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難測 第053章  計中計

作者 ︰

「你派人跟蹤我?」曉露咬牙切齒,她和秦笛打賭的事情怎麼會傳到他耳朵里?

「姐姐說的那麼大聲,我當時就在旁邊,想不听到都難。」

墨池掏了掏耳朵,似乎有些郁悶曉露的大嗓門。

「好了,別鬧了,你抱我一下,我就帶你早些去。」

「……」

曉露掙扎了一下,最終決定犧牲一下自己滿足「小孩」的虛榮心。沒有用瞳術,諒他也做不出什麼花樣。

上前兩步,將他抱住又立刻松開。

「好了,抱過了,我這就喊他們過來,你帶路走前面。」

袖子卻被拉住。

曉露回頭,正對上墨池越加明亮的笑容。

「曉露姐姐,我要的可不是這樣的擁抱。」

小小的人突然撞進自己的懷里,竟撞得她生疼。

她確實疼了,而且不僅僅是生疼,甚至連骨頭和呼吸都在疼,身子似乎被什麼麻痹了,動彈不得。

墨池依舊緊緊抱著她,她身後刺穿出的短劍橫著一攪,被連柄拔了出來。

墨池笑著推開她,紫金衣袍血紅染救,他卻毫不在意。

「姐姐,沒人告訴你,擁抱要這樣才來的更刺激麼?」他蹲來,看著曉露的血沿著砂石路流進陣中,黃光大盛,映著金銀瞳眼越發妖冶。

地上的人已經昏死過去,只是一雙眼楮瞠的圓滾,像是無法相信方才發生的一切。

「還不快出來,好戲已經開始,到了你該上場的時候了。」

墨池身後突然現出一人,竟同地上的曉露長得一模一樣,連衣著都完全相同!

「這絕殺陣,可是我親自為他們準備的,怎好讓後面那些人等急了?」

***********************王勃擱了手中變得溫涼的茶盞,閉著眼楮揉了揉額角,今日清晨起來右眼皮就一直跳的厲害。秦笛同曉露已走了多時,卻遲遲等不到他的信號,由不得他不多想,是不是山上出了什麼問題?

「主子!去王家藥鋪的探子回來了!」腦中紛亂的思緒被打斷,看著奔進堂中跪在地下的人,王勃霍地站了起來,險些打翻了桌上的瓷杯。

「怎麼樣?!」

「主子還是快去堂前看看吧,他……他……」

王勃眉頭緊皺,右眼皮跳的更厲害了,顧不上听完他結巴的話撩了袍子便往堂外走去。

那個被他派出去的人此刻竟躺在血泊當中,全身已被鮮血染紅,不知道哪里的口子還在往外絮絮冒著血。

旁邊的大夫收了手搖頭嘆氣,向王勃行禮︰「主子,請恕屬下無能!」

那地上之人听見大夫的話勉勵睜開眼楮,怔怔地看著王勃,紫黑的嘴唇微動,似乎掙扎著想說什麼。

「你先下去吧。」王勃擺擺手,蹲來,將頭湊近他。

「掌櫃的,是……是……墨池,他……他和……」

話未說完,那探子竟瞪大著眼楮咽了氣。

王勃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臉色鐵青︰「來人!將他的遺體收撿好,送回他家里去。」

「主子,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跟隨而來的韓將軍上前一步詢問道。

王勃沉默不語,雙眼迸射出森冷的光芒。

這已經不僅僅是墨池同曉露勾結的問題了,擺明了是花間閣和未必堂是打算聯合起來對抗他。秦笛帶兵上山,恐怕凶多吉少。

「傳令下去!整頓將士立即隨我上山!」

「報!」韓將軍正要領命離去,一道人影閃過跪倒在兩人面前。

韓將軍認識這人,正是派去鎮守右山邊界的士卒。

「報告主上!方才我軍在山腳下抓到了有可疑行徑的女子疑是未必堂奸細,故特來報!」

未必堂奸細?王勃眉梢一挑︰「帶上來。」

話音未落,半空中突然炸響,眾人聞聲望去,只見陰沉的天空上綻開三朵血紅的禮花。

*******************「秦大人,如今能與我白降過百招而不倒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陣中,刀刺相撞,擦出刺耳的火花。兩人各自退開一步,以劍撐地,劇烈的喘息。

「啾!啾!啾!……」

秦笛的話被淹沒在三道禮花升空的聲線中。

兩人均愣住。

陰陽八卦陣有隔絕內外界的力量,通常來說,入陣之人是無法听見外界聲音的,怎麼這次卻可以?

白降的第一反應卻是納悶不已。

反應過來那聲音是什麼,秦笛臉色大變,自己曾與王勃約定以三響禮花為信,屆時王勃可領大軍上未必堂。可這禮花明顯不是自己所放,那是何人所為?眼下自己深陷陣中,倘若我軍貿然上山可不就是中了敵人的奸計!

反觀白降,听到禮花聲響後,臉上的笑容竟也斂去不少,淺的幾乎看不見。

「看秦大人的臉色,似乎我們都被人狠狠的擺了一道。」溫和的聲音透著冰冷,殺氣比方才更甚。

秦笛恍然,譏誚地道:「真沒想到,原來未必堂的右護法是個包藏禍心的主。」

白降嗤道︰「我堂之事,還輪不到你們這些人插手。」話雖真麼說,但心理始終記掛著內傷未愈獨自留在堂上面對墨池的碧華。

只是,自己被派來守陰陽八卦陣,除了碧華無人得知,墨池又何時有了變陣的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覺將他困入陣中?

「白護法是聰明人,眼下局勢對你我雙方均不利,倘若我們再斗下去可就不知道是為誰做了嫁衣了。」

「秦某這里正好得了本貴堂的陣法破解圖,或許白護法願意同秦某一起破陣沖上堂去?」

白降大驚︰「我堂根本沒有此物,你從何處得來?」

秦笛听了也是一驚︰「是從貴堂盜取……」

話說到此處,他自己也住了口。這陣法究竟從何而來,一直是曉露的一面之詞,他根本不知道這書的真實來歷!

「此事稍後再議,你先助我破陣!」白降收了手中兵器斂神道。

**************王勃大軍從正門攻上山去,連行山路數里,竟沒遭到任何抵抗。

走在前頭的韓將軍忍不住回行幾步到王勃身旁︰「主子,看樣子秦大人已經得手了!」

自上山以來,王勃緊皺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此刻听見韓將軍的話忍不住開口叱道︰「韓將軍行軍多年,難道不知道兵不厭詐的道理麼?我們中計在前,不論此番放信號的人是不是秦笛都不能放松警惕。說不定敵人等的就是我們松懈的一刻。」

韓將軍听罷,立即斂了笑容︰「主子教訓的是,末將絕不敢掉以輕心,這就回前頭督軍去。」

「報告主上,前面發現一陣,有女子倒在陣外!」行軍隊伍突然騷動起來,有士卒朝王勃奔來。

「韓將軍隨我前去看看。」前方自動讓開一條道路,王勃抬腳走去。

陣外果然臥著一人,衣衫整齊地倒在血泊中,發絲整齊,現場無絲毫打斗痕跡。

正是曉露。

王勃未動,眉頭皺的更深了,韓將軍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氣息近斷,性命堪危。」

曉露武功不弱,應該是被熟悉的人所傷,加上此處並未發現其他軍士的足跡,更加佐證了她是偷溜過來見人的事實。

「來人,將她抬至山腳醫帳中,務必保住她的性命!」

後面的將士中立刻出列兩人,很快將昏迷的曉露抬離。

韓將軍看著面前綻著黃光的陣,本是奇怪這光從何而來,卻不想越開下去越移不開視線,幾乎忍不住想抬腳湊近了去。

「將軍!」王勃的聲音冷不丁從身後傳來,韓將軍回神,全身打了個激靈。

「此陣會迷惑人心,我已傳令下去繞道而行,將軍還是還是少看為妙。」

韓將軍慚愧,立即收了目光隨王勃回到軍中,向另一條道走去。

方才抬下去的姑娘王勃並沒有向眾人做過多解釋,以免動搖軍心,再次登山,雖時有發現大部隊行進過的足跡,卻沒有看到任何打斗痕跡或是血跡。

難道說秦大人未廢一兵一卒就攻佔了未必堂?眾人心中疑惑卻興奮。

又行數里,大軍停在兩道岔口處。

右邊的崎嶇不堪,易守難攻,看起來難行且容易遭受埋伏;左邊的則平坦寬闊,雖也有枯木掩映卻不如右邊的陰森可怖。

「主子,這……」王勃未發話,韓將軍不好領軍再行。

面前的人沉默不語。

山上陣法多而奇,可見未必堂歷代堂主極重視山上的防備守衛,而條件懸殊的兩條道擺在面前,一般人行過山腰已破了無數陣法,心理上已產生了疲憊和優越感,順從本性的會選擇好走的道路,一來是對自己過硬本領的自信,二來是身心急切所致,想快些登堂。

但是事實真的如此麼?恐怕沒有哪個位居高位的人會喜歡不听話的人,如果換做是他,一定會在平坦的大道上布置更厲害的陣法,一舉消滅那些試圖反抗自己的人。

所以——「走右邊!」王勃斬釘截鐵地道。

「傳令全軍,右行!」

「等……等……一下!」右邊道路上突然跌跌撞撞出現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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