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書院與忘情宗結成了同盟?
忽然其余的掌門都驚駭的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這個令人驚駭的揣測。舒愨鵡
站在他們這個角度,不得不讓他們做如此的聯想。畢竟一直以來,書院跟忘情宗的態度實在是有些過于……曖昧了。
在眾多宗主用疑惑、驚駭,揣測的目光看向書院的夫子的時候,書院夫子就好像知道這些人心里的想法一般,張開了那本來耷拉著的雙眼,輕而優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回視著看過來的眾多宗主的目光,淡淡的開口說道︰「你們想多了。」
想多了鑠?
鬼才覺得自己想多了呢?
他們反而還覺得自己想少了。
少到不能再少的地步了瑚。
少到書院跟忘情宗結盟他們都不知曉的地步了。
夫子這叫做什麼?
叫做欲蓋擬彰。
叫做狡辯。
想多了?
屁。
六大掌門都用鄙夷的眼神斜睨著書院夫子。
書院夫子見著其余六大掌門的眼神,唇角泛起無奈的笑,隨後聳了聳肩,懶得再去解釋。越解釋越亂,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隨他們自己的意。
畢竟腦袋長在他們的脖子上,嘴長在他們的臉上,愛怎麼想,怎麼說,那是他們的事。
見著書院夫子這般無所謂的表情,更是加深了他們六人的揣測。
有的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作答方式。
六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雙眼中看到了屬于他們的諱莫如深。
看來,他們猜的沒錯。
夫子與忘情悄然的對視了一眼,這就是人性。你越是狡辯,別人越認為是真的。當你不再狡辯,不再說話的時候,他們卻是把這當成了默認。
人性就是如此的多變和復雜。
「易嫦曦二十一連勝。摘得本屆元嬰期組桂冠。實屬名至實歸。」就在這些宗主掌門眉來眼去的猜測的時候,閑雲微微激動的聲音響徹整個比試場,打斷了這些宗主們心里的揣測︰「這是個激動人心的時刻,也是令人振奮的時刻,雖然我很想問問她是怎麼修煉的,但是,我覺得此時的她,更需要休息。所以,讓我們本次元嬰期組的冠軍,下場休息。」
諸位宗主隨著閑雲的聲音看向場中,心里微不可查的嘆息一聲,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忘情宗,再一次向他們表明了屬于它的強勢。僅一個參賽選手,就勝過了他們其余七個宗門的所有的元嬰期的弟子。勝過不止一籌。
這就是忘情宗。
強勢的忘情宗。
絲毫不看別人臉色的忘情宗。也不在乎別人看法的忘情宗。
「嘩……」
全場在听到閑雲的話後,從孔星一上場就直接認輸的震撼中,回過神後,盡皆嘩然,但卻沒有一個人對易嫦曦的這勝利有任何的質疑。
沒有一個人有質疑。也不會認為這還需要質疑。
畢竟,一個人經過二十場車輪戰,即使是孔星最後未出手的相讓,也不足以證明易嫦曦的實力不夠。
確確實實如閑雲話中所說的,實至名歸。
這是真真正正的實至名歸。
易嫦曦在听到閑雲的宣布之後,臉上並不見任何的表情。
把目光轉向身前挺拔的站著的孔星,唇角泛起笑意,指著冷青雲四人所在的方向,道︰「走,過去坐坐?」
孔星目光掠向台上安然坐著的書院夫子。
不是他不想去坐,而是現在他的身份與易嫦曦的身份,都是比較敏感的。之前他的認輸估計就已經讓夫子被諸多的宗門的掌教猜忌了。現在他若是真的前去跟易嫦曦一起聚一聚的話,這可就真的在說不清的基礎上更添上繁復,難言了。
「他們的勾心
斗角,與我們無關。」易嫦曦在孔星的目光看向台上的夫子的時候,了然而又帶有深意的說道︰「有些事就算是真的發生了的話,這些宗主也一樣阻止不了。他們看著只能干著急。」
「這……」孔星听了易嫦曦的話,把看向夫子的目光轉向易嫦曦。
易嫦曦在孔星的目光看過來之後,繼續說道︰「夫子,忘情宗主都不是活在別人目光中的人。再者說,門下兩個弟子的多少往來,更是他們所期望看到的。」
孔星抿了抿唇,心里本來的意動在易嫦曦的這番話後,一下子就成了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好,我去。」
是的。
去。
他的心里確實是想去的。
既然想去,那就去。
在見到孔星跟著易嫦曦走下台,向著冷青雲四人走去的時候,諸多宗主的目光瞬息變得復雜難明起來。
不僅是這些宗主,就算是觀眾席上的觀眾都不免微微的蹙眉,在蹙眉之後,他們的眉間也透露出一絲的揣測,在看到易嫦曦跟孔星如此熟稔,是否有其他的個人因素或者是宗派間的互動存在?
其余的六位宗主在見到孔星向著忘情宗的方向走去的時候,不僅再次把目光轉向書院夫子跟忘情的方向。
「你讓這孔星向他的朋友走去,就不怕讓別人誤會你書院跟忘情宗有所合作?」忘情接觸到周圍直射而來的火辣辣的目光後,向書院夫子傳音調侃道。
「書院不是囚籠,而是供人修身養性的地方,若是禁止讓弟子們互相交流,那麼書院又何必存在,干脆改成天牢,好了。」夫子听了忘情的傳音,淡淡的安逸的回道。
「哈哈哈哈……」
忘情听了夫子的話,不禁爽朗的笑出聲,這,倒是有趣。實在是有趣。
忘情這笑,卻是沒有掩飾自己的聲音,而是直接的笑出了聲,傳達到了那些向著他們看來的六位宗主的耳中,看在了他們的眼中。
「忘情宗主可是听聞了什麼好笑的事,不妨說出來,與大家分享分享,獨樂了不如眾樂樂。忘情宗主意下如何?」李冉听了忘情的笑聲後,諱莫如深的笑著問道。
「沒。就是跟夫子傳音,聊了會。我說,他不阻止孔星去跟朋友們……唔,說到這里,容許我稍微的解釋下。可能諸位宗主還不知道,這孔星與易嫦曦他們在入忘情宗和書院之前,是極為要好的朋友。」說到這里,忘情頓了頓,繼而說道︰「不組織孔星跟易嫦曦這群朋友們相見,豈不怕你們認為我們有所聯合?」
听了忘情的話,諸多心中有異色的宗主,臉色頓時不禁微微一變。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忘情宗主真的會當著大家的面,把這本身就應該是在他們心中當緘默,當秘密的話,赤果果的袒露在眾多宗主的面前說,這可謂是一種變相的打臉。
不僅是變相的更是重重的。
他們本來以為她不敢當著眾人的面說出口的,卻萬萬沒有想到,她不僅說了,還直剌剌的當著他們的面,毫無羞赧的說。
「怎麼?該不會是諸位掌門都認為我忘情宗真的就跟書院結盟了?」忘情見著其余六位掌門赫然變色的臉,目光一一的掠過他們的臉,低沉的笑問道。
「宗主這話,可就有些……」李冉听了忘情這似笑非笑的話後,嘴角牽強的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痕,話語點到即止。
「有些直白麼?」忘情對于李冉的這提醒,絲毫不以為意,淡笑卻肯定的反看向李冉,似乎是對他說,又似乎是對在座的所有的宗主說道︰「就算,忘情宗跟書院結盟,你們還能阻止麼?」
一句話,當場把所有的掌門震住,也讓他們的臉色當場嘩然大變。
這句話,正是命中了他們心中最為擔憂的一件事。
如果忘情宗真心想要跟書院結盟,甚至是吞並書院,他們能阻止麼?
答案很顯而易見︰不能。
很明顯的不能。
六人怔然的看向忘情,想到了她直白,但是從來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的直白,這話就挑明了說,我忘情宗想做的事,你們能阻止麼?有那實力阻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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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這是藐視。
但是……
不得不說,忘情確實有藐視他們的資格。
不僅僅是她自身,更是她身後的忘情宗,以及之前那個猶如驚鴻忽現的那位恐怖的老者一般,都證明著,忘情,忘情宗,有這樣的實力,說這樣的話。
這話非但不是大話,而是實實在在的大實話。
「阿彌陀佛!忘情道友,這個玩笑,可就真的有些不好笑了。」戒痴宣了一聲佛偈後,看著忘情開口說道。
「咦……沒想到戒痴主持倒是听出我這是開玩笑啊。難得。難得。」忘情在戒痴這緊著的臉色,以及緊張的話語中,忽而展顏笑道。
呼……
听了忘情這話,諸位掌門,心里在頃刻間大大的松了口氣。
在剛才忘情說那話的那一剎那,他們的汗毛根根在剎那間直立而起。他們剛才都誤認為忘情說的那話是認真了。
可卻沒有想到,她一個轉口卻輕輕松松的把那直刺刺的令人膽戰心驚的話,剎那改變。
雖然松下了這口氣,但他們卻實實在在的提起了這個心。
忘情既然敢說,那麼就證明她有這麼個心。
「你這話說的確實是有些過了。」
忘情的耳邊突兀的響起了閑雲的話,順著話音看去,正見到閑雲那不敢苟同的目光︰「你看看這些老狐狸,在你說了那些話之後的臉色,蒼白的……不過,你這話卻有些打草驚蛇了。即使你真的打算吞並了書院,壓根就不應該說。更何況,你沒有吞並書院的意思。你這樣只會讓他們空前緊密的結合在一起。這可並不是多麼美妙的開始。」
忘情听了閑雲這關切的話語,唇角微微泛起,笑了︰「忘情宗向來不怕事。也敢惹事。」
閑雲听了忘情宗的傳音回來的話後,有些哭笑不得的笑了。
這口氣大得倒是有些沒邊了。
但,這就是她所認識的忘情。
在他們這邊勾心斗角的時候,另外一邊,走到冷青雲四人中的孔星這個堂堂的元嬰後期高手卻是被冷青雲四人圍截了,只听得他們東一句,西一句,卻不分先後的對著孔星劈頭蓋臉的發問。
「好小子,你這是怎麼修煉的?你這也太變態了吧?」冷酷的冷青雲走上前,重重的拍了拍孔星的肩膀,把孔星拍得齜牙咧嘴的激動的說道。
天鍛緊隨在冷青雲之後,一臉怪異的瞪著孔星,把孔星瞪得頭皮發麻後這才開口道︰「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的時間,你丫的就從闢谷期躥到了元嬰後期,你這是人干的事麼?你這是人干的事麼?」
在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又轉向一側淡笑著雙手抱胸的看著他們的易嫦曦,沒好氣的說道︰「嫦曦丫頭,你說這是人干的事麼?」
「變態!太變態了!」
「流弊,太流弊了!」
四人,劈頭蓋臉的發問,同樣的詭異到令人頭皮發麻的眼神,湊近孔星,苦大仇深的瞪著孔星,說道。
「……」
一坨冷汗頓時從孔星的額頭冒出,他現在真的懷疑自己之前答應易嫦曦過來,真的是一個理智的抉擇麼?
這四個好兄弟,這本來和睦、親切,敦厚的目光,在轉眼間就變成了欲擇他之肉,分食之的餓狼撲食的惡狠狠的目光,這差異實在是有些……大了。
「你們用不著用著惡狠狠的目光瞪著我吧。相對于我,你們的突破也不是一般的大,好吧。你瞅瞅,你們不會從一個闢谷期突破到金丹中期、金丹後期了。而且,從你們身上的氣息透露看來,你們的真元的濃厚程度壓根就不比元嬰期的修士少多少,甚至更加的濃厚。」孔星斜睨著惡狠狠的瞪著他的四人,沒好氣的反駁道。
確實。本來在見到他們都有著金丹中期以上的修為的時候,他已經足夠驚訝了,當真的走近他們,接觸到他們的時候,從他們身上隱隱透露的氣息表明,這群丫的就是扮豬吃老虎的家伙,自身的真元已經無限的接近于元嬰期的修士的時候,他再次被震撼了。
要知道,他能夠在短短的一個月期間內突破到元
嬰期,這完全是要歸功于夫子,歸功于夫子的淳淳教誨,得益于夫子的好不藏私……
但,冷青雲他們四人,他敢打包票,他們絕對的沒有經受過跟他一樣的慘無人道的修煉方式。
所以,對于他們能夠突破到金丹期的時候,他是訝然。
可到了近前發現他們有著不下于元嬰期修為的身後真元的時候,他是震撼。
他幽幽的把目光投向一側好笑的看著他們的易嫦曦。
這種事除了她之外,他還真的不知道誰能夠辦到。
易嫦曦,她,還能更變態一點不?
這自己變態就好了,還連帶著教人,教人也就罷了,但是偏偏教出來的四人也如此的變態,這還要不要人活了?
這簡直是……變態的群體。
簡直就是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
「喂喂喂,小子你這是什麼眼神啊?你該不會是在書院待久了,這太久沒看到美人,就抓著嫦曦丫頭看個不停吧?話說,你該不會對我們家嫦曦丫頭產生了別樣的情愫了吧?」天鍛說到這,邪惡的對著孔星擠了擠眼,嘿嘿邪笑道。
「……」孔星無語的抽搐了下唇角,冷汗瞬間遍布了額頭,黑線一片片的升起,瞪著近在咫尺的天鍛,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這什麼跟什麼啊?他對嫦曦丫頭感興趣?他敢麼?他有那個膽麼?他駕馭得住麼?
他,有沒有受虐傾向。
簡直了,好麼?
天鍛,這什麼眼神啊?
這听了天鍛這略似調侃的話,其余三人敏銳的看向孔星,那眼神的直白程度,讓孔星登時有一種想要鑽進地縫里的感覺。
這究竟是誰對嫦曦有興趣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們對易嫦曦的在意。
不過,這話,打死,他也不敢當著這四個絲毫不比他弱多少的男孩的面講出這話。
他敢保證,他這話一出,肯定不是走著回去。絕對是躺著被人抬回去。
所以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為了自己的健康,為了書院的面子,這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來。
「你這是什麼眼神啊?」在孔星這種覺悟中帶著明了,明了中帶著原來如此的目光中,四個似乎被揭穿了面紗的男孩,圍攏上來,嘿嘿的質問道。
孔星唇角一抽一抽了下,舉手,抱頭,投降︰「我哪知道我的眼神什麼意思啊?我這眼神能有幾個意思啊。求饒恕,求放過,好麼?」
「喲,沒想到我們的孔星在書院呆了一陣子倒是學會了求饒了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書院虐待你了呢?」天鍛語氣輕佻的調侃道。
「天鍛,你這話說得有些過了。」本來還抱著頭,一副任君處置模樣的孔星,眉頭一蹙,抬起頭,瞪著天鍛,臉帶薄怒的反駁道。
「好了好了。」見好就收的冷青雲連忙躋身上前,分開天鍛跟孔星,確實,天鍛這話說得有些太過了。這話在這里說還好,若是在別處,讓有心人听見了,傳播出去,不僅對孔星不好,相對的,對書院的聲譽也會蒙上一層灰塵。
被冷青雲這一阻,天鍛也知道自己剛才那話,確實有些過了,對著孔星歉然的笑了笑。
「嫦曦,接下來到了道域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孔星隨和理解一笑,側頭轉向易嫦曦,好奇的問道。
「道域?」听到這個詞匯,天鍛好奇的看向孔星,雖然知道這是道域大比,但是對于這大比的真正的意圖,他還真不了解。
見天鍛好奇的疑問。孔星笑著對他解釋了一遍與之前忘情對易嫦曦所說的相差無幾的對于道域的好處與壞處的說法。
听完孔星的話,冷青雲四人對視一眼,雖然在孔星的話語中對于道域的形容雖少,但是話語中的那份怵然和寥寥幾個「十死九生」之類的成語,卻是讓他們充分的了解到,前往道域的危險。當然,其中的好處是相當的明顯的。
那一比一百的時間比。以及對于道的領悟。
這兩種,不管是哪一種,就算是有
多少危險,前往,也是值得的,更何況是兩種疊加。
四人擔憂的看向易嫦曦,她沒有對他們說,他們理解,因為她怕他們擔心。她看起來一向是冷言冷語,但是對于朋友,她卻是實實在在的上心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相信夫子對于你進入道域也有一定的安排,你只要按照夫子的安排走,就是了。」易嫦曦淡笑而了然的說道。
「可是你……」
易嫦曦打斷了孔星的話,認真的看著他的雙眼︰「沒什麼好可是的。相對的,你別忘了,現在你身後站著的可是書院,而不是你一個人了。」
再多的話,因為易嫦曦這一句話,而打住。
心里微微的感慨一聲,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就好像他話中的下一句本來打算是邀請易嫦曦的話,也截留在口中。
他看得出來,易嫦曦是故意如此的。與此同時一個疑問悄然的在他心中升起︰她,去了道域後,想做什麼?
「嗯。」孔星心中如此這般向著,卻點頭答應了下來。有些事,確實不是表面所想的那麼簡單,說出的話,就要為這話負責。
她一向都是有主意的人,就隨她去吧!
「嫦曦丫頭……嫦曦丫頭……你,怎麼了?」孔星想著這些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天鍛焦急的聲音。
抬頭,看向天鍛的方向,只見天鍛扶著揉著額頭的易嫦曦,焦急的看著易嫦曦。
「沒事。就是有些月兌力罷了。休息下就好了。」易嫦曦甩了甩頭,無奈的說道。
听了易嫦曦的話,孔星一愣,失笑的看向易嫦曦。
這丫頭……
「孔星,你後悔不?」
在這時,一道清朗的笑問從孔星的旁邊響起。
听到這熟悉的話語,孔星轉過身,恭敬的看向來人,喊道︰「夫子。」
「後悔不?」夫子笑瞥了眼易嫦曦,繼而再次問向孔星。
「不後悔。即使再知道月兌力後,重來一次,我依舊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