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話,那花晚照今天總算見識到比偉大還凶殘的東西。
這完全就是以貌取人,盲目崇拜!
白降一身素白背手而立,站在三五個癱倒在地的混混面前,唇角勾著溫和的笑容︰「還要不要再來?」
周圍男女老少一片尖叫,簡直是現場版明星駕到。
此時,花晚照正默默地站在一旁,風中凌亂︰明明是我先英雄救美的好不好!為毛所有的人都把熾熱的目光投向他!!
嗚,她後悔了,她就不該死皮賴臉地跟著此人下山來!
場景回放︰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雪突突的樹梢照進窗子,花晚照醒來,慕容鈺卿已經被碧華「傳召」去了角樓,美其名曰,閉關運功解毒。
「他們要閉關多久?」花晚照甚是不爽地啃著冬棗,氣鼓鼓地問著特地跑來支會她一聲的白降。
「听堂主昨日的診斷結果,似乎慕容公子的毒有些難解,具體情況我也不知,如果堂主說要閉關的話,那大概也就十天半個月左右吧。」
花晚照差點跳起來︰「這麼久!」
白降道︰「久麼?如果是閉關練武至少還要半年呢,有一次堂主整整閉了三年的關,就為了突破第九層功力。」
好吧,練武之人的心思不是一般人可以揣摩的,花晚照默默想,要是讓她閉關一個星期,天天不說話做一件事,她非瘋了不可。由此可見,武功高強的人,都不是一般人,通常我們稱之為,新一代奇葩。
「堂主說毒性偏寒,所以特地選在了角樓後院靠懸崖的一處暖泉里。」白漿平靜道。
花晚照腦中「 !」地響了一下,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她僵著表情跟著面前進進出出交代事情的人,咬牙切齒︰「你不要告訴我,他們兩個是坦、誠、相、待、的。」
那聲音太過詭異,白降偏頭,有些心不在焉,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你見過有誰運功解毒的時候還有所保留麼?」
不知道是不是兩人思想太不合拍,顯然,白降和花晚照所指不為同一件。前者接受的是正統武學思想,自然想法單純,而後者……啃啃,似乎狗血電視劇看太多,執著地認為解毒就應當是兩個人月兌了衣服混在一起。
這回,花晚照的臉徹底黑了。半晌,院內的大樹上,驚落一片雪白︰「慕容鈺卿!老娘要滅了你!」
于是,某人由于心中各種不爽,毅然決然放棄呆在山上等慕容鈺卿和碧華出關的念頭,死皮賴臉,好說歹說,從羽樓到徵樓,從男女優勢到性格優勢再到看破生死,終于勸說成功,讓白降帶她一同下山辦事。
然而即使這樣,某人心中的怨念依舊無法抒發,心中憋著的一團烈火,終于在街上見到一群混混調戲良家婦女的時候爆發了。
手無縛雞之力的花小姐瞬間化身力大無比的女超人,再同一群男子胡亂扭打後,終于在白降同學的友情幫助下,頂著一頭早已被扯得亂七八糟的雞窩頭,完成了為民除害這一光榮壯舉。
周圍的百姓無不拍手稱快,大贊白降同學風度翩翩、武藝高強,男女通吃——制住了男流氓外順便制住了發瘋的女流氓。
……
「花小姐,在下到底哪里做的不對了?」未免暴露身份,白降改稱花晚照為花小姐。
此刻,大家可以看到,一位儀表堂堂的男子追在一位披散著頭發的女瘋子後面,手里還拿著一根銀質發帶,前者口氣溫和歉意,後者怒氣沖沖。
花晚照洋氣地一甩秀發,怒視搶盡風頭的某人︰「白公子!本小姐就喜歡這造型怎麼著了?哼!」
白降無力地勸慰︰「披著頭發太不雅,在上沒有簪子,只好委屈花小姐用發帶束發了。」
「不束!不束!」花晚照走的更快了︰「打死也不束!這麼樸素的東西太掉價了!不適合我!」
其實某女的心理活動是︰古代人太惡心了!發明這種沒松緊的帶子,故意刁難她這種綁不來頭發的人。
手臂突然被拉住,花晚照一臉憤憤地回頭︰「作甚?你拉我我也不束。」
白降輕輕嘆了口氣,深感當時自己怎麼就一時腦抽帶了她下山來呢?結果大半天了,正事沒辦完,反倒折騰出一大幫子事情來。
「這里有家簪子店,我帶你進去看看。」
說著,不容拒絕地拉了她進來。
店鋪不大,但成列的簪子無一不是經過工匠們精心打磨的良品,花晚照撅了撅嘴,心道,反正不是花我的銀子,買支戴回去氣氣某人也不錯。
于是不再多嘴。
正想著心思,眼前突然閃過一道身影︰「哎呀!我的夫人!我們真是有緣,又見面了啊!」
花晚照嚇一跳,瞪直了眼楮,看著面前滿臉堆笑的金褂子老板︰「你!你!……誰是你夫人啊!」
老板自知失言,目光落在花晚照被拉住的手腕上,賠笑︰「錯了,錯了,老夫太激動了。這是您相公吧?夫人真是好福氣,嫁了個人中龍鳳。」
白降仿佛觸電般,立刻扯了手背在身後,眉睫微皺,俊臉上微笑淡了很多,微顯惱意。
相比之下,花晚照就淡定很多了︰「老板,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還有,他不是我丈夫,而且我也沒嫁人,你再造謠,我以後嫁不出去就都怪你了。」
「咦?!」老板驚訝,不是夫妻還這麼親密?無奈自己出錯在前,只好再賠禮道歉。
「姑娘怎麼不記得老夫了?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在沛州,買過一只鳳凰簪?」
沛州?鳳凰簪!
花晚照驚呼出口,怪不得瞧著這人那麼聒噪,不就是當初那個拉著他說了一堆故事的老板麼!咦,他不是在沛州麼,怎麼跑這來了?
瞧出她的疑惑,老板解釋道︰「在下經營金鋪有方,小賺了一筆,恰好在這有朋友照應,就索性將店開到這來了。」
「哦,這樣啊。」花晚照點點頭,唔,原來金玉鋪子這麼好賺錢,以後咱要是僥幸活下來也跑來開家店。
「那有勞老板介紹,給花小姐配一只束發的簪子。」白降瞧瞧天色,開口打斷了兩人的敘舊。
唉,看這情況,估計今晚回去又得很晚,還要去堂主那里,目測要被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