓都愛戴慈愛明君,可此刻您的模樣還真不像。」
尉遲翎放開蕭素的手,揚起手來就要打蕭素,卻是被蕭素迅疾的腳步一閃給躲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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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尉遲翎心中憎恨不已,蕭素此般惹惱爹,是不想活了。
端王爺卻是大聲笑了起來,最後對著蕭賀厲說,「你是大將軍,肯定知道軍~妓,讓你貌美如花的二女兒做軍~妓如何?」
端王爺話音剛落,卻又發生了異動。
一位士兵急吼吼出聲,「王爺,不好了,駐扎在城外的幾萬大軍到宮門口了,為首的是蕭彥雲。」
城外士兵豈止幾萬大軍,來得不過是先遣部隊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蕭賀厲和蕭憐茹的淒美愛情故事,拖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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