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貞已經在婢女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忽听門外傳來了張彥的聲音,她的心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忙問︰「有……有什麼事情嗎?」
「我听說你醒過來了,所以特意過來看看你……」
「不用看了,我很好糜貞還在因為在峽谷中張彥故意嚇她而生氣,所以一听到他的聲音,心里就不是很爽。
張彥站在門外,听到房間里面傳出來的聲音里夾帶著一些火藥味,猜想糜貞還在為昨ri的事情而生氣。
這也難怪,糜貞差點被凍死,張彥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只要你好就行,不過你的哥哥卻並沒有那麼幸運了……」
張彥點到即止,轉身便走,他的腳剛邁出去一步,身後的房門忽然打開了,糜貞從里面走了出來,一臉緊張的問道︰「你剛才說我哥哥?你說的是我二哥嗎?他也在這里嗎?」
「嗯張彥沒有回頭,只是輕聲應道。
糜貞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一把拽住了張彥的手臂,急忙問道︰「我二哥在哪里,他現在怎麼樣了?」
昨ri黃金被劫,糜貞也在場。闕宣殺死了所有護送黃金的人,她二哥糜芳重傷逃月兌,連她也被闕宣俘虜了。當時她見糜芳流了很多血,一路上都很擔心糜芳,現在忽听張彥說起糜芳的事情來,她怎能不緊張。
張彥扭頭望了一眼糜貞,這個女子擁有著天仙般的容貌,就連緊張起來,看著也是那麼的迷人。
「昨天要不是你哥哥跑到這里,我也不會知道黃金被劫的事情。我已經命人給你哥哥治傷了。但你哥哥來的時候,因為失血過多,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
不等張彥把話說完,糜貞便迫不及待的道︰「他在哪,快帶我去看看!」
張彥將糜貞帶到了糜芳所在的房間,剛到門口,二人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草藥味,這讓糜貞本來就懸著的心,又多了一絲沉重。
「大人!」守門的人看見張彥來了,立刻行禮道。
「免禮。糜公子怎麼樣了?」
守門人答道︰「還是一直昏迷不醒
「把門打開,我進去看看
「喏!」
守門人推開房門,房間內傳來一股刺鼻的草藥味,比之前更加濃烈了,而糜芳則纏著綁帶,靜靜的躺在臥榻之上,旁邊還有兩個人正在給糜芳煎藥。
「二哥!」
糜貞看到如此一幕,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感情,一下子撲到了糜芳的榻前,看到糜芳面s 蒼白,沉睡不醒,呼吸微弱,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
其實,糜芳也是個習武之人,騎馬sh 箭、舞槍弄棒樣樣都行,如果這次糜貞不是一直央求著糜芳帶她出來見見世面,也許憑借糜芳的身手,要想全身而退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就是因為多了糜貞,糜芳在保護糜貞的過程中,被劫匪所傷。
所以,糜貞此時早已經潸然淚下,滾燙的熱淚從眼眶中不住的向下流,心中更是別提有多難受了。
張彥見狀,一言不發,並且屏退了屋內的所有人,就連他自己,也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房間,想要給予糜貞和糜芳多一些的時間。
出了房間,張彥徑直去找給糜芳治傷的醫生,詢問道︰「糜公子到底能否蘇醒過來?」
醫生答道︰「啟稟大人,糜公子所受之傷並不嚴重,但是他失血太多,能否從昏迷中醒過來,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張彥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感慨道︰「唉!偌大彭城,難道就沒有一個堪用良醫嗎?」
這個醫生听後,自慚形愧的說道︰「大人,我的醫術不佳,不能為大人分憂解難,實在慚愧
「算了,這也怨不得你
「大人,我雖然醫術不佳,無法替大人分憂解難,但我的師父卻醫術高明,任何疑難雜癥只要到了他的手里,都會迎刃而解的。恰好我師父昨ri來到了彭城,只要我去找到我的師父,把他請到這里來,相信用不了多久,糜公子就會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
張彥忙道︰「那你還等什麼,快去把你師父給請過來啊!」
「是,大人
張彥望著那醫生遠去的背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其實,應對失血過多的患者,現代醫學一般采用輸血的方式。可這時是在古代,又沒有輸血用的器皿,即便張彥能夠想到輸血這一個方法,也無法實施。
他在府衙里靜靜的等候著,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那個醫生才帶著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到來。
「老朽拜見大人!」老者一見到張彥,便隨即行禮。
張彥迫不及待的走向前去,一把抓住了那老者的手臂,轉身便走︰「快隨我來!」
若非那老者腿腳利索,張彥這麼一拉,非要把那老者拉倒在地不可。
張彥拉著老者便向糜芳的屋里走去,見糜貞還趴在床邊上,悲傷之心無法言表。他也不去理會糜貞,走到糜芳的榻前,對老者說道︰「可有辦法讓他蘇醒過來嗎?」
老者只是隨意的看了糜芳一眼,便道︰「來的路上,老朽已經听頑徒說過了,病人是因為失血過多所致。唯一可行的辦法,只怕只有以血補血了
「以血補血?」張彥听後,頓時來了興趣,「什麼意思?」
「就是給病人補上他失去的血液即可老者道。
「你是說,給他輸血?」張彥驚訝的下頜都要掉下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人想到輸血的方法。
「輸血?嗯,你這樣說也不算錯
張彥見這個老者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便又問道︰「可是你什麼都沒有帶,又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你進行輸血……」
「呵呵,樊阿,把我讓你找來的東西拿出來老者沖帶他來的醫生說道。
「是師父樊阿應了一聲,隨即從身上掏出了一根鵝毛來,交到了那老者的手里。
那老者接過那根鵝毛,對張彥道︰「大人,借你佩刀一用
張彥抽刀而出,明晃晃的佩刀亮在了眼前。
那老者讓張彥用刀將鵝毛的兩端斜削掉,一根細長並帶有尖端的鵝毛管便呈現在了張彥的眼前。
「好了,我們就用這個給病人補血。不過,在補血的時候,還要專門找出幾個和病人血相相同的人,每人各取一些血量,注入到病人的體內,不出一個時辰,病人便會逐漸恢復血s ,從而蘇醒過來老者說道。
張彥听老者說的字字珠璣,心想所謂的血相應該就是血型吧。畢竟輸血也不能亂輸,必須要找血型一樣的,只有這樣,兩種血液才能融合到一起,不產生排斥。
他低頭看了一眼緊緊抓住糜芳手的糜貞,若論血型,糜貞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畢竟他們是親兄妹,同父同母,血型是最為相近的人了。
但他又害怕糜貞那瘦弱的身體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畢竟醫療條件有限,萬一輸血失敗,糜貞也會受到傷害。
「那怎麼判斷血相是否相同呢?」張彥問道。
老者道︰「很簡單,讓我驗一驗就行了。勞煩大人叫十個壯漢過來,我要親自驗一驗他們的血相,然後才能實施以血補血的方法
張彥立刻去叫了十名親隨過來,按照老者的吩咐,每個人都在盛滿水的碗中滴上一滴或者兩滴血,然後老者再劃開糜芳的手指,分別將糜芳的血滴在了十個不同的碗當中。
只要碗中的血液能夠融合到一起,或者基本能夠相融合,就證明血相相近,便可以進行以血補血。
等了一會兒後,結果十個人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的血相能夠跟糜芳的相融合。
張彥眉頭一皺,挽起袖子,對那老者說道︰「別再折騰了,事不宜遲,用我的血吧,我和他的血相應該可以能夠融合在一起
老者道︰「大人不可莽撞,我必須先驗一驗才行,否則的話,如果補進去的血無法融合在一起,病人的生命就更加危險了
于是,張彥用刀,割破了手指,將自己的一滴血滴到了盛滿水的碗中。接著,他則將糜芳的血也滴了進去。
又稍等了片刻,兩個人的血,竟然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張彥的血是o型的,不管糜芳是什麼血型,他都能夠為其輸血,所以,根本用不著驗。
老者驗過張彥的血相後,便對張彥道︰「大人,那我們現在就開始?」
張彥點了點頭,那老者開始屏退左右,只留下徒弟樊阿從旁協助,開始對糜芳進行以血補血。
只見那老者拿著鵝毛管,先是對準糜芳的一條靜脈血管刺了一下,接著又拿著張彥的手臂,將鵝毛管的尖端對準他手臂上的靜脈血管,用力刺了一下,便將兩個人的血液連接在了一起。
老者伸出食中二指,分別在糜芳和張彥的身上連連點了好幾個穴道。隨後,老者更是用手掌在張彥的背上猛拍了一下,張彥頓時感覺到體內有一股無形的推力,將他的血液源源不斷的向外推出,順著那根鵝毛管子流到了糜芳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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