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口中一甜,一股腥澀的液體呼之欲出。
這個人竟然一見面就打他?!是他打了自己?!
這一掌打得他胸腔悶痛,一時間連維持站立姿勢都無法辦到,窒息感迅速傳遍了大腦,更別提說話了。
「柳於陣,本王要重新教你如何听話才是了。本王不喜歡在說話的時候被打擾,本王認為你在吃醋你就應該在吃醋。明白了嗎?」。燕王那張冷酷而俊俏的明星臉出現在面前。
於陣踉蹌了一步,穩穩當當地自行貼進了燕王懷里,那結實有力的臂膀,似乎早準備好了迎接他,他才撞進來,燕王立即雙手將他摟住,一副得意模樣,大手好不老實地在柳於陣身上亂竄。
柳於陣會就此乖乖認命?他當他是誰?!
就不信每次都要栽在你手上,想跟我搞基,你特麼還太女敕了!
柳於陣薄唇一咬,突然頭往後仰,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把腦門磕在燕王頭上。
「咚」的一聲巨響,兩敗俱傷。
「柳於陣!」燕王被這突如其來的撞擊嚇了一跳,腦子里也是暈乎乎的,各種意義上的受創,柳於陣不但反抗他,還敢這麼用力?!他哪來的力氣?
眼見燕王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柳於陣想著還是先走為上,看來現在要虐燕王還太早了,不怕,你等著,遲早有一天我要虐回去,哼,死燕王,性取向有問題的暴君!
「你,你還是不要回寢宮了,本丞相嚴重警告,你絕對不要回去!」柳於陣捂著心口,跌跌撞撞地沖到牆下,依舊身手矯健地翻牆而去。
他萬萬沒有想到燕王與他見面不是先說話,而竟是先打人,這不公平啊!他以為自己準備得很好了,卻不料還是這樣的結果。
這混球有夠變態的……
「哇……」
一口鮮血終于忍不住噴出口腔,即使是跟教官對打,也從來沒有試過一掌能把他拍得五髒六腑都搖晃的感覺,而且燕王肯定沒有盡全力,柳丞相本來身子就不好,要是真用了力氣打他,那他必死無疑。
「媽的,失策失策,看來還要再練幾天再回來爆他。」
牆外本來還有在四處巡邏的士兵,出來的時候已經全都不在了,大燕國的守衛真的很奇怪,不過這樣更好,沒有人會看見他這麼狼狽的樣子,明明是去教訓寧香公子的,出來卻被打成了重傷。
他剛邁開一步,忽然听到急促的腳步聲。
又是一道閃電般的身影,真叫人眼花繚亂,但這一次他已經適應了,若不是見到這道身影是雪白的,他今番必定反抗。
可那身影到了跟前,卻沒有停留。
只覺腰間一緊,那人便帶著他飛竄百步而去。
直到沖進御花園後的一個偏僻的小亭里,他才停下腳步。
「你受傷了?」把緊摟在懷的柳於陣放在小亭的橫木邊倚靠,那人女乃油小生一般的面容就在他的面前,心疼地看著他的柳於陣的流血的模樣,並用手指輕輕拭去他嘴角的血跡。
柳於陣瞪大了眼楮,他不認得這個人,但是不論是身影還是眼楮都讓他感覺很熟悉,本來心口疼痛難忍,卻突然被一種炙烈的溫暖包裹,暖意涌上面頰,被這麼俊俏溫柔的男人抱著看著,連他也不禁有些臉紅。
意識到對方肯定認得柳丞相,他慢慢地把這個人推開,自己用手臂擦去嘴角剩余的血絲,淡淡地道,「謝謝你。」
那人表情微變,卻很快又被擔憂掩蓋,「宮廷之內,是誰敢傷你?」
柳於陣不想與他有太多牽扯,那柳太子還在宮里,說不定他是太子的什麼人,看來要馬上離開這里才行了,于是大大咧咧地搔搔頭,從橫木椅上走下來,離開這個人觸手可及的範圍,「是我自己翻牆摔傷的。呵呵,我要回去了。」
「你要回哪去?」白衣男子焦急地問,聲音中有些不悅。
「這個,我不好跟你解釋,總之我要走了!」柳於陣不知道該用什麼圓謊,他擅長做臥底,但是在敵我不分的情況下要掩藏自己是非常難的,尤其他搞不懂這個人為什麼對他這麼曖昧。干脆模糊那人視听,什麼也不說。
可即便如此,那個人還是用非常非常難過的聲音說道——「你不記得我了。」
這不是一句疑問,而是不容反駁的肯定句。
柳於陣心被提了起來,這種被揭穿的感覺是他很不喜歡的,通常被揭穿就意味著受傷和死亡。他不禁露出遺憾的神色來,正要說什麼,白衣男子似乎感覺到有人靠近,馬上站起身走入林子的陰影中去,人已經離去,柳於陣卻還听到他說。「我們還會再見面的,等我……」
這句話很快被柳於陣遺忘,他見到肖子配帶人正朝他慢慢靠近,一肚子的火氣蹭的就被撩了起來。
肖子配沒有要捉拿他的意思,似乎他在宮里亂竄本就是燕王容許的事情,明明是在囚禁他,事實上卻如此放任。
於陣知道這是為什麼,若想直觀地證明他到底是不是柳丞相,跟柳陵有什麼密謀,只要等到他跟柳陵見面就會知道了。
剛才那個人該不會就是柳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