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氣的理由很簡單。
那就是有人破了他的禁制。
而破解他的禁制的手法,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就覺得危險。對他有危險,他就會警惕,但又不知道該對誰警惕,他就覺得很生氣。
他生悶氣恍。
可在這一刻,他知道原因了。他就不氣了。
他生氣沒有什麼理由。同樣的,他不生氣了,也沒有什麼理由刀。
當然,他生不生氣,沒有理由,可下面的人就有很多的猜測他生氣的理由,以此……來保命。
生氣的域主是很恐怖的。
這不是空話,這是實話。大實話。
可現在域主不生氣了。這又是一個問題。所以又會產生很多理由。
這很多的理由使得他們變得更加的猜忌起來。
這又是一個很妙的誤會。
很微妙,同樣的很美妙。
此時他們看向夜黎的目光就很微妙。微妙到讓人想笑。
猜忌中卻又帶著很美妙的忌憚。
忌憚,代表著害怕。也代表著臣服。
這是個很微妙,很難掌控的一種情緒。
域主沒有去管自己的屬下們心里想的是什麼,他也懶得去猜。
絕對的實力帶來的是絕對的自信。那種自信就是這些人是不可能背叛他。即使背叛他,他也相信自己的實力能夠解決的。所以他懶得去猜忌。
這就是實力。這就是自信。或者說,這有些自負。但就算如此,整個道域,誰敢算計他?
所以,所有的假如在這個命題的起初就不可能成立。
事實永遠都不可能會更改。誰也更改不了。
域主心情很好。這是件好事。
可域主的心情在很不好的時候,很快的變得很好,這就真的很奇怪,也很詭異。于是眾人很猜忌,很狐疑。
這時,在域主的心情變得很好的時候,夜黎的眼楮依舊定在域主的神色,這讓那些猜忌的人很狐疑,也很納悶。
域主都放過他了,他還在憤恨什麼?
這是他該有的情緒麼?
「夜黎,你有什麼問題?」
心情很好的域主,終究是開了口。問著這個可能會帶領著道之子一族走得很遠,很高的少年,問道。
「你是不是把嫦曦怎麼了?」
域主問得很直白,夜黎回答的更加的直白,直白到讓場間的眾人都不覺得倒抽了口涼氣。
這口涼氣不僅僅是為夜黎的大膽而抽,更多的是夜黎話中所代表的話而抽取。所以帶著諸多的猜忌,道之子核心成員的目光都不禁落在了域主的身上,暗暗的揣度著夜黎這話的真實性。
畢竟,那個少女的背後,可真的很不簡單。
所以,大家很猜忌。
可,域主沒有給他們答案,也沒有必要給他們答案。域主的雙眼落在夜黎的身上,然後笑。
笑聲由小到大。
域主笑得很張狂。很肆無忌憚。
眾人看著笑得很肆無忌憚的域主,很不可肆意,也很茫然。他們都不知道域主為什麼笑,他們也沒有發現夜黎說的話中有任何可笑的笑點。
但是,域主在笑。
在夜黎問完之後,笑。笑得張狂,笑得肆意,那就證明,夜黎這句問話,肯定有什麼可笑之處他們沒發現。
他們很仔細的去探究夜黎這話中的笑點。最後一無所得。
「你沒有看見剛才的那一幕吧。」域主雖然這般問,但說的是很肯定的陳述語句︰「那麼你肯定就沒有發現之前在劫雷降來時,有一少年,護住了你口中的易嫦曦。很簡單的一劍把天道之眼挑了。他們的關系很好。」
域主這解釋般的說法,有些亂。但夜黎听懂了。
正因為他听懂了,所以他的臉色有些變化。變得有些難看。
難看里卻也覺得理所應當。
這是個很復雜的情緒。
心中有些酸,也有些恍然,但,更多的是一種堵。這是很不順心意的一種感覺。
于是,眾人見到了夜黎的臉在域主話語落下的是時候,數度變換,最後卻變得很淡然。
「怎麼?想通了?覺得自己配不上了,還是覺得自己絕望了?」域主問得很絕情,問得有些譏諷。
「我只是覺得她身邊有人能保護她,很好。至于站不站在她身側,無所謂,只要能夠見她安好,我就覺得很好。」
在域主這般有些諷刺的話說出口的時候,夜黎掀起唇瓣,笑了笑。笑得很自由,笑得很肆意,也笑得很自然。
這不是矯揉造作,是真的很自然。
自然,就說明他說的很真。
很真。
這是一個很好,很強大的詞。強大到即使是說出諷刺話語的
tang域主,臉色都不禁變得有些難看。
難看之中又夾雜著欣慰和恨鐵不成鋼。
可,他沒有再說什麼諷刺的話,嘆息般的嘆了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
說到這,他又斷了語句,閉了嘴,目光跳過夜黎,掠在在場的人身上,
他們都是道之子一族的成員,也很當然的,他們都很敬佩域主。
所以在域主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的時候,他們相當的緊張。
「走。回元老洞。」
域主在目光掠過他們後,衣袖一揮,當先化為一道白芒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隨著域主的消失,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夜黎的身上,隨後那一群震天動地的從元老洞出來的元老們,就這般化為了道道白光,消失在原地,傳回到了元老洞中去了。
在傳送回去的時候,他們的心里依舊難掩震驚,畢竟這是域主第一次妥協。
是的。域主第一次妥協。向一個螻蟻般的小人兒妥協。原因不明。但,域主實實在在的妥協了。
若是這一天,換做是別的任何人這般問域主,這般回答域主,那麼憤怒的域主,抬手間分分鐘都會把此人人間蒸發。
可,域主沒有這般做。
這就說明了,域主妥協。
向著夜黎這個螻蟻般的存在妥協。
這就是一個問題。很嚴重的問題。
問題就是,域主為什麼會向夜黎妥協?
更加痴心妄想的想問,那麼域主會向夜黎妥協,是不是也可以向他們妥協。
這也是他們最想關注,最為關注的一點。
這一點,很重要。跟他們的命有關。
他們的命很重要。所以這一點就很重要。
可是他們依舊不會問夜黎是怎麼做到的。所以他們在域主離開之後,緊隨著域主離開。
他們離開,但身為當代域主的夜黎,沒有離開。他依舊呆立的站在原地。
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呆呆的看著洞穴。
呆呆的想著域主之前說的話。
呆呆的想著保護著易嫦曦的那個男人長得如何,實力如何,疼不疼惜易嫦曦之類的問題。
最後醒過身來的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很放不下易嫦曦。
然後他笑。
笑得跟之前域主笑得那般的肆無忌憚。
笑聲很大。傳得很遠。
笑聲很大,驚了蟋蟀,呆了青蛙,愣了眾人,聲音泯滅,場間很安靜。顯得這很大的笑聲,很空曠,很寂寥,很淒涼,很……悲愴。
于是,本來很安靜的場間,變得更加安靜。
這很令人無奈。
「痴兒,那女孩不是你能夠肖想的。長痛不如短痛。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
他的淒涼,很讓人擔憂,起碼,他的老爹,夜楠很擔憂。擔憂的他,就開口勸著有些悲愴的兒子。
他的勸,止住了夜黎的悲愴笑聲,夜黎回過頭,很安靜、很認真的看著他,開口答道︰「爹,我沒覺得難過。我只是覺得很無奈。」
無奈。
無奈不就是難過麼?
對于夜黎這說法,夜楠很不苟同。
對于愛情無奈,無力,那就是難過。
雖然他沒經歷過這種無奈,但是他懂得,有的時候無奈,就是難過。
因為無能改變現狀的這種無奈,連帶著就覺心里很難受。很難受,就代表著很難過。
這是個很符合邏輯的一種說法。
所以,他覺得自己的兒子說謊了。為了愛情對著他的老爹說了謊。
但基于自己的兒子很難過,他就原諒了他這次的謊言。
畢竟,愛情有的時候是個很傷人的玩意。
每個人都年輕過,都轟轟烈烈的愛過那麼一場。他也有。但是他很幸運,在愛情中,是個勝利者。期間雖然有起落,但是最後證明,很幸福。
可,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般幸運。他的兒子沒他這般幸運。他的兒子愛上了一個愛上別人的女人,而恰巧那個女人愛上的那個人也深愛著那個女人,這是兩情相悅。在別人眼中,這很幸福。但這對于愛著他們的人而言,很不幸福。很殘忍。
所以,這對他的兒子很殘忍。
他兒子很難過,他自然也就幸福不了哪里去了。
根源還是在易嫦曦身上。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問題嚴重在自己兒子之前說過的那句話,她安好,他就覺得很好。
這是個很笨拙的表達方式。因為笨拙。所以用情很深。很專。所以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可他不知道怎麼解決這種問題。他的愛情很順。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所以,他覺得這很棘手。所以這問題很嚴重。
蹙
著眉頭,盯著兒子,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