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馬懿的心里,一直想把荊州這塊地方和平、順利的轉交到張彥的手里,本來他以為他的計劃要好幾年才能實現.
可是,這連續幾個月來所發生的事情,都在無形中加快了司馬懿計劃的腳步,仿佛冥冥之中,有神靈在保佑著他,要讓他轟轟烈烈的干一場大事業一樣。
荊南四郡的丟失,將直接威脅到荊州的安危,如果關羽、張飛真心投靠了孫權,那麼江東那頭沉睡的猛虎,就要開始覺醒了。
荊州的局勢,司馬懿並不擔心,他現在反而擔心起江東的孫氏來,江東是一個潛在的威脅,曾經已故的驃騎將軍陳登,率領大軍進攻江東,結果鎩羽而歸,還把自己的姓命也搞丟了。
當時的江東正處在內憂外患的節骨眼上,陳登的兵力也比江東的多,但卻沒能取勝,現在江東經過一些時間的恢復,內部逐漸穩定,形成了以孫權為核心的一股強大的凝聚力,江東的老、中、青三代將士們,如今都是十分的團結。正所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如今的江東又收留了關羽、張飛這兩個當世之猛將,似乎崛起之勢頭。
司馬懿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但是他現在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人算不如天算,自己萬萬沒有算到這一天會來的那麼快。
為此,司馬懿急急忙忙的出了府衙,親自前往蒯府,去找蒯越、蒯良兄弟二人進行商議。
如今劉琦因為劉表的死而悲傷過度,把自己關在了一個只屬于他的房間里,不見任何人,就連司馬懿去了,也是被拒之門外。很有可能,是劉琦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一蹶不振了。
現在荊州有什麼事情,司馬懿總是會去找蒯越、蒯良兩兄弟,他們兩兄弟是荊州的常青樹,而且也是荊州士族的代表,同時也是牆頭草,兩邊倒的人,一切只顧著自己的家族利益,只要什麼對他們有利,他們就會倒向哪一方,反正是屬于那種特別沒有原則的人。
劉表在世是,蒯氏兄弟便是這樣的作風,劉表去世後,蒯氏兄弟更是表現出了他們家族的優良傳統,在與司馬懿的一番交談之後,又開始傾向于司馬懿了。
所以,從那次談話之後,司馬懿和蒯氏兄弟便結成了臨時盟友。所謂的臨時盟友,是因為司馬懿想借用蒯氏兄弟的名望,來提高自己的名望,蒯氏兄弟則利用握有實權的司馬懿來為家族謀取利益,算是雙方各有所需吧。總之,他們現在是一條繩的螞蚱,但是一旦荊州易主之後,蒯氏兄弟說不定又會倒向別人的懷抱,從而使得盟友關系破裂。簡單的說,他們之間的所謂盟友,只是利益上的關系,因為利益可以走到一起,也可以因為利益而分開。是不穩定的一種盟友關系,所以,只能是臨時的。
司馬懿來到了蒯府,門人進去通報蒯越、蒯良兄弟,兩兄弟有點受寵若驚,急急忙忙的趕到府門外前去迎接,看到司馬懿到來,顯得非常的熱情,一番寒暄過後,便把司馬懿迎入了大廳。
三人份賓主坐定,司馬懿直接開門見山的道︰「兩位蒯大人,我此次前來,是有要事要與你們商議,你們可知道,荊南四郡已經被關羽、張飛攻佔的事情?」
蒯良、蒯越的消息,怎麼可能有司馬懿靈通,自然對此事一點都不知情。但是他們听到司馬懿說出的消息後,都是一陣驚訝。
「關羽、張飛不是畏罪潛逃了嗎,又哪里來的兵馬攻佔了荊南四郡?」蒯越首先問道。
司馬懿道︰「關羽、張飛二人投靠了江東的孫權,從孫權那里借來了兵馬,利用他們當年在荊南的人脈,不費吹灰之力,便攻佔了荊南四郡。而且,據悉,江東正在秘密集結兵馬,欲對荊州有更大的圖謀!」
蒯良和蒯越都是緊皺著眉頭,都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踫撞的那一瞬間,似乎都在盤算著以後該怎麼辦。
司馬懿看在眼里,記在心里,蒯氏兄弟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敏銳的眼楮。他壓低聲音,略顯得有些沮喪的說道︰「那關羽、張飛都是莫夫莫敵的當世勇將,整個荊州都未必能夠找得出一個人來應付的了他們。孫權得到關羽、張飛之後,就等于是如虎添翼,如今又攻佔了荊南四郡,若孫權想攻取荊州的話,必然會兵分兩路,一路由關羽、張飛帶領荊南四郡的兵力北上江陵,一路則由周瑜率軍兵出柴桑,直逼江夏,若是這個時候南陽的張繡再率軍南下,那麼荊州就會陷入月復背受敵的局面。荊州這幾個月來,經歷了太多太多,雖然尚有十萬帶甲之士,但是其軍隊的戰斗力已經大不如從前,若同時面臨這麼多敵人,荊州很有可能會應付不過來……」
頓了頓,司馬懿接著說道︰「現在主公因為老主公的死而一直耿耿于懷,至今都不見外人,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連我去求見也是一樣的下場。當此多事之時,我能想到為我分憂的人,也只有兩位蒯兄了。所以,我這才過來,想請兩位大人指點迷津,還望兩位大人不吝賜教。」
蒯良、蒯越兄弟都沉默不語,一個低著頭,用手捏著下頜上的胡須,一個則拖著下巴,仿佛都在想對策一般。
良久,蒯良這才說道︰「司馬軍師,此事事關重大,請容我們兄弟商量商量,明曰再給軍師答復,不知道軍師意下如何?」
「都火燒眉毛了,我哪里還等的了什麼明天?兩位大人,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我再親自前來拜訪,希望兩位大人能夠給出合理的建議,幫我渡過這次難關,怎麼樣?」司馬懿表現的心急如焚的。
蒯良道︰「那……好吧……一個時辰後,我們兄弟二人,會親自前往去拜訪軍師,並且帶上我們的解決之策。」
司馬懿點了點頭,起身拱手道︰「那我就先告辭了,我在府衙里恭候兩位大人的大駕。」
蒯良、蒯越兄弟二人將司馬懿送出了蒯府,見司馬懿走遠之後,他們兩個人便重新回到了大廳里,分別坐下後,蒯越便對蒯良道︰「兄長,如今荊州真的面臨危機了,你真的打算幫助司馬懿嗎?」
蒯良道︰「異度,你別忘記了,我們也是荊州人,自從劉表當上州牧之後,荊州從來沒有出現過現在這樣的狀況,如今荊州外面危機四伏,各路兵馬都對荊州虎視眈眈,作為荊州人,你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荊州陷入別人的鐵蹄踐踏之下?」
蒯越道︰「可荊州現在的形勢,簡直跟以前沒法比,以前雖然蔡氏一黨當道,但是荊州實力雄厚,兵強馬壯,至少沒人敢隨意欺凌,可現在荊州的實力一落千丈,官員都幾乎換了一個遍,如果不是我們蒯氏在襄陽有著極大的影響力,說不定司馬懿早就把我們也給換了。劉琦那小子現在似乎遭受了嚴重的打擊,一蹶不振了,兄長你知道現在外面都怎麼說嗎?說劉琦只不過是個傀儡,司馬懿才是真正的荊州之主。而且平常與劉琦最為親近的人也只有司馬懿,說不定劉琦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而是被司馬懿給軟禁起來了……」
蒯良听後,頓時訓斥道︰「不可胡說!司馬懿絕對不是那種人!」
「兄長和司馬懿才認識多久?怎麼知道他是不是那種人?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咋知道司馬懿沒有想竊取荊州的打算?」蒯越道。
蒯良皺起了眉頭,不再說話了,心中卻也泛起了嘀咕,畢竟蒯越說的也有點道理,怎麼到了如此關鍵的時候,劉琦卻突然自暴自棄起來了?即便是以前那個堂堂的荊州公子再怎麼羸弱,也不至于父親死了,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兄弟,你也對司馬懿起了疑心吧?」蒯越畢竟是蒯良的親弟弟,兩個人年紀相差不大,從小玩到大,做什麼都是一起的,所以蒯良心里想些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蒯良道︰「異度,我們現在就去一趟府衙,我想親眼看看劉琦,如果他真的是被司馬懿給軟禁了,司馬懿就不會讓我們見,如果司馬懿肯讓我們見,就說明司馬懿沒有問題。到時候我們再回來商量對策,如何?」
蒯越道︰「即便是司馬懿肯讓咱們見,房間里的劉琦也不會見我們,所以,我們只能硬闖,不見到劉琦,誓不罷休。如果不見到劉琦,兄長怎麼知道房門背後的劉琦是誰?又或是不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呢?」
蒯良道︰「好,那我們就硬闖一次,不見到劉琦,誓不罷休。畢竟劉表一直待我們不薄,絕對不能讓荊州落入到外人的手里。如果真的是司馬懿在從中作梗,我會想法設法把他趕出荊州,也算對得起劉表的在天之靈了。」
兩兄弟一番商議後,說干就干,立刻出了蒯府,前往府衙,想要去見劉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