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揚看向我,盯問道︰「南杞比北鮮要強大許多,又如何?」他見我瞪圓了眼楮,忙緩了聲音道︰「你說的不全對,我因沒有了你的音信,越王府又加強了戒備,才不得不借此探你的情況.」
我冷嗤一聲,譏道︰「有道是‘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為’,沒想道你竟然也做挑撥北晉和南杞發生戰爭之事,為你北鮮獲利。」
樓揚眉頭緊鎖,大睜雙目,似乎不可置信地沖我搖搖頭,「你竟然懷疑是我所為?我在你心目中竟然如此之人,到現在你還不信我?」
「我太相信你,從未對你生出懷疑之心,而你呢?卻利用了我,和司馬玨做交易!」此時,心緒到是平靜下來了,冷哼一聲,繼續道,「你就這樣相信司馬玨能登上皇位?」
樓揚堅定地點點頭,「吾之兵權,輝煌天下!越王爺如今兵權在握,為了這一天他謀劃多年,正在一步步按他謀劃實施,我信他!」
我冷冷地看著他,看著風卷起塵沙向四周蔓延,冬日的天地蕭瑟一片。
男人!在江山與愛情面前,永遠選擇前者。女人,永遠是利益的犧牲者!
而身處高位的人,婚姻更代表著一種權勢的依附。
我不想把自己剛剛燃起的對司馬玨的深愛殘酷地澆滅,我知道心里還有另一個‘我’在為他所做的一切開月兌著,心里除了他的位置,再也難有其他男人。
看著眉頭緊皺,神色凝重的樓揚,我設身處地取舍了一般,放棄一大家子人的性命和得到一個女人的愛,是個人恐怕都會選擇前者,更何況在這個禮教森嚴的古代,他選擇我,也就是選擇了背叛和死亡。
只是一想想用自己做交易,心里就像是被黑雲籠罩般地沉悶。
眼下,我還是安慰了一番樓揚,我看得出來他在強壓著自己的情感,我心情沉悶是沉悶,我對他還是肅然起敬,這就是男人,審時奪勢要拿得起放得下。
看他還是難以釋懷,故做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豪爽道︰「兄弟,你威武!有你這樣的知已,此生無憾!」
樓揚听完面上表情甚是復雜,他在強忍著心中的情愫,向我重重地點點頭……
「既然不是你挑撥的事端,你走吧!為了你的北鮮該干嗎干嗎去吧,不用再保護我了。」我說著上了馬,打馬就走。
「你不可這樣?」樓揚一個縱身上了馬追上我。
「這樣怎麼了,我要盡快趕到南杞阻止戰爭。」我說著打馬前沖。
「我護你去。」他喊道。
「你走!」
「做人要有信義,我怎能此時棄你不顧呢?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對你的所作。你是聰明人,你還不是為了南杞國人免受戰亂之禍來合親,此刻又是為了北晉和南杞化干戈為玉帛甘冒此險!我們不一樣嗎?」。
我懸著的心放下,對他的不悅有所減弱,還是沖他高聲道︰「不一樣!想和我一樣,那你就好好盡你的職責,別讓我少根頭發,否則我告訴我三皇兄你不稱職,讓他打你!」
「好!」樓揚朗聲道。
……
我們快馬加鞭向南杞方向奔去,只是沒走幾天,我們遇到了大麻煩,沒錢了!
從薄骨律軍鎮出來,光顧逃命了什麼也沒帶,一路上只靠樓揚身上僅有的幾兩銀子,路上又給我買了馬,所剩無幾。
我一身男子打扮,身上本就不愛戴飾物,樓揚更是沒什麼值錢的玉呀佩呀的。也沒得可賣。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真不假啊!縱然你有天大本事,沒錢吃飯也是白搭!
晚上我們也不敢奢侈住客棧了,只找寺廟或是大戶人家的門洞安身還得防著被趕,只是辛苦樓揚了,我睡覺他把風。吃飯也是一個饅頭分兩頓吃。
半月下來,樓揚估計常年這樣奔波,沒見有什麼變化,只是我感覺瘦了好多。更讓我郁悶的是,我還矯情起來,挑起了食,吃兩口就不想吃了,你說這不是故意做給樓揚看嗎?明明沒吃食了還矯情,真不是我的作風,我給自己的說法是因為心中放不下司馬玨的傷了心了,可這讓樓揚又怎麼看呢!
樓揚以為我吃不習慣,盡量買一些精細的食物給我,自己吃一些粗飯,最後看錢少了,干脆省了自己那頓了。
堅持不住了,無奈賣掉一匹馬,只好兩人共乘一匹,我依然扮作男子打扮,雖說是和樓揚這麼個年青力壯的美男共騎一匹馬,可心中再也難起波瀾,此時的他于我來說更像兄弟。
我這樣認為,很難保證樓揚他不被我**了,無論我坐前面還是後面,每次我都感到他身體僵直,走不多遠就下馬歇會。還得忍受路人對我們的指指點點,無非就是說我們是「斷袖」,我甚是有幸「斷袖」了兩次,卻沒一次是真。
再有就是馬,和我們一樣的餓,還馱著兩個人。我每次下馬都搞一番「親情慰問」,擁抱安撫一番這匹馬,不易啊!沒飯吃不說還得勞動,沒發飆罷工把我們兩人扔下,逃到富貴人家多麼難得可貴呀!這種精神真值得發揚。
最後,在步行和騎馬之間我們又做了一次決定,無奈地選擇了前者,準備把這馬也賣了,只是這馬跟著我們總沒飯吃,太瘦了,怎麼都找不到買家。
我打量著這馬,本就不胖,現在更瘦了,馬瘦毛長一點都不假啊!肚皮深陷,四條細腿,大眼向外突著,脖子細長,渾身就見毛了。幸好我和樓揚不胖,要不真難為這瘦馬了。
我們到了一個小鎮上,為了省力氣,樓揚讓我牽著馬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歇息,他去找買主。
半個時辰後,才見他帶著一人來看我們的馬,只是那人一看這馬立刻睜圓了眼,再看看我們兩人,撇撇嘴,問道︰「這是馬?我以為是只‘細狗’呢!」說完也不顧我們兩人的臉色,轉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他,好言好語地懇求他買下,越是這樣那人越來勁,越是不買!他還說上了樓揚的當了,我們這不是馬是條‘細狗’。
我急了沖那人嚷道︰「你們家的細狗這麼大嗎?有多少我買!」
那人一瞪眼楮,也急了,罵道︰「我們家的細狗都比你胖,你買不起。」
我一瞪眼,剛要罵那人,就听「嗆啷」一聲響,樓揚猛地把他那把大黑劍拔了出來橫在了那人脖子上,恨聲威脅道︰「你買也得買,不買也得買,否則把命留下。」
其實他早就該用這招,你看多好使,那人嚇得立刻就買了,不過給我們卻是買條‘細狗’的錢。
急眼的人傷不起啊!
我們倆雖覺得很虧,想想那馬的瘦身板,有人買已經不錯了。人在屋檐下你就別想著高揚起頭了,否則磕你個頭破血流。
沒馬了只能步行,什麼叫‘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啊’,我竟然生病了,是渾身無力,吃嘛嘛不香,沒什麼胃口倒是省糧食了。
我這樣子讓樓揚很犯愁,只好花心思買一些好吃的點心給我,怕我再這樣下去,走不到南杞再餓死了。
我還是不想吃,直到有一天,我見一個小男孩拿著一個紅薯再啃,一下子勾起了我的食欲。
樓揚轉了一街也沒買到,我們好說歹說要買小男孩剩下的半塊紅薯,誰知小屁孩很有骨氣,怎麼都不賣,最後急眼了哭了,把他們家大人招來了,對我們一頓痛斥,罵我們倆大人真不厚道,缺德了,搶一個小孩子的紅薯,樓揚我們兩人罵的直抽抽嘴角。
最後,我們買了人家的兩個紅薯,才算解了我的饞。可吃了一個,我就又不想吃了。
矯情的人能侍候啊!
剩下的錢沒支撐幾天,就又用光了。
時令已經進入二月的天氣,更是寒冷。
沒了馬我們走的更慢了,終于我想吃飯了,不知是之前餓過頭傷了胃還是其它原因,我一吃東西就吐。
要是像一開始就吃不下也行,問題是我一見食物現在就雙眼放光,可就是吃完就吐,真的是Lang費糧食啊!我在感嘆Lang費糧食的同時,也在自責重生後生活的實在是太優越了,這腸胃都不習慣了,太對不起這食物和樓揚了。
這日,我們到了一個叫「城白峋」的城池,兩人實在走不動了,坐在街角看人來人往,可能這個地方出產玉,看街道兩邊排滿了玉器店,人來人往的大多數人是買賣玉器的,從這點上看這兒的人們生活的應該很富有。
其實我一直有個想法,就是讓樓揚在月黑風高的夜晚去一些富貴人家「借」點銀子,又怕說出這種話太損我這公主、王妃、玉真人的形象,支吾半天只好說︰「要不,我們……賣藝吧!」
樓揚點點頭,我看著他的黑劍提醒他道︰「別耍吞劍,你,你這劍太‘黑’不好吞。」樓揚無奈地看著我動動嘴角,我繼續提醒,「也別來‘胸口碎大石’我掄不動大錘,就算掄動了,怕你多日不吃飯了,撐不住會被壓死。」樓揚兩頰的肌肉抖抖,悶聲道︰「你省著點力氣,一會賣藝!」
我听話地立刻閉了嘴,攢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