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嫡女,眸亂蒼生 第二百七十六章︰植根在腦海的危險

作者 ︰ 莊北冥

你能帶領我們回到神界麼?

問得相當的輕松。

但在座的任何一位,包括夜楠自己在內,都絕對不會,也不敢說能夠帶領道之子一族回到神界。

因為,那個封印他們血脈的禁制,注定了這一切都成為一個不可能。

正是因為這個不可能,所以夜安的臉色才會如此的慘白摹。

「你能麼?」

夜楠目光凝實在夜安的方臉上,再次問了一聲才。

這一問,使得本就臉色煞白的夜安,終于頹唐、無力的坐回屬于他的太師椅上。

這是他的答案。

他的答案就是……不能。

所以,他頹唐坐下。

夜楠斂下臉上的慍怒,嘆息一聲,繼而對夜楠說道︰「我知道。你對我們世代居住了如此之久的暫居地有了很深厚的感情。這點,我理解。但,這終究不過是我們的暫居地。我們終究要回到神界去的。」

「我也理解夜泫想搬離這里,讓我們後代生活得更好的心意。但是,這一件事,不是小事。這件事需要元老洞的定奪,更加需要域主定奪。然而現在域主在後山禁地。我們不得其門而入。所以,現在,我們只能等。」

「族長,域主閉關少則成百上千年,多則上萬年。這時間太長,我們等得起,可我們的後輩,等不起啊!」夜泫听出了夜楠話語中滯留下來的意思,于是再次語重心長的嘆道。

「夜泫……」夜楠抿了下唇,頓了下,微微的調整好自己的呼吸,這才抬眼看向夜泫︰「如果,你有用你的神念掃視整個道域,你會發現,整個道域的溫度都在持續升溫中。到了最後,整個道域的溫度都會升至到同等高溫。也就是說,除非我們離開道域,否則不管躲在道域的哪一個角落,最後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可是,域主……」

「好了。沒有可是。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散會。」夜楠說完,整個人化為了道道白芒消失在太師椅上。

隨著夜楠的離開,夜安整個人完全的萎靡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掩面,此刻他只覺得自己整件衣服已不知何時全然濕透。

那是害怕。

「夜安,這一次,你可說錯了啊!」

就在此時,一個滄桑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三師叔!我錯了麼?」撤下掩在臉上的手,夜黎抬眼看向老者,無辜而無奈未帶顫音的問道。

「錯倒是沒錯。出發點雖好。但你不該涉及到域主。不該涉及到祖地。這些字眼,都不該出現,也不能出現。因為,那些都不是我們能夠任意討論的。」老者嘆了一聲,蒼老枯槁但很溫暖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夜安的肩膀,整個人在話音落後,化為星星點點的白芒消失。

其余人都把或是悲憫,或是擔憂,或是贊賞的目光投在夜安的身上,隨後各自化為道道光芒,散去。

人去而樓空。

于是,有炙熱的風吹入會議殿堂,出席在夜安的身上。

風,很熱,但夜安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炙熱,他只覺得遍體生寒。為夜楠族長的話,也為三師叔語重心長的話,那些話都很在理,而倍感壓力和寒冷。

因為九十八年的時間,差點就讓他忘記了域主的存在。那個無比強大,無比恐怖的道域之主。他,才是道之子一族一直存在的理由,才是道之子一族的支柱。

縱使他接近百年未露面,依舊如此。

百年的時間,域主不過是沒在元老洞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只是換做進了禁地里面罷了。

然而,這接近百年的時間,卻是差點讓他忘記了這點,域主依舊還存在道域,那麼域主他便是域主,便是道之子一族的支柱、主心骨。而他更加不可以如此粗俗的語言議論域主的存在。

這一點,很危險。

他癱軟的坐在太師椅上,反省著自己。思考著這道域這些年來怎麼會越來越熱,與域主有關,還是與道域未來發生的事有關。

這些,都成了一個個未知的謎,困擾著他。

但,沒有人能夠給他答案。

忽而,他的腦袋中靈光一閃而過。

域主。

之前夜楠提到了域主。

而之前域主就已經說過了自己把自己的位置傳給了夜黎。那麼現在夜黎才是屬于道域的域主。他才是決定這一切的關鍵人選。

不過,听族長的意思則是暫時不搬離這座城堡。這點是好的。但是,他想要的不是暫時,而是永久。

這個期限,得要域主給一個答案。需要夜黎的支持。

他需要去找夜黎。

想到這,他的眼楮一亮,整個人重新泛發了勃勃生機,化為光芒消失在原地。

……

道域。道之子後山禁地。竹林後。空地。

易嫦曦三人一狐在各自做著各自的事。

tang準確說,應該說是域主跟九尾妖狐被定住了身子,只能郁悶、憤恨、不滿的瞪著易嫦曦和易嫦曦身側盤膝坐著,吸收著無數火元素注入手中黑色蓮台的焚天上。

對于前者,他們是仇恨的。

對于後者,他們則是震驚的。

半年時間,便讓周圍的溫度高到令人難以生存。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則是,即使在控制、吸收著如此多的火元素的時候,焚天依舊保證著那些火焰沒有傷及到他們一丈內的土地分毫。

在九十八年前他們被定住後,確實是陷入了九十多年的沉睡,直到兩年前,封印力道開始逐漸消退,他們這才蘇醒過來。

開始的時候,他們很嫌棄,很恨,很納悶,很無語,很無奈,更多的是鄙夷破血那無恥、卑鄙、下流、骯髒,不體面的攻擊方式。

在經過了兩年的不斷的被這種依舊還殘留著淡淡的絕對不能談得上是芬芳的氣味燻了兩年時,他們非但沒有顯得淡定,反而更加氣憤。

再想想,過去的九十八年里,這氣味每時每刻都環繞在他們身側,然後鑽入他們的肺腑,他們就更抓狂,更想……嘔吐。

當然,也更恨破血。

愛屋及烏,恨一個人,也自然會連帶著恨那些接近自己恨的人的親朋好友們。所以,在這種狀況下,很無辜,很可憐的易嫦曦,就這般被兩個強者暗恨上了。

更何況,易嫦曦絕對不顯得無辜,畢竟這丫手中此刻握著,並且嘗試著溝通、契合的東西,真是他們兩個爭得你死我活的道之心。

此刻被破血定住,絲毫動彈都成了奢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本來應該是自己得到的東西,卻被這個看似絕對不可能得到的人得到,並且當著自己的面,堂而皇之的煉化。契合。

這又如何不讓他們氣憤、發怒!

于是,他們下了一個決定。

那就是……在掙月兌開這種可惡的令人厭惡的禁制後的第一時間,他們首先就動用最殘忍的手段,先把易嫦曦給撕裂了,一解心頭之恨,隨後在找出那個施展這卑鄙手段把他們定住的那個賤賤的血雞,報仇雪恨。

于是,此刻,他們由著心里的憤怒,開始嘗試著突破那層束縛在他們身上的最後一層封禁。

只是令他們郁悶的一幕,發生了,不管他們動用什麼樣的力量去試探,嘗試著撬開這一層束縛,最後的結果,那封禁,紋絲不動。

不,也不是紋絲不動。

那種恐怖的臭味,在他們開始撬動封禁的剎那間,瞬間涌進他們的鼻孔,挑戰著他們的嗅覺,挑戰著他們的忍受能力。

這種臭味最為恐怖的是,不僅僅附著在嗅覺上,更加附著在他們的識海中,精神中。每時每刻挑戰著的更是他們的神經。

就在他們嘗試著突破封禁未果的時候,讓他們怔愣的一幕發生了。

「 !」

一聲輕響在虛空中炸響。

隨著他們的目光看去,只見空氣中突兀的出現了一簇黑色火焰。

這聲炸響,這一簇火焰仿佛是一種信號一般。

接連著虛空中一聲聲炸響緊接在火焰之後如連環觸發般,炸響,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黑色的火焰。

無數,無比純粹的黑色火焰。

黑色的火焰,是所有異火中,只有焚天焰才擁有的獨有特征。

這……

域主跟九尾妖狐都不敢置信的瞪視著這突兀的出現的黑色火焰。再看著那些因為黑色焚天焰出現而瞬間化為沙漠的土地。一時間陷入了無語而怔然中。

這,究竟是什麼節奏?

但,不管是什麼節奏,對于他們而言,都不是好節奏。

因為在看到這些開始膨脹,炸響著的方式出現的焚天焰時,他們心中突兀的出現了一種威脅感、壓迫感。

這是一種危機感。

這個世界,能讓他們感覺到威脅的東西不多,能夠威脅到他們生命的東西,也不多。但是能夠威脅到他們生命的東西,無一不是恐怖的東西。

恐怖到令他們沒有反手之力的東西。

他,要干什麼?

想干什麼?

難道,他,想要了他們的命,不成?

想到這點,他們心中驚駭莫名。

並且,這種想法,已經滋生,便難以從他們腦海里根除而去。不僅無法根除,還因此而深深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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