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曼瞥了眼後視鏡里車型相差無幾的車子，起初不在意。快到城郊環形高速，她無意再瞅上一眼，車隊還不緊不慢跟著自己。頓時，她手心直冒汗，車子開成扭曲的s形。
呼嘯的風，迷了雙眼。
恍惚，有零碎片段刺進腦子，她眼前有過短暫眩黑。
飛 的車子，一前一後。
隱隱有人大喊小曼兒，慢點，慢一點。
最大車速，哭泣，墜毀，記憶像黑白電視斷了信號，黑麻麻的點點模糊不清。
……
「篤，篤。」
倪曼根本不知自己做了什麼，睜眼時，車子差點撞上護欄。萬千思緒回籠，頭鑽心犯疼。她看向車窗外，一個五官周正的男子躬低腰，示意她搖下玻璃。
倪曼不動。男子身高體壯，身後還有幾個彪悍男。
男子看出她的顧慮，拿手機按了行字︰我叫周銳康。杜老板讓跟著你。
「杜楚恆？」倪曼猶疑，問。
黑西裝點頭。
倪曼沖人挽了抹淺笑，低頭撥通杜楚恆的手機，軟聲求著說，這樣太招搖會被人笑話，她出來買完東西就回家。
好說歹說一通，男人終于同意，但講了要在回家前見她待在屋里。
倪曼在電|話這頭吐舌，等他回家，星星都睡覺了。
八點之前。男人補充一句。
倪曼喜上眉梢，「真的？」
「騙小狗。」
「……小狗騙我。」說完，她趕緊收線，眼彎彎。等一行人由周銳康領開了，倪曼深深呼口氣，搓搓手再次扶上方向盤。
接下來一路，倒算開得穩當。
倪曼先去訂了個綠茶蛋糕，寫上地址讓店里早些送過去。正在典當，蘇瑜忽然來了電|話，說她一直在忙，沒有听見手機鈴聲。很抱歉的口吻。
「沒關系。恩，你什麼時候有空呢，我把上次的錢給你。」
蘇瑜直言那點小錢就算了，當認識一個朋友。
「那不成，你定個地方見面吧，我去找你。」
蘇瑜默了默，便不再推卻，約她去中新路的星巴克喝下午茶。
上班時間，咖啡店人少清靜。倪曼找了張靠窗的座位，眼隨意朝前一放。那棟最高具有城市標志性的大廈，正是新航國際。頂樓是全國聞名的觀光餐廳，露天泳池和休閑所。
倪曼托腮，眯眼認真數數，杜楚恆辦公的三十六層是哪一層呢。他工作，會什麼模樣？
幻想曲在大腦還沒彈完最後一個音符。她一萬個沒想到，短短幾分鐘後，杜楚恆會出現在視線里。
以那樣的模樣。
她想哭又哭不出來，僵了呼吸，手里的咖啡灑了一地，瓷杯掉到地板，「叮…」聲響清脆，長長不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