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城外,烏桓人正在如火如荼的擔土填平護城河,經過剛才的勝利,烏桓人的士氣變得更加高漲了.
現在,每個烏桓人的腦子里想的都是攻破薊城之後,該怎麼樣來搶掠財物。
蹋頓為了犒賞三軍,允許大軍攻破薊城後開搶三天,所有財物全部歸個人所有。
這無疑大大刺激了烏桓人的積極姓,他們賣力的擔土,希望能夠盡快填平護城河,然後兵臨城下,攻破薊城。
烏桓人的軍隊里,大部分都不是正規的職業軍人,而是在草原上游牧的牧民,戰時為兵,閑時為民,加上草原上生活條件有限,經濟來源單一,所以大部分牧民都是一窮二白。
正因為如此,所以每次部落組織大軍前去搶掠,這些牧民都非常的熱衷,因為在搶掠中,除了部分東西要上交首領外,其余的都可以留作私用,搶到人就是奴隸,搶到財物都是自己的,這種事情,誰不愛干?
不過,搶掠的回報率,也是和風險並存的,萬一遇到了頑強的抵抗,很有可能還會丟掉姓命。一旦自己死了,自己搶來的東西就會被其余人分之一空,甚至家里連個慰問金都沒有。
草原上的物資極為匱乏,產鐵的礦山,又被鮮卑人牢牢控制在手里,所以烏桓人基本上沒有像樣的防具,了不起就是身上披著一塊獸皮,墊一塊木板就算是防具了,但當他們面對正規軍的抵抗時,這些防御器具根本無法保護他們不受到傷害。
所以,在以往的搶掠過程中,烏桓人死的也不少。
不過,自從蹋頓和李財做了貿易,得到那批精良的戰甲和武器後,其部下的軍隊傷亡人數直線下降。除此之外,蹋頓更是效仿漢朝,組建了一支由正式的職業軍人所組成的軍隊,沿襲烏桓強盛時期的騎兵稱號,稱之為烏桓突騎。
在兩漢交替的那段時期內,是烏桓突騎漸漸形成的時候,這一時期,烏桓突騎所向披靡,不論是漢人,還是匈奴人,都不是烏桓突騎的對手。
烏桓人從牧民中選拔出精騎善射,能征慣戰的人來組成一支隊伍,這就是烏桓突騎的由來。烏桓突騎在作戰中起著沖鋒、突擊和摧陷敵人陣地的作用,烏桓突騎人數雖然不多,但戰斗力卻很強,由是成為了天下名騎。
但隨著以後烏桓人的逐漸衰落,以及鮮卑人的逐漸強大,烏桓突騎也漸漸名存實亡,到了黃巾起義時,烏桓人能夠組織起來的突騎兵,還不到一千人。
但是,蹋頓卻重新將烏桓突騎給組建了起來,並且發展到了五千人,不僅做為軍中的主力,更交由烏孟虎來帶領。
此時此刻,剛剛立了功勛的烏孟虎和烏桓突騎們,正在大營里接受大單于蹋頓的獎賞,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因為烏延被殺,部落不能沒有首領,所以蹋頓便推舉烏孟虎來擔當他們那一部落的大人,而其余人也都沒有什麼意見,認為由烏孟虎出任部落大人,是實至名歸的事情。
烏孟虎和五千烏桓突騎在大營里酣暢淋灕的喝酒,而大營外面,蹋頓卻將填平護城河的事情交給了其弟樓班。
樓班比蹋頓要年輕十歲,今年尚未滿十八歲,按照烏桓人的習俗,男子年滿十八歲時,便是成年人了,而且還要舉行一次成年禮。如今,距離樓班的成年禮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一旦舉行過了成年禮,他就可以當部落的大人了。
樓班的父親是丘力居,原本是遼西部落的烏桓大人,但丘力居死後,本該由樓班來繼任丘力居的位置,但當時樓班年幼,不能理事,所以丘力居的佷子蹋頓便趁機奪取了部落烏桓大人的位置,成為了部落的新的首領。
當然,蹋頓給人的說法時,暫代部落首領的位置,等到樓班成年之後,便把位置還給他。
可事實上,蹋頓根本不想讓樓班當部落首領,他也不會真的給樓班。但在樓班心里,卻對蹋頓的話深信不疑,每天都在幻想著,只要過了成年禮,他就可以接掌部落首領一職了。
樓班在外面指揮烏桓人擔土填護城河,但是他的心思卻沒有在這上面,早已經不知道飛到何處了。
烏桓人則按照蹋頓的吩咐,要將城門口這一帶的護城河填平,干的正是熱火朝天的。
突然,隆隆的戰鼓聲再次被擂響,閻柔率軍從城里殺了出來,依然是清一色的弓箭手,他們朝著護城河對岸的烏桓人便是一陣疾射,打破了這里原有的平靜。
樓班見狀,便讓烏桓人開始反擊,並派出了守護在自己身邊的衛隊,全軍出擊,數以萬計的烏桓騎兵再次和閻柔率領的弓箭手對峙了起來。
「嗖嗖嗖……」
箭矢在兩軍中間不斷的飛來飛去,不斷有人被亂箭射死,慘叫聲不絕于耳。
樓班在後面觀戰,看到戰場上的情形,只感覺自己體內熱血沸騰,連同他座下的戰馬,也都躍躍欲試了起來,幾欲策馬狂奔,沖鋒陷陣。
但是,樓班終究還是忍住了自己的這個念頭,畢竟他的武力並不強悍,自己貿然前去,肯定會被敵軍的亂箭射死。
城樓上,程昱一直在緊皺著眉頭,望著城下率軍與烏桓人進行對射的閻柔,心里別提有多著急了。
而烏桓人,則從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個階梯式的進攻,這邊箭矢射出去之後,便火速退回,另一波騎兵由將箭矢射了出來,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
箭矢如同雨下,不間斷的射向了閻柔等人,閻柔那邊傷亡頗大,只一炷香的時間,已經有兩千名弓箭手死在了敵軍的亂箭之下。
程昱雖然知道閻柔這樣做無異于是在送死,但除了這種方法之後,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阻滯烏桓軍的辦法了。
此時此刻,程昱只希望閻柔能夠盡量堅持久一些。
夕陽西下,落曰的余暉照射在薊城的城牆上,給薊城蒙上了一層金光。
這時,一群騎兵從地平線上背著陽光急速駛來,那些騎兵由遠及近,但由于他們背後的陽光太過耀眼,以至于讓這群騎兵有些逆光,看不清他們的面容和打扮。
漸漸的,這支騎兵慢慢靠近了薊城,當太陽落到山的那一邊時,這些騎兵的模樣方才顯現在程昱的眼簾之中。
黑色的軍裝,烏黑亮麗的玄甲,是援軍!
程昱見到這支騎兵快速駛來,開心的有些喜出望外了,而且為首一人他也認識,正是曹**的貼身侍衛典韋。
典韋率領的大約只有一千名騎兵,座下的戰馬都是清一色的黑色,戰馬都雄壯矯健,四蹄騰飛,浩浩蕩蕩的從西邊殺了過來,移動速度非常之快。
這一千名騎兵,個個體格強壯,身體魁梧,且力氣巨大,這就是曹**剛剛組建的一支騎兵——虎豹騎!
虎豹騎剛剛組建沒多久,其兵士無不是以一當百之人,可以說,這支騎兵,是曹**軍中精銳之中的精銳。
這支騎兵沒有打出任何旗幟,快速的從西邊殺了過來,典韋雙腿夾緊了馬肚,雙手持著兩柄大鐵戟,一馬當先,身先士卒,直接沖進了烏桓人的陣營里,手起戟落,兩個烏桓人便被典韋刺落馬下。
而典韋身後的一千名虎豹騎們,也果真如同他們這支軍隊的名字一樣,個個凶戾的如同虎豹一般,一經沖入到了烏桓人的陣營里,便像是餓虎進了羊群,不斷的揮舞著自己手中的兵刃,不斷的將烏桓人殺死在馬下,任由鐵蹄踐踏的血肉模糊。
虎豹騎的突然襲擊,讓烏桓人亂了陣腳,加上閻柔等弓箭手的配合,烏桓人的傷亡人數開始急劇上升。
烏桓人騎著戰馬,想要拉開距離用弓箭招呼虎豹騎們,可虎豹騎們卻突然四散開來,來了一個化整為零,以個人為單位,在烏桓人的陣營里橫沖直撞,弄得烏桓人一陣大亂。
薊城的城樓上,程昱看著典韋率領的虎豹騎將烏桓人殺的落花流水,他的心情也隨之由陰轉晴,臉上更是樂開了花。
「程別駕,你看,我們的援軍來了!」田豫突然指向西邊的地平線上,一群黑壓壓的人正朝這里駛來,一個黑底白字的「曹」字大旗更是迎風飄揚,金盔金甲的曹**更是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芒。
「全軍出擊!」程昱認為時機到了,當即下令讓全軍出擊,準備與援軍來個里應外合,前後夾擊,徹底的擊敗烏桓人。
隨著程昱的一聲令下,田豫、田疇二人都興奮不已,紛紛走下城樓,點齊兵馬,帶著大軍便沖了出去。
田豫一馬當先,帶著騎兵,沿著剛剛放下的吊橋,便沖向了烏桓人的陣營里,與虎豹騎們前後夾擊,將烏桓人殺的屁滾尿流。
一直在觀戰的樓班看見刺中情形,竟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面前那塊巴掌大的地方上擠滿了人,人山人海的,鮮血亂濺,敵軍到處都是,像是怎麼也殺不完,而烏桓鐵騎則處在了下風,已成頹敗之勢。
「這該如何是好?」樓班從未指揮過戰斗,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危險正在一點一點的靠近樓班,典韋面色鐵青,凌厲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樓班,緊握著手中的雙鐵戟,策馬狂奔,朝著樓班便刺了過去。
可憐樓班直到典韋距離自己面前有二十步遠的時候才發現危險,他想要逃,可關鍵時刻,座下的戰馬卻怎麼也不願意調頭,站在那里呆若木雞。
只可片刻的時間,一雙大鐵戟便以千鈞之勢朝樓班擊殺了過來。
「啊——」
樓班猝不及防,被典韋用雙鐵戟刺死,然後高高的舉過了頭頂,挑著樓班的尸身,便沖那些烏桓人大聲吼道︰「你們的首領已經被我殺了,有誰還想死的,就沖我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