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說,一看老奴,就知道是為自家小姐來的。《》」包大娘打著哈哈,但是花木棉卻很感激她。
「而且他還猜出了是大小姐,不是其他幾位小姐……」包大娘補充到。
花木棉從小就知道,包大娘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所以包大娘去找人替她算命,她一點兒也不懷疑!
「難道那算命先生說,我將來會大富大貴,財源滾滾麼?」花木棉打趣道。
誰知包大娘一雙滿是魚尾紋的眼楮,猛然間睜得老大,急慌慌看了一眼廚房大門外,又收回視線。花木棉還以為是大夫人屋里的小廝過來了,也跟著嚇得一哆嗦。
回頭看向門口,根本就沒人。
「包大娘,你干嘛呢,慣會嚇唬我!」花木棉嬌嗔,「要是大夫人屋里的小廝來了,我可不敢吃這面條。」花木棉神經兮兮地低頭,發現桌上的空碗早就被包大娘收走了,這才意識到,方才听包大娘「說書」,她听得入了迷,連自己已經吃完了面條都沒發覺。
「啊,原來都吃完了啊!」花木棉小聲嘟囔。
再看看那鍋子,也已經被包大娘刷的干干淨淨了,砧板上也收拾妥當,根本就看不出有做過面食的痕跡,包大娘完全不必擔心被大夫人抓住把柄的。
花木棉後知後覺地繼續嘟囔,還站起身,特地走到廚房大門往外瞟了一眼,確定了沒人偷听,她才正兒八經地問包大娘︰「算命先生到底怎麼說啊?大娘可急死我了!」
包大娘神色忽然凝重起來,說話的聲音壓得極低︰「大小姐猜得不錯,那先生的確說,小姐你會大富大貴,財源滾滾!」
花木棉「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這話你也信?」
原來又是一個說大話的江湖混混……
可是轉眼一想,覺得似乎不妥,「大娘,你不是說那先生只會說出當日奇遇,並沒辦法預測將來命數嗎,他怎麼會說出這番話來,而且他連我的手相都沒看到……」
包大娘的臉色還是依舊那般從容不迫,其實是非常詭異︰「就是這樣,老奴才覺著奇怪啊!算命的先生還說,今日小姐你會親自上街找他算命,到時候他會把事情詳盡告知于你。」
「那我真得見識見識這位高人了。」花木棉問清楚了算命先生這兩日擺攤的地點,又和包大娘寒暄了幾句,這才上街去。
她手里還是挎著竹籃子,里面是她連夜趕制出來的繡品。最近棉花田的農活是做的差不多了,但賣繡品這差事,卻不可耽擱,她時時刻刻都念叨著滄家少爺「借」給她的幾千兩白銀呢。
和往常一樣,這一回花木棉上街時辰也還早,許多店面都沒開門,集市上擺攤的,都是些屠戶、菜販子之類,而上街采購的,也都是趁著早晨的菜新鮮,出來買菜的婦人。
花木棉先走到梅姨和方姨那邊打探情況。
「梅姨,方姨,听說你們昨日找了一位先生算命?」花木棉笑盈盈地坐在她們攤位中間。
兩個婦人相識一笑,梅姨說︰「昨日包大嬸也在場,她回去沒給你說麼?」方姨插嘴︰「對啊,還是幫你算的!說什麼你會大富大貴之類的話,怎麼包大嬸沒告訴你?」
「倒是告訴我了,可我總覺得,那算命先生是個江湖混混……」花木棉一斂眉,很自然的就說出心中猜測。
「貨真價實!」梅姨搶話。
「什麼貨真價實,真不會說話,應該是真槍實彈……」方姨也搶話。
花木棉忍俊不禁。
這兩個婦人都是沒文化的,爭論起來可以面紅耳赤,其實都沒說在點子上。好在花木棉知道她們想要表達什麼。她干脆就把當日的情況又問了一遍,結果梅姨和方姨所描述的,簡直跟包大娘說的如出一轍。
「看來我還是親自去拜訪比較靠譜。」花木棉告別二位,自己挎著籃子,朝算命先生彈位走去。
佔了個時辰早的便宜,花木棉去的時候,算命先生還坐在桌前打瞌睡,暫且沒有上門的客人。
花木棉看著這個算命先生的樣子,越來越覺得他是外行人。
哪有做生意卻這般憊懶的?
「先生,先生……」叫了幾聲,那先生沒反應。
花木棉走過去,往那張竹椅上一坐,把自己的籃子往桌上一擱,十分不雅地猛拍三下案桌。
「啪啪啪」,就听得三聲劇烈響動,魚貫而過的買菜婦人只是往這邊覷了一眼,就繼續走自己的路了,倒是那算命先生被嚇得一個趔趄,差點兒從自己的長凳上翻下去。
「先生醒了?」花木棉客氣地展露一個燦爛笑容。
「是,是你……」那先生伸出手,才扶住桌案,坐直了身子,看清來人是花木棉以後,眼神有很明顯的錯愕,手指著花木棉的臉,半天都是這個神態。
花木棉從他的瞳仁中,似乎讀出一絲驚喜。
莫非這人一直都在等她?
「你終于來了!」算命先生此話一出,更加驗證了花木棉的猜測。
「怎麼?先生早知我要來?先生知道我是誰嗎?」花木棉有點不屑地瞅著這人。
花木棉對待老人家,向來都很客氣的,她這次的舉動,倒是有些出格了。不過她真想測一測,這位先是是不是能夠一眼看出她姓甚名誰。
果不其然,先生搖頭︰「老朽並不知這位小姐的名諱,但老朽知道,你就是我等候多時之人,且隨我來。」
算命先生「刺啦」一聲月兌開了長椅,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似乎是要花木棉跟他去一個地方。
「這是要去哪?」花木棉撓撓頭,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大小姐,請隨我來……」算命先生還是那句話,只不過稱呼變成了「大小姐」。
這三個字把花木棉直接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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