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不知道跟隨了鬼影多少年月的黑色小刀在藤蔓的糾纏之下,冰冷的黑色光暈漸漸淡去,一向強勢地鬼影也難免臉色大變,不安地看著正緩緩抬頭的濮陽洛,猶豫著要不要將異能撤除,化解自己的危機。
「在你猶豫地時候就已經晚了。」濮陽洛抬起頭正視著鬼影,瞳孔之中金綠色地光芒讓人不寒而栗,無法直視。
一根偏細的藤蔓隨著濮陽洛的意念伸直延伸,在金綠色光芒的籠罩之中藤蔓變成了一支金綠色的利箭,疾馳向完全沒有防備意識地鬼影。
「撲哧——」利箭深深扎入,刺中的卻不是鬼影,而是一直袖手旁觀惹怒鬼影地光刃。
「光刃?!!」鬼影驚叫著上前扶住胸口中箭的光刃,難掩盛怒地她想到了和濮陽洛殊死一搏,光刃連忙死死拽住她。
從刺中光刃地那一刻,濮陽洛便撤掉了自己身上的異能,從他發動攻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光刃一定會沖出來。
所以他並沒有用盡全力,光刃雖然受了傷,但是也不會致死,這一點他還是有把握的分寸的,畢竟剛才光刃也算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沒有阻止晨安瀾離開。
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兩人,濮陽洛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兩人眼前,他得趕緊追上先離開的晨安瀾才是。
「你是瘋了還是傻了?當真不想活了?那我怎麼辦?」鬼影氣急敗壞地吼著光刃,今天光刃的所有舉動都讓她無法理解。
「可是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受傷啊。」光刃嘴唇有些發白,卻依舊扯出一個笑容來。
「你混蛋!現在人都跑了,我們怎麼跟會長交代?你還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免得回去還要受罪!」鬼影見光刃還笑得出來,心里又怒又急,如今的颶月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他們熟識的颶月。十四離開沒多久他就突然性情大變。還籌劃著一切想要毀掉他親手培育起來的苗子,現在半天使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惹惱他,有不少想要退出半天使的新人在得知之前退出的人員都難逃獵殺的下場後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的半天使早已經失去了它原本所存在的意義,天使早已不復存在,惡魔正揮刀而來。
感受著後背上夏子寒難忍痛苦地掙扎和低吟,晨安瀾一陣揪心。
「子寒,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安瀾……你殺了我……殺了我……」夏子寒痛苦難耐地死死抓住晨安瀾的肩膀,指甲深深嵌入晨安瀾的皮肉里。鮮紅地血液侵染了衣肩。
「子寒,你不要這樣,再忍一會兒就好了。」
他也知道她難受。想著直接把她弄暈會更好一些,可是又擔心她暈倒之後會出什麼別的岔子,又只好這樣陪著她忍著。
「你殺了我好不好……殺了我……」夏子寒在晨安瀾的身上奮力掙扎了一下,不忍再弄傷她的晨安瀾也不好跟她拼力,只好讓她從自己的後背上滑了下來。
轉過身來看著站立不穩地夏子寒。晨安瀾又驚又氣。
夏子寒的雙眼已經呈血紅色,甚至還有一絲絲的黑氣,她從極寒島回來以後他明明就探測過她體內的暗黑因子,那個時候她身上的暗黑因子明明已經蕩然無存了,現在居然又跑了出來,也是因為她體內毒素的原因?
還是。她體內的暗黑因子根本就沒有消失,只是因為她體內的毒素將其掩蓋了而已,現在毒性發作擴散。所以才導致暗黑因子的再次出現?
夏子寒的樣子看起來,很像是暗黑因子要爆發的跡象,如果真的爆發,他恐怕不是夏子寒的對手。
最可怕的不是對手強到自己無力還擊,而是對手根本就是一心只想殺死自己。自己還沒有辦法還擊。
夏子寒的暗黑因子是比西門澈「暴走」還要恐怖的存在,西門澈雖然六親不認。但是意識還在。
而夏子寒除了六親不認,還內心只有一個意識,那便是殺!除了殺,還是殺!
「子寒……」晨安瀾走向夏子寒。
「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殺了我……一個是趕緊跑……」夏子寒死死握住拳頭,低著頭對晨安瀾說,她現在意識還在,不想讓晨安瀾看到現在的自己,可是再過一會兒,她就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了,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和大腦越來越不受控制,一股強烈地殺意正翻涌而上,快要將她內心僅存的理智覆滅席卷。
「我寧願你殺了我,也不願意將你一個人丟在這里。」晨安瀾看著夏子寒無比堅定地說完,一把緊緊抱住她。
這里離霧城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就算到了最後一刻,他也絕對不會放棄!
夏子寒的身體輕輕地戰栗著,不斷的壓制著那想要掙月兌掉晨安瀾的沖動,晨安瀾也毫不氣餒地抱著夏子寒盡可能爭分奪秒地靠近霧城。
「我驚心籌劃地一切怎麼可以被你們這麼輕易地毀滅?你們幾個小毛頭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像是早就等候在這里一般,颶月一邊把玩著無名指上的玉戒一邊走向晨安瀾。
「我就知道那兩個家伙靠不住,最後還是要我親自出馬,培養了這麼多所謂的精英,到頭來一個都不中用,還真是讓人有些羞愧。」
「我看你真的是喪心病狂到無可救藥了!連拓源家族也敢公然叫板得罪!」晨安瀾眼見時間被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多年來的修養和好脾氣都快被磨盡了,露出了幾分拓源氏家族上位者所擁有的威嚴。
「得罪拓源家族的後果自然會有人替我擔著,你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把她交給我,一切就萬事大吉了,怎麼樣?別白費力氣了,現在的她即使到了霧城也來不及了。如果你再不放開她,遭殃地可是你自己。」颶月輕輕撩了撩自己的藏青色長發,「好心勸著」晨安瀾。
「哼。」晨安瀾輕哼了一聲。懶得跟颶月廢話,繼續朝前走著,一股磅礡的氣息讓颶月微微一震,有些興奮地咧了咧嘴角,獻出了自己的「玄月」。
不過很快他有探測到了另一股跟晨安瀾不相上下,屬性極為相同的氣息,兩股氣息毫無違和感地疊加在一起,壓得颶月臉色微微有些難看起來。
而晨安瀾則在那股氣息出現的一瞬間露出了一抹驚喜的神色,沒想到那家伙還在這附近逗留。
「拓源氏一族的威壓不夠,那再加上禛麒氏一族夠不夠?」細軟地嗓音加上朦朧中那同樣細軟地身姿。讓人不禁對來人浮想聯翩,猜測著對方是怎樣動人的氣質容貌。
寺二堔依舊猥瑣不減當年地留著一臉絡腮胡子和毛茸茸地胸毛,手里那把小的不成比例地扇子總是不停歇地扇著小風。渾身散發著淡淡的霧氣,讓他有一種飄逸而來地仙氣,不過他的形象實在讓人有些不敢恭維。
「禛麒氏?」颶月明顯一副不了解地樣子。
「哦我滴個娘咧,你這個土帽該不會沒听說過禛麒氏守護一族地名號吧?」寺二堔一副受到驚嚇地樣子,拍著那滿是胸毛還自豪外露地胸口。「都說內陸地人孤陋寡聞。沒想到居然是真的!看在你誠心誠意想要知道的份上,我也勉為其難地動動這尊口……」
「二堔!你是來幫忙的還是來說書的?」晨安瀾看著越來越不收控制地夏子寒,一肚子的惱火只能發向寺二堔。
「說書又不給錢。」寺二堔模著自己的胡子嘟囔著,見晨安瀾真火了,趕緊收斂自己臉上的不正經。
「日照香爐生紫煙。」隨著寺二堔地輕輕叨念,晨安瀾和夏子寒兩人的四周一陣朦朧霧氣冉冉而起。包裹住兩人,很快便尋不到兩人的蹤跡,只能看到一團朦朧不清地霧氣。
「你把他們弄到哪兒去了?」颶月頗為大怒。接二連三地受阻,還都是些後輩,他怎麼能不光火?
「土帽就是土帽,什麼都不懂,連看到禛麒氏一族該有的謙卑與敬語都不知道。我還真替你感到可悲,像你這種人。殺了你我都怕髒了自己的手。」寺二堔鄙夷地看著颶月直搖頭。
「狂妄自大地小鬼!」颶月惱怒地揮舞著「玄月」,使出了自己的必殺招「玄月斬」。
紅綠色地「玄月」在急速旋轉之間變成了一柄巨大地「月刃」,「月刃」鋒銳之處,直指寺二堔地腰月復。
「自視甚高地大人最可悲了。」寺二堔翻看著手里的小扇子,完全沒有把颶月地攻擊放在眼里。
被寺二堔連番輕視地颶月終于盛怒到了極限,「玄月斬」揮刃而去,直搗寺二堔的腦門。
「叮——」
「玄月斬」在距離寺二堔不到一厘米地位置被寺二堔手中的小扇子輕輕擋住,發出金屬般地踫響。
「呀!你弄疼我的扇子了!」寺二堔驚叫著挪開小扇子,不達目標絕不罷手地「玄月斬」並沒有繼續攻向寺二堔,而是調轉方向,朝著颶月而去。
「這不可能!」颶月不可置信地看著寺二堔正一臉心疼地檢查著手中的扇子,而原本該攻向寺二堔地「玄月斬」卻將矛頭對向了自己。
右手用力一震,企圖讓「玄月斬」調轉方向,卻發現「玄月斬」根本不停從自己地指令,義無反顧地朝著它的主人而來。
「玄月斬」地威力有多大,他作為使用者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而它具有的鎖定技能讓颶月只能硬著頭皮試圖赤手格擋。
「鐺——」突如其來地巨大黑色盾牌擋在了颶月地面前,及時阻擋了「玄月斬」的攻勢,「玄月斬」也在劃向黑色盾牌的一瞬間失去了效用,變成了原本只有拳頭大小地「玄月」,有些灰溜溜地回到了颶月身邊,退回了他的體內。
黑色盾牌的出現讓被隔絕在兩邊的颶月和寺二堔都臉色一變,不過寺二堔是變得驚奇,颶月卻是露出了一絲恨意,絲毫沒有因為黑色盾牌的相救而產生感謝的樣子。
「難怪那麼囂張,原來是有大人物撐腰啊!」寺二堔表面上感嘆不已,語氣里卻不乏貶義和嘲諷地意味。「今天玩夠了,就不陪那位不肯露面地大人物玩了,土帽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啊!」寺二堔說著深深看了一眼那巨大的黑色盾牌,也不管盾牌之後地颶月是否听得見,又是何種表情,總之他該做的該拖延的都做了,這里也不需要他了,身體周圍地霧氣再次濃稠起來,將他徹底掩蓋,直到他身形完全消失之後,那霧氣才慢慢散去,不再有任何的蹤跡可尋。
「啊——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颶月有些發狂地大叫著,眼底的怒意越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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