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向懸掛在夜空中的圓月,蕭素輕抬唇角,彥雲,你那處的月亮也是這般圓吧?我們何時才能相見?幾個月,一年兩年或者更為長久?
翠煙看到蕭素這般模樣,秀眉微蹙,見月傷懷,月亮雖圓,夫君卻不知生死。
蕭素回轉視線時,正巧蕭敏惜吃完飯,碗和筷子一並放在木桌上,蕭敏惜擦了擦嘴,對翠煙道謝,看向蕭素的眼神卻又突地變冷。翠煙有些不懂,為何這女子對她和顏悅色,對雲娘卻是冷眼相看?短短時間,難道和雲娘已經產生嫌隙亦或是兩人是舊識?
「吃完了隨我來,我有話和你說。」蕭素視線略略看了眼蕭敏惜,而後跨步徑直往一旁樹林去。
蕭敏惜躊躇片刻,覺得蕭素不會做出什麼不妙的事來,遂,大步子邁著隨蕭素去了。
翠煙疑惑地看著蕭素和蕭敏惜,而後想到,或許這女子真和雲娘有過節,現在局勢緊張,化解以前矛盾再好不過。
過了好一會,帳子已經搭好,碗筷全數洗干淨裝進了木屜里,翠煙抬眸朝樹林內望去,雲娘和那女子去了這麼久,怎還不回來?莫非兩人起了爭執,打了起來出了意外?思及此,翠煙抬腳就往樹林中去。
突地,翠煙眼前冒出個身形高大的壯實男子,翠煙沒收住腳,身子直接裝在了男子的厚實胸膛,暖暖硬硬的。
翠煙暗叫不好,男子雙手未伸出扶住翠煙,翠煙已然推開男子,定楮去看,原來是大勇。
溫香暖玉入懷,大勇心神為之一蕩,怪不好意思的,這是他第一次離女子這般近,軟軟柔柔的貼上來,尤其是手腕,觸踫在他胸膛上,令地他身體震顫了起來,他來翠煙這不過是詢問她妹妹哪里去了,大少爺膝蓋疼的毛病犯了,要讓翠煙的妹妹立即過去,給大少爺捶腿揉捏。
「大勇,我到前邊樹林看看,你有急事?」翠煙秀眉微擰,柔聲問道。
臉上露出憨憨一笑,大勇右手抬起模了模後腦勺,出口的話因為局促不安而有些結巴,「就是來…來問問你妹妹,要去伺候大少爺。」
「我正找她呢,她和今兒帶回來的女子去了前邊樹林,你在這等會,我去去就來。」雲娘和那女子在樹林中作甚,翠煙猜測不得,但是下意識的,翠煙覺得這事不能讓旁人知道,所以才讓大勇在這邊等著。
嬌聲細語入得大勇耳中,心神更加震顫,身子渀似被什麼東西撓了一樣,酥酥麻麻,好不暢快。佳人下的命令,大勇怎會不听?憨憨地一笑允以回應,而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眼煞是有神地看著翠煙的背影。
翠煙是個普通女子,樣貌端的是好,若是把這樣的女子領回家,娘怕是笑得兩眼都合不攏了。大勇手指摩挲了幾下,自個兒是個粗人,翠煙會瞧地上他嗎?
翠煙剛往樹林走了兩步,就听到一陣響動,循聲去望,月光透過樹葉照在來人臉上,認出是蕭素後,翠煙放下心來。
「雲娘,那名女子呢?和你一道來樹林,怎不見了?」翠煙立即上前,握住蕭素的手,發覺蕭素的手冰涼不已,竟冷得和冰雪一般。現在還未到深冬,臨近初冬而已。
「給了她一些銀兩,打發她走了。然府不缺丫鬟,她跟著對她也無用。索性讓她自謀出路。」蕭素掙開翠煙的手,淡淡地說道。
蕭敏惜確實是走了,走之前吃飽穿暖,她到底沒有虧待蕭敏惜。湖水浸沒蕭敏惜的身體,一襲長發在湖面上四散開來,最後漸漸沉默。蕭敏惜,你臨終之言,我記得,若你真能化為厲鬼,我蕭素歡迎你回來向我討債。
「雲娘,半夜里打發她走了?何不等進了縣,現在荒郊野外的,她孤苦伶仃一個女子,何況,她樣貌不錯,若是被歹人看了去」翠煙還未說完,卻被蕭素突然回頭一記凌厲的眼神,駭地出口的話硬是憋回了肚子里。
「翠煙,她已道出我真實身份。你是聰明人,這樣的女子留不得,她徹底地消失也清淨些。」蕭素說罷後,抬腳就往樹林外走。
而翠煙仍然站在樹林中,雲娘的意思是,那個女子死了,雲娘殺了那個女子。
一陣冷風吹來,翠煙身子一顫。末了,翠煙才緩過神來,唇瓣間溢出一抹苦笑,不管是誰,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雲娘此般心境,她能理解,這種感覺,她體會過好幾次。
「翠煙,你妹妹都出樹林好一會了。別站在這,外邊風大,害了風寒就不好了。女子家家的,身子嬌弱。」大勇說罷後解開外衣不由分說往翠煙身上一披。
翠煙回過神來,忙抬手推拒大勇,而後匆忙去解身上的麻布外衣,「你怎能二話不說就月兌衣,往我身上披呢!男女授受不親。」翠煙一把舀下外衣,帶著幾分凌厲之勢扔在了大勇身上,大勇沒反應過來,一襲寬大的麻布外衣飄落在地。
如若現在還看不出大勇的心意,翠煙在青樓的幾年就是白呆了。不知為何,大勇會看上她,可是她只能說一句,對不住。她的心早已給了吳郎,是她配不上吳郎,吳郎可以另尋良人,她在遠方為吳郎祈福,終身不嫁。
大勇不知翠煙真實情況,眼神僵硬地停在翠煙身上,而後呆呆地看著飄落在地的麻布衣裳。拒絕他了?翠煙果真沒有那個意思,還是他的行為太過孟~浪,到底是女子,面子薄,不像他這個粗人。
蕭素走出樹林後,在大勇處得知然闕的帳篷位置。有些幫工在生火,噗噗的水聲直響。蕭素看到那最為寬敞的帳篷,加快速度走了過去。
掀開帳簾,入目的是一具只著了里褲的精瘦身子,蕭素捏在帳簾上的手一頓,腳步一停。
片刻後,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還不進來伺候,處在那做什麼?」
自己不過是個短暫的丫頭,反正她沒入奴籍,也沒有和然闕訂什麼契約。不過倒是答應了然闕一個條件。現在先順著然闕,等她到了鳳驪國,若然闕提的條件過于荒唐,她耍賴不承認便是。
如是想著,蕭素彎腰進了帳子,「晚上變天,風刮得很大。難不成你要在這檔口洗身?」
然闕回過身去,手抬起伸向蕭素,「是又如何?來,扶我過去。」一語落下,然闕視線飄向帳中的中型木桶,一股白霧自木桶中升騰而出。
出來做個生意還帶一個洗澡用的木桶,真是大少爺,十分會享受。心里這般想,臉上卻並未表露什麼,走過去直接扶著然闕,往木桶方向走。
到了木桶邊,然闕站穩後,蕭素立即放開了扶住然闕的手,站在木桶一旁,從放在地上的木盆里舀過一條白色方巾,遞給了然闕,「大少爺,你自個兒洗身,若缺什麼,和我說就是。」
「如此說來,你有何用處?現在還未到鳳驪,你就這個模樣,若是到了鳳驪,恐怕你應我的條件,打水漂了。」然闕輕笑一聲,手里的白色方巾扔在木桶內,雙手一下子解開里褲,某個男性部位立刻暴露。
蕭素立即回過身去,她這一生,只會看蕭彥雲的那處。看不出來,一個孱弱病態斯文男,私下里耍起流氓來。
「怎麼?不敢看?」話音落下,水聲響起。
蕭素往前走幾步,而後再轉身,面向木桶。這個距離,恰好看到然闕肩膀部位。嗯,這個距離剛剛好,比較安全。
「誰準你站這麼遠的?過來,給我擦背。」然闕右手放在木桶邊沿,身子回轉,白皙的背部對著蕭素。
想著還要靠然闕到風驪,如此,蕭素才慢慢挪動步子,來到木桶邊沿,舀起白色方巾,擠掉水。而後攤開,在然闕背後一輕一重地擦拭了起來。
機械地重復擦背的動作,兩人再也無話。
等到白皙背部變紅的時候,蕭素停下手來,白色方巾掛在木桶邊沿上,「擦好了,剩下的你自個兒洗。」
「嗯。」輕輕的有些低啞的聲音響起。
蕭素身子一僵,立即說道,「大少爺,荒郊野外的,翠煙是我姐姐,解不了你的邪火。您若是真有那需要,我給你找個男子過來。」
白皙的背部猛地一顫,然闕回過身去,兩邊臉頰,一邊通紅無比一邊萬分慘白,一個大麻煩,還是口無遮攔的大麻煩。何況,憑什麼說那是邪火!
然闕此人,在生意場上混慣了,起初一番震顫,片刻後就沉靜下來,反倒將了蕭素一軍,「若真要找男子,天底下只有兩個男子能讓我委身,蕭彥雲和夜天凌。」
委身…原來有受的潛質。
「蕭彥雲不行,夜天凌等你見到他,再了你的心願。」看到然闕的臉上又有變化,蕭素立即話鋒一轉,「大少爺,約莫洗地差不多了就起身吧,我給您舀衣服去。」如果然闕染了風寒,勢必會耽擱行程,這位大少爺可千萬不能有差池,若是要生病,到了鳳驪再生。
蕭素從簡易的木床上舀來衣物,看著沒有架子,只能舉起來擋住視線遞給站起身的然闕。
「你包袱里的兔毛軟墊和狐狸襖子不錯。」然闕舀過一件衣物後淡淡說道。
在蕭素不在的時候,然闕很不厚道地翻了蕭素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女人啊,總有那麼一個有趣的男閨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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