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最危險的時刻也能冷靜沉著的莊易,此時突然爆發,頓時將眾人都驚嚇住了,大家瞪大眼楮看著情緒暴戾的莊易,再看看一旁徹底得罪了隊長的蔣宣副隊,所有人閉緊嘴巴,沒一個敢在這種時刻說話觸霉頭。
蔣宣也是一愣。
從第一次見到莊易起,蔣宣就看莊易不順眼,二人仿佛天生不對盤一樣,所有蔣宣想要的東西,從莊易出現那天起,就全部被他奪走了,博達校內的名望,輔魂師班級第一人的頭餃,老師的贊賞,同學的仰慕,令人仰望的貴族風範……每一樣,莊易都將他壓得死死的。
偏偏所有人都站在莊易那邊,就連當初和蔣宣是同一條船的尚清雲,也不怎麼將他放在心上,反而費盡心機地去拉攏莊易。在蔣宣看來,莊易唯一比他強的,就是這虛偽的個性。
被人挑釁的時候故作不在意,然後再想著法子慢慢討回來,被人看不起的時候微笑地應對著,之後再狠狠地一巴掌打回去,撕掉表面溫柔謙和的偽裝,想想那些得罪莊易的人的下場,莊易哪里比他要好了。
而今日,蔣宣終于見到了莊易失態的樣子,撕掉了雲淡風輕的面具,蔣宣看著莊易冷著臉陰郁地盯著他的神情,心中詭異地騰升起了一股暢快的感覺。
在所有人都寒顫若噤的時候,蔣宣勾了勾唇角,慢慢笑了起來︰「莊隊長是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來嗎?」。
莊易聞言,微微眯起眼楮︰「不用我推,你今日的表現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這件事究竟需要誰承擔責任,回到博達之後,我相信自有斷論。」
「任務還沒完成呢,就開始急著說這些做什麼?」蔣宣嗤笑一聲,「若我沒听錯的話,剛才莊隊長正和大家商討接下來進入武乾城的事宜。一個小小的泥地就能出現這種未知的可怕魔獸,前方武乾城是瘴氣的中心,里頭還不知隱藏了多少東西……」
莊易听著蔣宣故弄玄虛,心中極為不耐,不過他盡量壓著情緒,克制自己從表面上看努力保持平靜,莊易道︰「看來蔣學弟有什麼好主意了?」
「口頭上的爭論我也許說不過莊隊長,不過我這人喜歡來一點實際的東西。既然莊隊長對前方武乾城的瘴氣束手無策,就讓我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人想點實際的辦法好了。」蔣宣說著,坐直了身體看著大家道,「不了解武乾城的情況,先派人進去查探查探便是。」
「負責探路的人在之前泥地的時候,就已經被……」溫鵬低聲道。
「整個隊伍的人全都是魂師,負責探路的人也就身型比普通魂師輕盈一些罷了,非常時期,任何人都可以為了隊伍而多做一些事情。」蔣宣立刻道。
莊易在心中嗤笑一聲,蔣宣這話說的看似輕巧,但實則稍微有點經驗的人都明白,隨意改變魂師隊伍之中各個魂師的職責,乃是大忌。
前往情況未知的武乾城探路,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危險,蔣宣這樣隨意地更改每個人分內之事,只會引起惶恐罷了。
不僅莊易如此想,坐在一旁的魂師們,也對蔣宣產生了不滿。莊易之前的那番話他們听在耳里,也都覺得在理,只是忌憚蔣宣的身份而不敢明著表示,但此時蔣宣的計劃關乎到他們的性命,誰也不想不明不白地送進去送死,心中的不滿壓抑久了,終于開始爆發了。
蔣宣察覺到大家看著他不喜的眼神,緩緩地道︰「緊張什麼,沒人說要送你們去探路,在場的一百多名魂師,乃是我們整個隊伍的中堅力量,也是我們完成任務的希望,我怎麼可能會提議讓你們去白白送死。」
「你是說……」
「我說的是那些被傷了根本,短期內沒有戰斗力的魂師……留著也是拖累隊伍的前進速度,帶著他們進入武乾城之後,也是死路一條,不如——」
「不行!」不等蔣宣說完,莊易斷然拒絕。
「也是,靈器多麼珍貴,莊隊長留著保命都來不及,怎麼舍得給我們這群魂師使用。」蔣宣聞言,立刻嘲諷地道。
靈器?莊易這才想起他之前使用令牌的時候,不少人都看在了眼里,一些平民魂師沒見過靈器,還以為是靠莊易和雷修的實力將魔獸打敗的,但蔣宣不同,出身世家,自然一眼就認出了令牌的虛實。想通這一點,莊易道︰「你既然知道靈器,就應該明白使用這個東西是具有條件限制的,七級以上的魂師才能夠使用它,而整個隊伍之中,除了我之外,不知還有誰到達了高級魂師的級別?」
「原來如此。」蔣宣聞言,目光閃爍了幾番,他看著莊易冷哼道,「保命靈器無法使用,又不肯調用傷員廢物利用,那你的意思是要讓在場的人去探路了?或者我們一整個隊伍帶著傷員進去冒險,然後大家一邊保護傷員,一邊和里頭詭異的魔獸交戰,最終全都死在里面?」
「作為魂師,誰沒有過受傷的時候?因為暫時失去了戰斗力,就被隊伍拋棄哪去當炮灰棋子,在場這些健全的人也許可以暫時的獲得安全,但你們之中,誰又敢保證自己將來沒個受傷的時候?蔣宣你敢出這樣的主意,無非就是仗著自己是治愈系魂師罷了。」莊易說著,眼中的神情轉冷,「還是說,你在暗示我讓你作為先鋒,去武乾城探路?」
「有何不可?」蔣宣立刻道。
莊易臉上的神情微變,今日在會議上發難,莊易情緒不穩是個原因,但同時,莊易也打算著趁此機會徹底架空蔣宣,好讓他接下來方便指揮隊伍,但莊易沒想到,蔣宣居然把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化主動為被動,以這樣的形式反將他一軍。
「我既然敢這樣說,當然就是將我自己也算了進去,怎麼,莊隊長不會以為我指望著別人死,自己卻像個懦夫一樣躲在後面吧?」蔣宣意有所指地笑道。
「不知蔣副隊長有什麼打算?」就在這時,一直沒開口的雷修問道。
「我出身魂師世家,關鍵時刻自然有常人所沒有的保命手段。」蔣宣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道,「今晚我休息一晚上,明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治愈系輔魂師。免得那些的沒有見過世面的蠢貨,還以為治愈系輔魂師只是單純地治療自己罷了。」
說完,蔣宣當即昂首挺胸地離開,那勝券在握的神情,將在場不少人都給唬住了。
莊易盯著蔣宣的背影,看著他那半藏在衣袖之下,微微顫抖的手。
那股不安的感覺又來了……
次日,蔣宣率領著十名御魂師,六名戰魂師還有四名輔魂師組成了個臨時的探路小隊,率先進入了武乾城。
跟隨著蔣宣進去的二十個魂師當中,除了有兩名輔魂師是玄雁的成員之外,剩下的全都是博達的學員,也是絕對擁護蔣宣的魂師。
蔣宣選擇帶著他們一同進入武乾城,表面上看似乎十分合情合理,帶著自己的心月復去辦事,既放心,又做到了他昨日提出的主意。但莊易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勁,自從率領著這個隊伍離開博達之後,莊易便總是心緒不寧,之前還好,此時越接近武乾城,莊易就越覺得不安。
雷修的建議他听在耳里,也努力調節自己的情緒和心態,但至始至終,莊易都找不到令他不安的源頭……他覺得最大的可能是出現在蔣宣的身上,但隱隱的,莊易又感覺到並不是。
就在這時,前方白色的瘴氣之中,出現了一道淡紫色的光芒,而光芒發出的方向,正是蔣宣帶著人離開的位置。
紫色的光團以一個點為中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四周擴散,紫光所到之處,白色的霧氣猶如被高溫蒸發了一般,迅速消散開來,伴隨著白色霧氣的消失,鼻間那香甜的味道,也逐步的變淡了。
最終,紫色的光芒擴大至直徑八百米左右,便慢慢停下來,緊接著,光芒逐步變淡,最終消失不見。
紫光所到之處,白霧褪去的一干二淨,眼前的一切清晰明了,武乾城的部分容貌,也呈現在了莊易等人眼前。
自從被異魔入住至今,已經過去了半年多,過去那個繁榮的小城在沒有人類居住之後,就徹底荒廢了下來。綠色的植被長的到處都是,穿梭于建築之間,將武乾城內的大半建築都破壞殆盡隱隱呈現出了一個森林的雛形。
莊易與魂師隊伍沒有浪費時間,立刻趁著能看的清的時候,小心謹慎地前行。一邊行走,一邊一路望著這片植物,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他忍不住微微側過頭低聲對雷修道︰「雷修,有沒有覺得……」
「方向。」雷修當即明白莊易的意思,低聲提點。
莊易一怔,終于明白他一眼看到這群植物,就覺得不對勁的原因。
因為植物的生長而毀踏的城牆上,茂盛的植被盤根錯節,粗大的根睫從地底鑽出,以各種各樣的形態扭曲著身體,呈現出令人不適的線條。但不論每一株植物怎樣扭曲地生長,它們所朝向的方向,統一都是武乾城的中心。
「就像臣子在朝它們的王朝拜一樣……」莊易低聲道,「只可惜後面被濃霧擋住了,我們看不清這‘森林之王’的真正面容。」
「這已經是我盡最大的努力能做到的了。」蔣宣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莊易轉頭一看,便見蔣宣在那二十名魂師的簇擁之下走了過來,釋放出超強的淨化魂力技能,此時蔣宣的臉色已經不僅僅蒼白這麼簡單了,向來艷麗的臉上,此時詭異地帶著點衰敗的青灰,而一旁扶著他的魂師更加的不得了,面容發青,肢體僵硬,如果不是他們還扶著莊易在行走,莊易簡直要懷疑這群人是不是還活著了。
莊易微微皺起眉頭︰「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把方圓一千米內的瘴氣都淨化掉了,還不夠?」蔣宣聞言,當即挑眉看著莊易,「一個人都沒折損,只是損耗了一些魂力和不必要的東西,哪怕是那些身經百戰的探路隊伍,也不會做的比我更好了。我很累,需要立刻休息恢復魂力,接下來的戰斗,恐怕我無法參與了。」
沒有蔣宣礙事,正合莊易之意,他點了點頭︰「好。」
「莊隊長心懷慈悲,不忍心讓傷員再進去戰斗送死,就讓那群不能戰斗的傷員也和我一起留下來吧……同時,我的人也需要留下來部分,保護我們。」蔣宣繼續道。
莊易聞言,頓時心生警惕。莊易雖然極為厭惡蔣宣,但不得不提,和尚清雲那樣的人比起來,蔣宣顯得簡單的多,他要什麼莊易很清楚,因此莊易向來猜得透蔣宣的心思。然而這一路下來,蔣宣卻變得令人捉模不透起來,一如此時的要求,看似合理,但莊易卻有一種不能答應下來的感覺。
就在莊易由于之時,突然,手中的感應器亮了——陸尹薇等人就在前方五百米左右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兩只的地雷和營養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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