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不見的司馬玨終于露面了,破天荒地不黑著臉了,陪我用早餐,還沒話找話地和我閑聊,讓我心里不安!心里犯著嘀咕,他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要我做啊?以前在府中就是如此,不由繃緊了神經。
話說回來了,就算是,我是不是也要配合他「演出」呢!
思忖一下,覺得要配合,而且還得「演好」,如再這樣冷戰下去,估計沒有走出這院子的一天。
便一副無事人般,面帶笑容陪他聊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雙方都有意無意地避著對方敏感的話。
直到外面傳來王武的喊聲,「王爺,該出發了。」我們才停止了無關痛癢的「廢話」。
他又要到哪兒去?我看向他。
似乎探到我的心思,他道:「我要去參加爾瑪族的祭祀活動,你好生待在府里。」說著目光柔和地看向我,伸手輕撫一下我耳邊的發髻,默然了片刻又道,「我爭取明日晚膳時回來陪你,等我!」
難得他放低自己,我也不能太矯情,便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忽然又覺得有點不對。他話中隱隱含著某種暖味之情,這是又唱得哪一處?
腦中快速地思忖了一下,趁機也聲音柔中帶嬌地道︰「讓我也去吧,我不想再在府中憋著了。」見他遲疑忙用低低的拉長的柔聲求他,「好嗎?我保證听你的,不給你惹麻煩!」額地神!我被自己肉麻到了。
可能從未見我這樣嬌柔媚惑低姿態地求他,他眨著明亮的眼眸愣愣地看著我失神了片刻,我暗暗忐忑,難不成「演」過頭了?我知道自己這樣有撒嬌之歉,也難怪他失神。
終于,他輕咳一聲斂下了眼簾,道,「你還是待在都督府里安全,我留下王武護你。」我緊繃著的神經一松,心中竊喜,但還是試探道︰「我一個人待著連個吵架的人都沒有,太悶了,你就讓我陪著你吧!」
他放下茶盞,道︰「不可!」我心中一松,放心了,擺出一副蔫蔫的樣子,給他拿貂裘穿上。
看他出門了,我立刻雀躍興奮起來,像要即將出籠的小鳥般不安地來回走跳著。
耐心地估算司馬玨何時走遠,再去找樓揚。自出走不成回來後,就沒好好跟樓揚談過話呢,也不知道他此時在不在都督府。
正興奮呢,就听外面傳來腳步聲,門簾一掀司馬玨竟然又回來了,著實嚇我一跳,一時間未從自己的思維中解月兌出來,忘了說話,只不解地地眨著眼楮看著他。
他不動聲色地扔給我一套男裝,說道︰「換上跟我去!」我繼續愣怔著,不過大腦地回了一句,「能不去嗎?」。
「嗯?」他不解地看著我,「又不想去?」
我支支吾吾,忙穩定一下心神,暗自叫苦啊,演過頭了,「剛,剛才是想去來著,現在覺得外面太冷,又不想去了。」他微蹙眉,眼楮凌厲,又若有所思地盯著我,我心虛地忙掩飾,「我馬騎得不好,再者混在你哪些將士中容易被人發現。」
「你無需擔心,只待在我身邊,扮做我的親兵。」他道。
我還想再說,又怕引起他的懷疑,只好道︰「你也說這地兒不安全,那讓……讓樓揚也跟著去吧!」我這樣說也是想知道樓揚會不會被他暗中動了手腳!
他目光泛了冷,冷哼一聲,「這才是你不去的原因?」
我這人呢,總改不了坦誠的毛病,一揚頭理直氣壯地說道︰「就算是吧,他是我父皇和母後派來保護我的,如果他不去我也不去。」見他黑了臉,忙又緩了聲音道︰「你想想,你去了肯定沒功夫理我,就算理,別人肯定會懷疑你和我這個親兵的關系的,豈不是露陷了,對你很不利。其他人的武功又沒樓揚好,他保護我你應該最放心才是,除非你不相信自己,要不就是假擔心我的安危!」
他一聲冷笑,道︰「你就這麼相信他?你可曾問過你父皇母後?你對他又了解多少?」
我張張嘴,啞然,司馬玨說的不錯,這些我都不能肯定地給出答復,只是听樓揚的一面之詞。
見我語塞,他語氣一轉,緩和了面孔道,「盡快換上,我在外面等你。」說著向外走,到門口又厲聲丟給我一句,「那就讓樓揚去盡他的責吧,你少根頭發本王要他的命!」說完大踏步離去。
這還差不多,我心情似春日的暖陽立刻燦爛,是精神抖擻地裝扮起來。
司馬玨留下周宏安留守城內,他只帶王武、宋楚等十幾名親兵去參加爾瑪族的祭祀活動。
一出都督府的大門,我又心情郁悶了,如趁他不在離開是多麼有利的大好時機時,被Lang費了。真不是我想要的,還得跟著他去挨凍看祭祀死人玩,好生的沒勁。我心中開始月復誹著。
冷風一吹,靈台清醒,看著前面脊背挺直騎在馬上的他,我直咬牙,又著了他的道,可恨的家伙!
……
天空又飄起了雪花,我一身男子裝扮,把眉毛畫粗,整個人縮在棉斗篷中,由于扮作司馬玨的親兵就不能穿貂裘,天氣太冷了,我騎在馬上直哆嗦。
看一眼身後的樓揚,他目光炯炯地看著我,再看看前面的司馬玨,他不時回頭冷眼看我。
可能忍受不了我和樓揚不時互相「眉目傳情」的樣子,他放慢了速度和我並轡而行,小聲地問我,「後悔來了?」
後悔大了去了!吸一下鼻子,強扯扯嘴角答非所問道︰「天氣有點涼快?」他沒說話,打馬向前也不知吩咐了王武什麼,就見王武騎著馬飛奔而去。
大根一柱香的時辰,就見王武回來遞給司馬玨一件東西,司馬玨又到了我身旁,冷眼看我和樓揚一眼向我手中塞了一物,我立刻感到一陣溫暖,竟然是一個手爐,忙咧嘴向他笑笑,這人原來也不那麼的討厭。他不領情瞪我和樓揚一眼冷哼一聲打馬跑到前面去了。
我撇撇嘴,真不招人待見,明明做了好事兒卻讓人說不出表揚的話,把手爐揣懷里。
傍晚時,我們到了爾瑪族的住地興靈王庭,柯拔露佛親自迎接司馬玨去了住地,又是安排晚膳又是客套感激地說了一大堆的好話。
我由于是司馬玨的親兵,和王武宋楚等十幾人在一起,我看著身材高大魁梧的柯拔露佛的謙卑樣兒,躲到一旁悄聲問宋楚,「這人不是亂臣賊子嗎?王爺為何來參加他們的祭祀活動?」
宋楚看一眼左右,稍躬身悄悄地小聲答道︰「回王妃的話,王爺初到這兒時爾瑪族確實並未重視,把王爺和範鵬程那奸人相提並論,直至看到王爺親自帶兵不費吹灰之力就把石國人所掠奪的失地收回,並追殺他們遠離邊境,以至滅了他的全族。」
宋楚說到這兒無不遺憾地又嘆了一聲,「可惜讓石國人的首領趙展拓僥幸逃月兌了。柯拔露佛是狡詐的老狐狸一見這情形,便說是先前被範鵬程所欺壓,才不得不听信趙展拓之言。還說被王爺的雄才大略所震懾,願重修舊好。再則王爺為了邊境的和平,也並未采取趕盡殺絕之法,而是實行了‘懷柔’之策,只要爾瑪族放下武器,歸還掠奪之地,便不在追究,還為柯拔露佛奏請皇上歸還了他的北地郡王的封號,他豈有不感激尊重之禮。爾瑪族是此地最大的異族,王爺此次前來參加也是為了讓其他不安份的異族看看,我北晉軍隊並非似範鵬程所率之類的小人之輩,是仁德之軍。」
我點點頭,「雄才大略」給司馬玨戴的好高的帽子啊,他總算為他的「參禪王爺」正名了。還真想見識一下他是如何「雄才大略」地指揮千軍萬馬的樣子。
晚膳後,我和樓揚住在司馬玨左右房內,他到是真會安排。見他和王武宋楚等人說話之時。
我到了樓揚房內,「我想趁此機會走?」一見他我急道。
樓揚目光堅定地沖我點點頭,「此時不宜,周圍警戒之人甚多,只能明日見機行事。」
我點點頭,又想一事兒,問道︰「那日我逃出去,你為何沒追去。」
樓揚嘆口氣道︰「你們一出都督府的大門我便知曉,只是半路被人圍困,受了傷,逃月兌時見到司馬玨帶人追來,曉得必是尋你去了。愛傷影響了行程,直到見他救回你,不得不拼命再次趕回來。」說到此,樓揚復嘆口氣,「還是被他懷疑,為了保命只得做出一直呆在府中的樣子。」
我恍然明白了那日他為何大雪天的側臥在屋頂上玩瀟灑了,「你的傷好沒有。」打量著他擔心道。
「已無礙,你不必擔心。」
為了不讓司馬玨看出來,想來必傷的不輕,不由歉疚道︰「我連累了你。」
「思柔,怎麼跟我客氣了,你忘了,保護你的安危是我的職責所在。」他故作輕松地道,「明日等我消息。」
「嗯。」我沉思一下還是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那日截殺你的和追殺我和容景瀾的,應該是一伙人!」
樓揚點點頭,「必是,這人應該是對我們很熟悉,否則怎會知曉我必追去?別忘了你可扮作容景瀾的親兵,這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想起容景瀾從殺手身上好像是撿到一物,因離的遠沒看清是什麼,道︰「我猜容景瀾必知道何人所為,她在有意不說。才導致後來又生出想殺我的想法。」
樓揚听完嘆口氣,道︰「思柔,是我太大意了,差點讓你……」
「別自責了,我這不好好的嗎?」。我打斷他的話,故做輕松道,「我們還是想想明天如何離開吧!」
想到又要離開司馬玨,心里生出了絲絲的惆悵之情,難道被他的糖衣炮彈給迷了心竅。
「我們要好好計劃……」
「越王爺,可在屋內?我來看你了。」我正要和樓揚計劃一下如何離開,就听院中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女子喊聲。
我和樓揚對望一眼,找司馬玨的?我忙竄到門口把門打開一條細縫貓腰偷眼向外觀看,樓揚也快步走過來在我頭頂上方也從門縫中向外偷看。
院中在白雪和房中透出燈光的映照下,一位紅衣少女帶著兩個婢女笑盈盈地站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