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不能這樣做。舒愨鵡」夜黎哭笑不得的走前一步,看了眼摔倒在地的夜辰。抬起頭盯著易嫦曦的眼楮,嘆了口氣說道︰「你知道你這樣做了的後果就是你永遠也不可能得到道之子一族的傳承。」
「畢竟,無論如何,我的父親是不會讓殺了自己兒子的凶手得到道之子的傳承的。就算你是能夠免除我們道之子直系傳承在施展了天道斬之後必死的規則的人。相信我,你不會想要這個解決。不是麼?所以,你知道你自己不能殺了我大哥。」
「嗯哼,听起來似乎很有道理。」易嫦曦臉上漾起笑容,眯眼點了點頭,在她的話音一落的瞬間,她整個人瞬間再次迅疾的前進一步,一把緊緊掐住夜辰的脖子,高高舉起︰「不過,我還真心想……殺了他。」
「你們在這里干什麼?」在易嫦曦的指尖開始回縮的時候,一聲不滿的訓斥聲隨著一陣詭異的空間波動出現在浴室,夜楠負手在背,瞪著易嫦曦三人,袖子輕輕一帶,把易嫦曦束縛在手中的夜辰松了下來,再次嚴厲的問道︰「你們這是在干什麼?」
「這是個好問題,但是我覺得你問錯人了。」易嫦曦無辜的聳肩,在掃了眼氣憤難當的夜楠後,再次把目光落在夜辰的身上︰「我覺得你這話應該問問你家可愛的大兒子才是最恰當的。對客人動手動腳就是你們道之子一族的待客之道麼?嗯哼?杳」
「辰兒,你最好給我老實回答。」听到這里,就算夜楠再笨也听出點什麼了,強制壓下胸腔里對易嫦曦廢了自己兒子的一條腿的怒氣,語氣頗重的看向夜辰,喝問道︰「是否真有此事?」
夜辰被自己的父親看得低下了頭,不知道如何回答鈹。
見到自家兒子這表情,作為父親的夜楠如何不理解這個表情所代表的含義,那就是默認。
看著這沒出息的兒子,夜楠冷笑數聲︰「好!很好!真是我的好兒子!來人啊,把大少主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房門半步!」
揮手間,有兩個不知從何冒出的守衛,直接的把夜辰帶離浴室。
在見到浴室中突兀的出現的兩個守衛的時候,易嫦曦的雙眼頓時眯了眯。
「你沒事吧?」夜黎有些擔憂的走上前來,問易嫦曦道。
「我看起來像是有事的樣子麼?」易嫦曦聳肩回答,在回答完夜黎之後,易嫦曦把目光轉向夜楠︰「我似乎得不到族長的信任!」
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的。
「何出此言?」夜楠不解的看向易嫦曦,而其余的太上長老在听到易嫦曦這句話的時候,也微微有些震驚的看向易嫦曦。
「族長心知肚明,不是麼?」易嫦曦說著目光掃了眼浴室的四條白玉柱子,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夜楠見到易嫦曦這表情,臉上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幻,只是心里卻對易嫦曦暗自贊嘆,好敏銳的女孩。
確實,沒錯。在易嫦曦的房間內他確實是安插了一些人。只是他沒有想到她竟然那麼敏銳的發覺了。
不過……
即使是發覺了,他不承認,她能拿他怎麼辦?而且,她也沒有直接的表明什麼,證明這個孩子,不僅聰明,還非常的有頭腦。
「對于夜辰所做的,我這個父親的在這里對你說一聲抱歉。」夜楠頭微微低垂,歉然的對易嫦曦說道。
「沒事。男人嘛,有的時候只會以下半身思考,這個我理解。」易嫦曦說到這里,就好像才發現在場站著的人除了她自己之外,全部都是男人,吃驚的捂住嘴,歉然卻沒有多少誠意的說道︰「抱歉,我沒有說你們的意思。」
听了易嫦曦的話,在場的男人們臉頰不由自主的微微的抽了抽,沒有說他們,這目光卻是一個不落的在他們身上掠過,這意思在明顯不過了。
「當然,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會付出他們應有的代價。」易嫦曦揚眉笑道,說完,伸手打了個哈欠︰「不好意思,我累了。就不送諸位了。」
「丫頭,那個我們的陣法……」太上三長老及時的抽空希翼的對易嫦曦說道。
易嫦曦臉上擠出一抹笑︰「等我睡醒再說。」
一句話直接的把太上三長老給塞住了。
「我相信大家應該不會對嫦曦的睡顏感興趣才對。是麼?」易嫦曦疑惑的問著,用目光一一的在眾人的身上掠過。
在易嫦曦這趕人的話語和趕人的眼神的威逼下,在浴室的諸多男人終于忍不住的咳嗽了下後,化為一道道無形的波動離開了。
「我想,不用我出手請六位出去吧?」在夜楠他們剛離開,易嫦曦出了浴室的門,走到茶桌前,倒了杯茶,抿了口後,放下茶杯,淡淡的開口說道。
「嘶……」
隨著易嫦曦的話音的落下,處在房間中六個不同角落都發出陣陣的抽氣聲。
實在不是他們想要弄出身來,而是……他們的手上不知道何時多出了一朵帶著炙熱高溫的血蓮。
「雖然,真正打起來,我不是六位的對手,但是我想,你們的大少主的慘痛經歷,應該給了你們一些提示才對,你們說,我說的對麼?」易嫦曦手指撥動了下桌上放著的茶杯,先是淡笑著問著,隨後臉上的表情頓時收斂,淡而冷的說道︰「回去告訴你們的族長,我不喜歡別人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我不希望我的房間內會無緣無故的多出別的人,不然,我不介意清理掉。」
說著,她手指微微的一屈,那些人身上的血蓮頓時消失。
與血蓮一同消失的,還有那些狼狽的逃離出易嫦曦的房間,向族長報告的六人。
畢竟暴露了身份,再去說所謂的監督一類的話,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只是讓他們比較不解的是,以眼前這個小女孩的實力,是怎麼發現他們的。這……根本就沒有道理。
或者說……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當他們來到夜楠的跟前,跟夜楠匯報之後,端著茶杯,坐在書桌前的夜楠抿了口茶︰「你們說,她在出來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你們?」
「是的。族長!」六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嗯。我知道了。你們退下吧。」夜楠點了點頭,對著跪伏在地的六個人輕輕的揮了揮手。
在六人退下後,夜楠模了模手中的茶杯,閉上眼,似乎在思慮著什麼,隨後,輕喊道︰「沉恩。」
「主子。」
在夜楠的話音剛落,一道身影緩緩的從書桌下的正前方浮現,只見出現在書桌下的男子,單膝跪地,恭敬的喊道。
「辰兒今天都做了什麼事?」夜楠睜開眼,雙肘撐在太師椅的兩邊扶手上,雙掌交疊撐在下巴,看向台下的沉恩,滿臉疲憊的問道。
「辰少主今天共做了兩件不太妥當的事,第一件是束縛住少族長;第二件事是前往那位貴客所在的客房意圖不軌。除此之外,並無不妥之處。」沉恩平鋪直敘的回答。
「嗯。對此,你有什麼個人的看法不?」夜楠抬眼看著書桌下跪著的沉恩,開聲再次問道。
沉恩平靜如波的眼中在夜楠的這句問話問出後,微微的泛起了漣漪,不過很快的就歸于平靜,聲音依舊平穩的回答︰「沒有。」
「我說的是你對那位貴客的看法,不是對我寶貝兒子的看法。」夜楠瞥了眼沉恩,輕笑著說道︰「給我說說看。」
「冷靜,睿智,另有所謀。」沉恩頓了頓,似乎在回想什麼一般,過了會後,從口中吐出三個詞匯。
「既然有所謀。那麼她所謀是什麼呢?這一點,倒是我好奇的地方!」夜楠點了點頭,苦惱的說道。
「主子。恕屬下多言,若是再派人前往客人處。並不妥當。」沉恩抬起頭,看向正前方坐著的男子,肯定的說道。
「哦?既然如此的話,沉恩,還有什麼更好的建議麼?」夜楠先是詫異的抬了下眼,他的這個屬下他可清楚的很,換句話說,易嫦曦能夠得到沉恩這樣的看法,已經異常的難得了,于是不由得,他便多問了一句。
「順其自然。是狐狸,尾巴遲早都會露出來。我們急,似乎就有些本末倒置了。」沉恩說這些話的時候,臉色一如之前的平靜,僵硬,倒顯得襯托的這話,有些詭異。
「嗯。好了,你下去吧。注意著點我那不成器的大兒子,若是有違命令,不妨讓他昏睡段期間。」夜楠點了點頭,對沉恩說完,揮手讓他退下。
「磊。」
&
nbsp;在沉恩退下後,夜楠再次開口,對著空蕩蕩的空間,輕喊了聲。
「嗯?」
隨著沉恩的話音的落下,一道有別于道之子堡壘里的清一色的雪白色的白袍連體帽的著裝,身穿著墨青色的俊逸男子出現在夜楠左手邊的一個空位上,耷拉著眼,輕應了聲。
「你對那女孩子有什麼看法?」夜楠揉了揉眉心,苦惱的問道。
「你似乎有些草木皆兵了。猜忌之心太重了。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听了夜楠的問話,坐在椅子上的磊抬頭眼簾,用他那雙水藍色的雙眼淡淡的掃了眼書桌前坐著的夜楠,淡淡的說道︰「你們道之子一族有什麼東西還被他們看得上、並且他們還能運用不成?」
「如果沒有,那麼就收起你這不該有的擔心。就算有,你認為她就算是圖謀之後偷走,你認為她還能在這布滿了禁制的道之子一族的核心離開不成?如果你神經衰弱,別找我來問問題,你該找找你的專屬大夫,或者是去找你的夫人下下火氣。」磊說著慵懶的伸了個腰,打了個哈欠後,消失在座位上。
夜楠听了磊的話,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苦笑一聲,使勁的揉了揉眉心,一臉的苦惱。不過他也因磊的這一席話而松開了緊蹙的眉心。
如他所說,順其自然。
只希望,這易嫦曦真的如她所說的那般,僅僅是對道之子一族的傳承感興趣,而不是對于其他的有興趣,不然,他不介意讓她從此對任何東西都沒有機會再有絲毫的興趣。
他相信,聰慧如她,會知道,這樣的結果,不是她想要的。
想著這些的時候,夜楠揚聲對著門口喊道︰「林。」
「族長!有何吩咐!」隨著夜楠的話音的落下,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頓時從門外傳來,隨後吱呀一聲推開了書房的門,躬身問夜楠道。
「去準備準備,明天就帶我們的客人前往洞府,讓她參悟道之子一族的傳承。」夜楠在說這話的時候,唇角都是高高的揚起的,一換一,他們道之子一族一點也不吃虧。
「是。族長!」林爽快的答應完後,向著門外跑去了安排了。畢竟,因為族長,道之子直系一脈將會有無盡的施展天道斬的可能。直系一族再也不會有人因為施展天道斬而喪命。這些都是好的。都是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的。
而理所當然的,對于這一切的締造者,易嫦曦的事,他自然也會覺得值得他如此這樣奔波。
「可憐的人啊……」房間內無端而人的響起了磊的聲音,這若是膽小怕事的人突兀的在這個房間又恰巧的听到磊這人的聲音的話,估計會直接兩眼一翻,暈過去。
「有的時候,不知道真相非但不是件值得可憐的事,反而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夜楠笑著接口道。
「不知道真相,更多的是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寧願知道真相而痛苦一些,絕對不想因為不知道真相而把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別人的手上!」磊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房間內決絕肯定的響起。
「也許。」夜楠不置可否的回答了聲後,便不再言語。
轉眼第二天到來。
一天的時間,足夠讓住在城堡里的道之子一族知曉有一個能夠醫治道之子直系在施展了天道斬之後的後遺癥的外來者進入了道源地,並且作為與這個外來者交換這個醫治秘技,族長讓這個外來者進入傳承洞穴去領悟道之子一族的傳承。
無數的道之子一族的族人在知道這件事之後,無一不是對這個外來者的想法進行了大肆的嘲笑,譏諷,認為這個外來者想要領悟道之子的傳承根本就是一種痴人說夢的行為。
也有人對此感到不解的同時,認為這個外來者應該是有著什麼把握的。
但,不管這些人怎麼猜測,怎麼去嘲諷,此時此刻被他們議論的對象,來自修真界的外來者——易嫦曦,本人已經由道之子族長夜楠親自引路,站在了傳承洞穴的洞口門前。
在洞口上方用著燙金大字鐫刻著三個古老神秘的文字。
易嫦曦淡淡的掃了眼洞口的三個燙金大字,微微的合攏了雙眼。
「這里就是傳承洞了。待會,能不能得到我們道之一族的傳承,那就要全靠你個人了。」夜楠轉過身看著微微
合攏雙眼的易嫦曦,繼續道︰「我們也只能陪同你到這里了。因為某種規則之力,我們這些得到過傳承的人,不可以再次進入傳承地。」
易嫦曦點了點頭,抿唇笑著對夜楠躬了躬身︰「那嫦曦斗膽前往一試了。無論結果如何,在嫦曦出來的時候,定然會把治療天道斬後遺癥的秘技雙手奉上。」
「嗯。去吧。」夜楠點頭,應允。
在夜楠點頭之後,易嫦曦轉過身,一步跨入洞口。
見著易嫦曦沒入洞口的身影,站在夜楠旁邊的太上五長老好奇的看向夜楠,問道︰「族長,為什麼不是讓她先交出治療秘技,而是讓她先進入傳承之地?」
「等價交換。」夜楠略帶深意的笑著答道︰「有的時候在等價交換之前,也是要讓人放心的。你說呢?」
「族長,你是說……」太上五長老蹙了下眉,依舊有些不明了的遲疑的問道。
「族長的意思也就是,為了讓易嫦曦放心,證明我們的誠意,先讓她進入傳承洞,獲得對于她這個外來者虛無縹緲的傳承。至于能不能獲得,那麼就靠她的運氣了,反正就是讓她放心,也讓我們放心。」太上四長老輕微的咳嗽了下,為自己的五弟傳音解釋道。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倒是讓太上五長老更加的不解了。這她放心,跟他們放心,有什麼牽扯麼?
見著太上五長老不解的臉色,太上四長老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下,為自己的五弟那榆木疙瘩,轉不過彎來的頭腦而深深的神傷了會後,決定不再理睬自己的五弟了。
身為族長的夜楠自然不能如此的不尊重位高權重的太上五長老,輕笑著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讓她進入傳承地,就代表著我們道之子一族的誠意,更希望她能夠在她從傳承洞穴出來後,回以同樣的誠意。」
太上五長老臉頰在自己的哥哥因為自己而抽搐之後,因夜楠的這席話而抽搐了起來。
這一席話,實在是……拗口。
在外面這些人在說著拗口難懂的令人揣測的話的時候,易嫦曦本人已經進入到道之子一族的傳承洞穴中。
跨入洞穴中的易嫦曦,在見到眼前出現的景色微微一怔。
從小小的洞口一步跨入後,就好像進入了另外的一個空間一般。
一個與狹小的洞口相比,大得有些人的空間。
空間大是大,但是讓人覺得發寒的不是這個,而是除了她現在所處的站腳之地外,其余的以她目力能夠達到的極限的空間都是……火。
傳承池。
見著這樣的場景,易嫦曦嘴角身不由己的抽搐了下,這與其說是池,不如說是海。
一眼望不了邊的海。
火的海洋。
只是這火的顏色比較特殊了些……紫色。
這是一個屬于紫色的火焰的海洋。
在她目力夠得著的地方,一朵紫色的蓮花虛浮在虛空中。虛浮在這片紫色的火海中。
之所以能夠在這紫色的火海中能夠看到那一朵本應該湮沒在這紫色的火海中的蓮花,那是因為,那朵紫蓮的周圍,出現了空擋。
出現了連紫色火焰都不能夠侵入半分的空擋。
顯然那朵紫蓮就是她此行應該到達的目的地,傳承蓮台。
那朵紫蓮看上去很近。
但,是人都知道,望山能夠跑死馬,望著這一片海中出現的看似很近的紫蓮,那絕對能夠累死人。
而要度過這一片火海,絕非易事。
深呼吸了口氣,易嫦曦唇角泛起一抹自信的笑。
當然,絕非易事所針對的對象里面,絕對不包含她在內。畢竟……
「破血,都修養那麼久了,也是時候出來幫我干點正事的時候了。」易嫦曦伸指觸及眉心,輕笑著說著,觸及在眉心的指尖一甩。只見一道血紅色的光芒隨著她這一甩,激射向前面的火海。
「令……」
一
聲鳳鳴從前方的血色光芒中嘹亮的響起。
緊隨著這嘹亮的鳳鳴響起之後,渾身燃燒著熊熊血紅色火焰的破血一個展翅間回歸到易嫦曦的面前。
「令……」
破血眸中閃過一抹惡劣的笑意,來到易嫦曦的身前,用它那燃燒著熊熊火焰的頭輕輕的蹭了蹭易嫦曦的衣服。
「不用蹭了,你怎麼蹭也絕對不可能讓我的衣服燃燒出熊熊的火焰。」易嫦曦看著惡作劇的破血,沒好氣的搖頭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