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鬼談情 一百四十二十四章,詭異的歌曲

作者 ︰

到十點沒守到一個生意,方璇心煩的關了門。站在花店門口,朝對面望了去,陰陽館早就關門了,這一條街的門面的招牌燈沒一盞亮著的。路上有一兩個行人在孤寂的路燈下走著。

好像碧兒來了以後,就沒在看到夜辰了,他在忙著陪碧兒吧?方璇想著,順著馬路走。穿過兩條燈火通明的街,方璇來到了醫院大門前。醫院坐落在這個城市的鬧市區,與方璇花店所在的街相比,這里的夜才開始。醫院門前的馬路上車馬不息,各種燈光把黑夜照的宛如白晝。醫院大門邊上的人行道上擺滿賣燒烤的小攤販,辣椒胡椒的味道和烤肉的香味充斥在空氣里。方璇聞的都有點想流口水了。

她走到最近的一個烤肉串攤要了十根肉串。付了錢,方璇咽著口水望著炭火上肉串滋滋作響,淡淡煙從肉串上搖蕩著飄起,烤架後的中年男人邊翻動著肉串,邊抖著用礦泉水瓶子做成的調料瓶,一些黃色的細粉從扎了許多小洞眼的瓶口飛出,落在肉串上。滋滋的聲音叫的更歡了,鑽進鼻子的烤肉香更濃了,方璇盯著烤肉「呱」的吞了口水。

這時一首曲調詭異的歌曲穿過「滋滋」的響聲,飄進方璇的耳朵。歌詞很模糊,像是唱歌的人閉著嘴唇哼出來的。歌詞听的不清楚,但是曲調卻讓方璇心寒的發抖,那宛如死人唱出來的曲調悲傷絕望的直擊人的心髒,方璇捂住雙耳,眼楮四周處搜索唱歌的人。四周人來人往並不見誰在唱歌。

詭異的歌聲飄過方璇的手指蛇般的鑽進她的耳朵,她痛苦的在周圍掃視了一圈,目光落在了燒烤男人身後,他身後是醫院的圍牆,圍牆邊放著一把小椅子,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個戴著帽子的漂亮小女圭女圭,小女圭女圭有一雙烏黑的大眼楮,她的大眼楮眨都不眨的看著方璇。她看著方璇,紅紅的小嘴似乎在動,方璇與她視線相對的時候,心劇烈的跳動起來。因為她听清楚了歌詞:妹妹背著洋女圭女圭走到花園去看櫻花女圭女圭哭了叫媽媽樹上的小鳥在笑哈哈女圭女圭啊女圭女圭為什麼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媽媽的話女圭女圭啊女圭女圭不要再哭啦有什麼心事就對我說吧從前我也有個家還有親愛的爸爸媽媽有天爸爸喝醉了揀起了斧頭走向媽媽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紅色的血啊染紅了牆媽媽的頭啊滾到床底下她的眼楮啊還望著我呢(爸爸媽媽為什麼呀為什麼呀)然後啊爸爸叫我幫幫他我們把媽媽埋在樹下剝開我的皮做成了女圭女圭然後啊爸爸舉起斧頭了「啊!你家小孩唱的歌真恐怖。」方璇驚恐的心髒受不住,她滿臉汗水的望烤肉串的男人,希望他可以阻止小孩的歌唱。教這麼小孩子唱這麼恐怖歌曲的人真該死,這完全是在毒害祖國的花朵,「我的小孩?」男人烤肉串的手僵住,愕然的看著方璇。詭異的歌聲在他抬頭的瞬間消失。

「她不是你的小孩子嗎?」。方璇指著椅子上的孩子,臉色有點發白。難道自己又看到什麼不干淨的東西了?

「哦,你說那個女圭女圭啊。它只是個玩具女圭女圭。」燒烤男人順著方璇的手看到椅子的女圭女圭笑了起來。

玩具女圭女圭?方璇驚訝的走過去,仔細一看,可不真是個玩具女圭女圭,臉上的五官全是畫出來的。只是這個女圭女圭做的太過于逼真,遠看的時候讓人覺得像個真女圭女圭。方璇伸手模模它的臉,手指所觸到是一片光滑柔女敕,如果不是冷冷的沒有溫度,方璇真要懷疑自己模到的是小孩子柔軟的皮膚。

「肉串烤好了。」燒烤男人把肉串裝好後遞給方璇,一只手迅速椅子上拿過椅子的女圭女圭。

「這女圭女圭哪買的?真漂亮!」方璇接過肉串,因為男人臉上明顯不悅的表情,她尷尬的問了一句。

「我自己做的。」燒烤男人冷冷的橫了方璇一眼,雙手把緊緊女圭女圭抱在懷里,轉身站到燒烤架前。

一大把年齡還抱著玩具女圭女圭真變態。方璇被燒烤男人橫的心里不爽,心里暗罵了句,拿著肉串邊吃邊往醫院大門里走。

臨近十二點了,醫院里很安靜,幽暗的路燈光把草地間的小徑照的如同死人的經脈。是的,綠色的草坪像是一個人的胸膛,那些交錯在其中的小徑就像人身體里的經脈,但是那些經脈沒有血液的流動,就像一個死去已久的人安靜的躺在幽暗里。

方璇打了個激靈,她被自己突如其來的發現嚇住了,抬起的腳僵在小徑的上空。腳有些微抖,不敢踏下去,她怕這一踏下去會驚動死人的安眠。

妹妹背著洋女圭女圭走到花園去看櫻花女圭女圭哭了叫媽媽樹上的小鳥在笑哈哈女圭女圭啊女圭女圭為什麼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媽媽的話女圭女圭啊女圭女圭不要再哭啦有什麼心事就對我說吧從前我也有個家還有親愛的爸爸媽媽有天爸爸喝醉了揀起了斧頭走向媽媽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紅色的血啊染紅了牆媽媽的頭啊滾到床底下她的眼楮啊還望著我呢(爸爸媽媽為什麼呀為什麼呀)然後啊爸爸叫我幫幫他我們把媽媽埋在樹下然後啊爸爸舉起斧頭了剝開我的皮做成了女圭女圭……

詭異的歌聲從幽暗里傳來,方璇身子像被針扎般的抖了一下。誰?誰在唱這首恐怖的歌曲。她迅速的環視四周,是誰躲在她看不開的地方唱這首歌?歌聲越來越清楚,方璇听出這四五歲小女孩的童音。方璇使勁的捂住雙耳,這歌曲像是幽靈悲鳴,她要阻止它們對自己心靈的侵略。捂住耳朵,那幽暗里的歌曲順著空氣滲入她的毛孔,再又侵入她的心髒,心髒在那些悲傷絕望的歌聲中不爭氣的四處逃躥。

忍無可忍,她丟掉手中的肉串,在草地的小徑上狂奔起來,她要躲開這讓人驚悚而絕望的聲音。方璇拼命的跑,沒管路線,沒管方向,她只有一個念頭,無論怎樣都要躲開著些聲音。身邊的建築物在不斷的後退,眼前的光線越來越暗。

終于方璇停住了腳步,睜大雙眼看著面前低矮的房子,不知道何時她居然跑進一個紅磚房的小院子里。對面的破木門緊鎖著,小院里雜亂的躺著許多酒瓶,一棵張牙舞爪的棗樹長在院子的一角。

詭異的歌聲從棗樹上傳來,在那棵沒有一片葉子的棗樹上,方璇看著見了一個帶著粉紅帽子的小女圭女圭,小女圭女圭紅紅的小嘴對她唱著有天爸爸喝醉了揀起了斧頭走向媽媽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紅色的血啊染紅了牆媽媽的頭啊滾到床底下她的眼楮啊還望著我呢(爸爸媽媽為什麼呀為什麼呀)然後啊爸爸叫我幫幫他我們把媽媽埋在樹下然後啊爸爸舉起斧頭了剝開我的皮做成了女圭女圭……

方璇毛孔悚然的看著那小女圭女圭從樹上滾落下來,在它掉落的地方一個人頭從土里鑽出,那是一個女人頭,黑黑的頭發整齊的披在腦後,額頭上豎著條被斧子砍出的傷口,女人眼楮睜的圓圓的,死灰色的瞳孔緊緊注視著方璇。小女圭女圭唱著詭異歌曲,身子一扭一扭的朝方璇滾來。方璇慘叫朝身後的院門跑去,跑到門口,雙腳被什麼纏在地上動不了。身體在慣性下向前撲去,狠狠地摔在地上。方璇回頭一看,許多黑色的頭發蛇一樣的纏在她腳踝上,那些頭發像有生命似的在順著她腳一圈一圈的往上繞著,很快就纏到到她的膝蓋。

方璇望著那些頭發身體抖的沒有一點力氣,她拼命的想邁動雙腳,黑色的頭發卻緊緊的把她的雙腳纏在地上。

「救命啊!」方璇大聲呼救起來。

就在方璇心驚恐的快要從口里蹦出的時候,那個烤肉串的男人從小院破舊的門中走了進來,看到纏在她腿上的黑發,朝棗樹低聲說︰「阿蓮,放開她!」

纏在方璇腿上的黑發瞬間散去。烤肉串的男人從方璇身邊走過去,方璇回過頭,看著他走到棗樹下。

「阿蓮,你別把小姑娘嚇到了,過幾天我把欠親戚的錢都還了,就來陪你。」他溫柔的撫模著人頭上的黑發。模了一會,他走到小女圭女圭面前,撿起來抱在懷里親親︰「小花,你又不听話了。你再忍耐幾天,幾天後爸爸就去陪你和媽媽,來世我們還做一家人。」小女圭女圭依在他的懷里,用黑色染料畫出來的眼楮里流出小小的淚滴。

方璇驚訝的看見人頭上死灰色的眼楮里也流出眼淚。最後烤肉串的男人也流出了眼淚。大腦叫她快點離開這詭異的地方,那些眼淚卻讓她邁不開腳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詭異的事情後面有又是怎樣一個悲傷的故事。方璇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

燒烤男人抱著女圭女圭挨著女人頭坐下。他靠著棗樹,雙眼無神的看向方璇︰「你還不走?今天的事情請你忘記掉。」

男人抱著女圭女圭坐在人頭身邊的情景太過于詭異,方璇趕緊朝院門跑去。跑到院門口又听到男人說︰「如果你好奇這里的故事,我可以給你講講。」

好奇壓住了恐懼,方璇站在門口望向里面的男人。

「原本我有一個幸福的家,賢惠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日子過的貧窮卻很幸福。」男人頭靠在棗樹上,閉上眼楮毫無感情的講起自己的故事,「直到,我妻子得了一種奇怪的病。為了給她看病我賣掉了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借遍了所有的親戚,錢用完了我妻子的病卻絲毫沒有起色。錢用光了,我買不起藥,妻子只能終日在床上痛苦的申吟。有一天,她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拿出一把斧頭讓我殺了她。面對她的苦苦哀求,我喝下家里僅剩的白酒,借著醉意朝她劈下手里的斧頭。我把妻子埋在了棗樹下,我看到我女兒傻傻的站在門口,我抱著她怎麼喊怎麼搖她都不說話,只是睜大眼楮看著我女兒。肯定是偷看到我殺她媽媽的那一幕了。我專門把她支出去,沒想到還是被她看到了那血腥的一幕。我女兒被嚇成傻子了,絕望的我拿起斧頭劈向了她。」

「啊!」听到男人講到這里,方璇忍不住叫出聲來,一個父親竟然把自己的女兒用斧頭劈死了,太恐怖了。她拔腿就想逃,這男人是個惡魔。

「你覺得我殘忍是吧?你不知道我有多愛我的女兒,她是我的全部,是我的生命!因為愛她所以我才殺了她!你沒看到那些流Lang在街頭的無賴是怎麼欺負徘徊在街頭的女瘋子,你看到了你會和我做出一樣的舉動。我絕不能讓那些無賴在將來玷污欺負我的女兒。」燒烤男人的聲音听來是如此的悲傷絕望。

方璇縮住腳,回頭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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