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溫暖傻站在客廳里,目瞪口呆盯著門看了一會,忽然一個寒顫,跑上前去飛快把門反鎖起來。
十幾分鐘後,桑楚瑜驅車回到那個他膩煩透了的家,他原本不想回去的,可誰讓身為外甥女的溫暖如此抗拒他留下。
幸好母親說今天有個老年人聚會,晚上可能不回家去住了,他才難得有機會給自己一個清淨。偌大的別墅,兩個女人沒一個讓他省心,每天斗得不亦樂乎。
什麼老年人聚會,桑楚瑜嗤笑一聲,冠冕堂皇的借口,水性楊花的母親無非是去會哪個情人而已,這麼多年除了麻將這是她第二嗜好,也虧她生活順風順水,像男人包y ng女人那樣像模像樣在外面包y ng了情郎。父親死得早,從10歲那年起,母親就愛上了那樣低賤而又卑微的生活。
一家子,沒一個是好東西。桑楚瑜分明感受到心里那團火焰在灼燒,最近幾次,他越發覺得每次要回家時都會陷入難以自控的暴躁,似乎下一秒就想要摧毀一切。
每個人都應該追求自己想過的生活他無權干涉,所以他只是在心里暗罵一句而已,對于母親,面上過得去的他還是會尊重,然而在心里,他對母親的感覺卻早就隨著對「母親」兩個字中親情的流逝而淡漠。
伸手推開家門,屋里果然沒什麼動靜,可讓桑楚瑜意外的是喬琳也沒在客廳等著他,似乎她以為他不會回來。
他沒開燈,就這麼走在黑暗之中,從容不迫上了旋梯,二樓盡頭的一間房門外微微透出幾絲光線,顯然是里面有人,在做什麼。
那房間原本是母親為孫子的出生而準備的,可直到三年過去他都沒跟喬琳有過一次實質的夫妻生活,那原本溫馨可愛的嬰兒房也隨之落滿灰塵,久久無人去問。
怎麼會在這時意外有束燈光?那麼里面的人,究竟是在做什麼?
黑暗之中他如獵豹一樣毫無聲息地接近,安靜地站在房門之外,手指抵上門框,推開兩指寬的縫隙。
房間早已不是當初萌萌的樣子,昏黃的燭火將背對著他的喬琳的身影拖得老長,簡直如同女巫一樣詭異。
她背對著自己,面朝著一張疑似供桌的東西,那上面影影綽綽擺著桑楚瑜叫不上名字但清楚用途的東西,緊接著他視線上移,看到牆上那些被沖洗出來的照片,全部都是她自以為存在的情敵,各種姿勢,各種儀態,各種神情,鋪天蓋地。
她們中有的死了,有的瘋了,有的退出演藝圈,還有的人間蒸發,消失得無蹤跡。
然而她卻還留著這些讓他作嘔的照片,每一張上面都用紅筆寫著觸目驚心的一個字︰死。
此時此刻她正拿著一張新照片往牆上掛,桑楚瑜只看了一眼便掃到那是溫暖的照片,她在街頭吃東西被拍。
他驀地鑽進拳頭,視線循著她的手上移,果不其然,他看到更多關于溫暖的照片,到處都是戚溫暖那張玲瓏可愛的面孔,每一個細節她做的每一件事喬琳的私人偵探都沒放過,她將戚溫暖所有的照片都釘在牆上,大頭針從照片上她的眉心正中央通過,像是吸血鬼被釘上了十字架。
然而這些尚可以忍受,唯有供桌正中央那幅巨型相框讓他驀地失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