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眼中都閃過了同樣的驚駭,閃過同樣的擔憂。
不過,轉念間,他們便很快便放下心中這個念頭。畢竟這種事,不是不可能發生,而是非常難發生,他們不信,這會成為事實。
這些火焰的灼燒力度是強,但還沒有強到能夠威脅到他們的地步。
不要說威脅到他們的生命,就算是要傷害到他們都極難。
危險,那也有可能是錯覺。
周圍空間的黑色火焰開始不斷的增多,變強,變熱摹。
時間就在這不斷的變多,變熱的黑色火焰的過程中,悄然流逝。
轉眼,又是一年已過。
此刻離焚天凝聚火焰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年半的時間了,恰巧,此刻焚天睜開了雙眼,一抹黑色的火焰在他的雙眸中,稍縱即逝。
一年半的時間,足夠他凝聚出足夠可怕的火焰力量。而這足夠多的火焰力量更是能夠開啟那一件東西,所以,在睜開眼的時候,他感到很滿足。
因為滿足,所以很愉悅。
于是,隨著他上揚的唇角,周圍的火焰的溫度更是上漲了幾分。
當他察覺到周圍上揚的溫度,這才把目光落向周圍,滿目蒼夷的景象讓他怔了下,眉頭一蹙,手一揚,周圍所有的火焰在剎那間涌入他的身體,旋即,所有的高溫在頃刻間消散。
頃刻間,周圍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種高溫後久違的清涼。
這是一種很違和的感覺。由高溫再到突兀的涼爽。兩者轉換得太快,快到令人來不及反應。
這一種由極度高溫再到極度清涼,這一種感覺來得太突兀。也來的太快。
這一種突兀的感覺也極快的向著外圍傳了出去。
于是,這一種清涼漫過了竹林,漫過了燒焦了的土地,漫向了道之子一族,漫向更遠的地方。
極熱,到涼爽。
來得突兀,消失的時候,也同樣突兀。
突兀到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一種感覺,是好的。
因為涼爽,所以不用遭罪,這便是好的。
于是,人們在怔愣中,在這幸福感來得太突然中,回過神來,然後歡呼。
那是發自肺腑的高興到極致的歡呼。
周圍的火元素,在急速的漫入地下,消失。
帶著火元素炙熱的風也在頃刻間化為了涼爽。
人們的歡呼與變涼的風合著,送出很遠,很遠。
于是,虛空中的七彩陽光不在炙熱,空氣中再次有水汽凝聚,有雲霧凝結,然後很快的,遮天蓋地的烏雲開始出現,閃電與雷聲在這烏雲的踫撞中發出。
「噠……」
「噠噠……」
「噠噠噠……」
雨水似乎听到了眾人的渴求,于是就這般合著眾人歡呼聲中,降臨,落在了那些歡呼的人的身上,落在了干涸的土地上,滋潤著人們,滋潤著土地,滋潤著土地下小心翼翼的躲避著那場干旱之災的翠綠的生命。
這是自然的契機。
也是自然的奇跡。
于是在這場契機下,自然便開始出現了生命的奇跡。
在這場雨水中,土地不再干涸,變得松軟,泥濘,適合綠色生命的生存。
適合綠色生命生存,于是綠色生命就生存了下來。
點點滴滴的綠伴隨著這契機般的雨水中,伴隨著七彩的陽光從土地中冒出了芽,然後茁長。
隨著焦躁的熱氣的下沉,隨著綠色生命的出現,整個道域不再死氣沉沉,不再令人難以忍受。有生命長在了土地上。
生命的消失,與生命的出現,似乎都變得很突兀,但是卻是非常的協調。當然這就是道域的自然。一切的合乎道,近乎道。不管條件多惡劣,既然存在,那麼就合理。
所以在這些樹苗,草芽剛剛發芽,便立刻長成,並且茁長,隨後參天。
這就是道域。只要合理,便成為了道。
于是被逆天一族追殺,苦苦逃亡的八大宗門的弟子們,在這一刻,見到如此近乎道的一幕,紛紛有所感悟,有所感悟,也就有所突破。有所突破,修為自然直線上升。
修為上升,于是便不再憋屈的逃亡。不再逃亡,便是逆襲,便是……戰。
于是,在綠野中,在森林里,有戰斗產生,有血染于其上。
血如潑墨,如畫。染了綠色。綠色變成了血腥味的綠色。
這也是道。
殺戮之道。
也斗爭,便有死亡。有所利益,就有所得失,這也是道。
隨著酷熱消失,隨著逃亡成為逆襲,隨著憋屈變成暢快,隨著這一切的一切的逆轉,八大宗門的突破成了必然,成為了突破,突破,再突破。
于是被追殺者成為了追殺者。
tang他們不再憋屈,不再鬧心。他們開始追殺著那些曾經追殺他們的人。
然後血色染了道域的一隅。
也只能是一隅。
因為道域太遼闊。一隅,便是他們的舞台。他們這這一小塊地方,演繹著大自然的物競天擇。演繹著屬于他們生命的壯闊。
壯闊的生命,有的時候代表著惹出更大的麻煩,變成更大的禍端。
瀟灑的背後,總是有著有些必須要付出的代價。比如得罪了小的來了大的,得罪了大的來了老的,于是本來被追殺著逃跑的八大宗門的弟子們,依舊被逆天一族被回家投訴,哭求的大的,老的追殺者追著悲慘的逃跑著。
這是命。也是自然。
于是,血不在染上草地,樹梢,于是,逃竄成了主旋律,在草地,在樹梢中悄然劃過。
這是屬于八大宗門的命運。與此刻的易嫦曦無關。
起碼,與此刻自身有些難保的易嫦曦無關。畢竟泥菩薩過江不僅自身難保,還污染了下流的水源。
引起這一切的根源的焚天沒有在意因為自己的這個小小的撤銷火元素的動作,引發了這一切的變故。當然就算是發現了,他也不會在意。因為這一切,即使與他有關,那又如何,那些人不是他關心的人,那麼他,便不會在意。
他從始至終在意的人只有老媽跟老媽在意的人。當然,還有他自己。
那麼這些與自己無關,與老媽無關的人的生死,便與他無關。
所以,此刻能夠威脅到老媽生命的人,便成為了首要解決的事。
而要解決的人,就是眼前這兩個被破血他們三人聯手以有些不雅的招數定住的域主跟九尾妖狐。
雖然,他可以等。
等到百年之約到了。等到破血他們醒來了,等到那個時候再做決定,或許那個時候,破血他們會同時醒來,然後再對這兩個被他們定住的人、妖再以同樣粗俗的招式來上那麼一次,然後他們再次雙雙陷入沉睡。最後危機解決,大家又可以美美的過上一百年。然後依著這樣的結果,一二三四、再來一次。最後堅持到老媽醒來。然後擺平這兩個家伙。事件完美收尾。
這是最美的結果。也是除了域主跟狐妖兩人之外,大家樂見其成的結果。
不過,焚天不會把所有的希望、所有的賭注都壓在這一個很美,很好的結果上。
因為這樣美,這樣好,這樣巧的結果,卻是有可能成為最為恐怖,最為糟糕的結果。
畢竟,沒有人敢保證,這其中的任何一環不會出現問題。一旦這里面的某一個環節真的出現了問題,那麼這一切都將不可挽回。
他不想出現無可挽回的局面,他不想失去自己的老媽。于是他就依著自己的見解做了後續可挽回的招數。
當然,這是最無可奈何的時候需要施展的招數,所以,若不是到了實在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不會施展這個招數。畢竟這個招數,他和老媽要失去的東西,也太過的重要。
所以,不到萬一,他不會這般做。
這樣說,其實也是他心底抱著一絲希望。
希望老媽能夠在百年內醒來。
希望破血他們能夠先封印破解前醒來。
道域九十九年,一比一百的時間,其實外界不過也不過才差不多到一年。
而易嫦曦他們都是從外面進來的人,身上本就帶著外界時間道,所以,即使在這道域里面過了九十八年。時間並沒有在他們的身上刻畫出什麼痕跡。
十四歲的易嫦曦,回到修真界,依舊是十四歲。不,一年過去了。應該是十五歲。
因為,他們是修真界進來的人,所以,他們的生命是按照著修真界的時間走的。並非跟道域里面的人一般,按照道域的生命時間走動而走動。
這就是自然的神奇。也是屬于道的神奇。
焚天的目光落在易嫦曦的身上,心里暗暗焦急的想著,老媽,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現在離百年解封的時間差不多了。
百年時間,你能以比蓮祖更加逆天的方式醒來麼?你真的能夠與道之心完全契合麼?
還有一點,他沒有告訴老媽知曉。
當道之心與本尊完全契合的時候,那麼道之心便成為了那人的私有品,並不能給予,道之心只會成為獨屬于一個人的私有輔助,跟隨那人一生。
這一點,他更加的相信,叫老媽前來道域找到道之心的楊絕塵更加的知道。
那麼,既然她知曉易嫦曦能夠得到道之心,並且道之心會成為易嫦曦一個人的私有品,還要叫易嫦曦進來取得道之心,與其說這是一個考驗,還不如說,這就是楊絕塵的一場賜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