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難測 第049章 妖孽的營救

作者 ︰

許是收到外界的震蕩波及,花晚照不知怎的,額前突然汗如雨下,疼的悶哼出聲,生生噴出一口暗紅色的血液。

身體醒了,神智卻並未復蘇,她體內血氣翻涌,竟連秦笛也壓制不了。

雙眸猛地睜開,目色赤紅,表情猙獰宛如厲鬼,仰天長嘯一聲,淒厲的音色幾乎引得聞著動容,听者落淚。

眾人心神一顫,腦袋突疼,連帶著思維和動作都慢了半拍。

不知哪來的力量,秦笛再受不了強大的波及,一口真氣沒提上,整個人被震出數丈之外,眼前一黑,也吐出口鮮血來。

「不好!」輕夢吃嚇收手,暗道定是藥和引魂香的效力與鎖魂術相爭,引得她一時心智混亂走火入魔了。

正要對她施針引血,哪知身體突然不听使喚,右腕竟自行翻轉,帶著指尖的數枚銀針硬生生轉了方向,毫不猶豫利劍一般地射向不遠處的人。

又是一聲淒厲的叫喊,這次卻是來自弄影。那些針無一虛發全部打中她心脈大穴,直直沒入身體里!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弄影只覺得銀針刺入肌膚的一刻,撕裂般的劇痛連帶著身體里的血液都凝固了,心髒猛地瑟縮,五髒六腑如在烈焰里炙烤,如被千蟲萬蟻啃食,如被無數把刀子狠狠劃開!

眼前一片血紅,再承載不了這樣的疼痛,整個人瞬間跌落昏死過去。

知覺恢復,輕夢不可思議地、顫抖地看向自己的雙手,倒退幾步站定。

那一式「攜花帶雨」完全不由自主,而剛才那種受控的感覺分明是!

她幾乎驚叫,怎麼會是這樣!

怪不得花晚照會中鎖魂術!

見她驚呆,王勃再顧不得其他,大手一揮,身後士卒立刻沖上前,殺喊聲一片。

然而,他卻忽略了與弄影同時跌落在地的花晚照,她此刻雙眸緊閉,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心知大勢已去,被眾士卒層層包圍著的知縣千金想也不想從腰間模出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向她擲去,接著整個人飛身上前,落在輕夢面前,連帶著灑出一包粉末,包圍倆人的百余士兵瞬間嘶叫著化為一灘水漬。

王勃心驚,忍不住倒退一步,化骨粉!

而花晚照這邊,王勃、秦笛均已挽救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帶毒的匕首就要奪去花晚照的性命。

是誰在隱隱嘆息?又是誰忍不住緊張心悸?

可惜,這一切在死亡面前都將無力。

眼看花晚照就要毫無知覺的化作一縷幽魂歸去地府,千鈞一發之際,有道銀亮夾著勁力自右上方的屋頂射來,與匕首相踫,發出奇怪的踫撞之聲。它就這樣如天墮神器般從死神手中毫無借口可言地奪回它所要保護的東西。

霸道,張揚,而且目空一切。

猶如蛇打七寸,經此一踫,匕首立即失了勁道,悶聲落入草地。

那銀亮順勢滾下,叮呤當啷響了一地。

眾人這才看清,那銀亮並非別的物什,僅是一顆鈴鐺。鈴珠受震,踫撞銀壁,發出了清脆悅耳的響聲。

心下疑惑,為何這鈴鐺如此眼熟。

仿佛為了印證王勃的猜想,屋頂上翩翩飛下一抹淡紫,來人眸中含情,嘴角噙笑,面露隨意之色,與周圍肅殺的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只見他左手執扇,落下的時候還帶動扇上墜鈴叮當作響,右手微伸,角度算的巧,人落地的時候正好可以擁花晚照入懷。

半空中傳來慵懶略帶責備的聲音︰「姑娘家都是用來疼惜的,怎經得起你們這般折騰?」

眼見刺殺敗露,知縣小姐哪里甘心,玉足在旁邊楊樹上一點,棲身上前,想也不想就高高揚起皮鞭。

「啪!啪!啪!啪!」

裂空的炮仗聲,急促緊湊,聲聲催命,听得人心頭驚悸,之前僥幸活下來的士卒均嚇白了臉,忍不住後退小半步。

王勃面色沉沉,恍若未聞。

事發突然,饒是秦笛拔劍救急,還是有幾鞭子抽向了他身後二人。

空中的人還未落下,鞭子帶著殺氣和怨憤已驟然襲到,連听者都幾乎可以感受到被鞭抽中那種火辣辣地灼燒感。

眾人幾乎屏息凝視,手心不由自主地緊握。恐怕這次,再沒有誰能救急了。

然而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

不想他武藝不精立足不佳,一腳正踩在方才那顆圓滾滾的鈴鐺上。倘若是平常行走,定然是沒什麼問題,可現在人卻從上面落下,重心一時間全落在點地的腳上。

鈴鐺像珠子一樣又滑又結實的下場就是,那一踩使得某人不由自主地滑向旁邊,整個人應聲摔倒地不說,連帶著花晚照倒頭栽下,腦袋重重磕在他的左肩胛骨上。

「咚」的一聲悶響,伴隨某人的悶哼,皆吞沒在那道空氣炸裂的聲音里。

而腰身旁不到一寸的距離,青青女敕草瞬間枯萎,現出道道深深的刻痕,有的竟足有半寸深!

幸運的是,兩人有驚無險、毫發無損,眾人見狀均長吐一口氣,涼風習過覺得額前、手心,微涼,原來不知不覺中早已冷汗淋灕。

如此驚險刺激的登場,非慕容鈺卿莫屬!

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面對此幕,王勃簡直不知該作何感想,咳嗽一聲別開目光,但無論如何,二人卻是因此一摔而得救了。

當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這邊,知縣小姐又哪里敵得過秦笛,幾下過招,就被人毫不留情地逼退回來,落回到輕夢身前,後退兩步,站穩,嘴角滲出隱隱血絲。

眼看已經到手的鴨子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給奪了,輕夢面色不善,銀牙暗咬,哪里來的混小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添亂。

腦袋狠狠一撞,卻是把一直不省人事的花晚照生生撞醒了。慕容鈺卿本欲抱著她起身,看她有緩緩轉醒的趨勢,人立刻就不動了。

非但不起來,反而用手枕著頭,又重新躺了下去。

肩胛骨劇烈的疼痛,絲毫不影響他慵懶的笑容,仿佛那些疼痛是屬于別人的,與他無關。

咦?怎麼一覺醒來就睡到草地上來了,感受到手下青草的觸感,花晚照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抬起視線,看到近在咫尺的人,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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